慕金枝 第2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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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年朕的新法推進不少,又漸漸重用世家,他們自然坐不住,所以明里暗里支持靖王,只因他是太妃養(yǎng)子,而太妃與赫連遂都是親鮮卑一派,對漢人嗤之以鼻…… 可我等亦是炎黃之后,該合力共謀大魏盛世才對,卻偏要分出個界限來,未免有些極端。所以這一次朕不會動赫連遂,不僅不動,朕還要封賞他?!?/br> “妙??!”韓楚璧一拍大腿,“這樣一來老派就會認為是大司馬幫您除去靖王。領(lǐng)頭羊改變了方向,后頭那些人自然也會跟著走?!?/br> 陸銀屏聽韓楚璧插嘴,又是靖王又是赫連遂,并不十分感興趣,便悄悄地離開了隔間。 第三百三十一章 參商 拓跋淵聽得隔間極輕微的腳步聲漸遠,終于斂起了和顏悅色的神情。 “可是您確定赫連遂會承這個情?”韓楚璧又道,“他家門前被潑了好些糞水,據(jù)說就是老派那些人做的。臣還聽說,老派的人現(xiàn)在都說他是條喂不熟的白眼狼……” 拓跋淵微微頷首:“這顆棋子注定要舍。他們罵得越是厲害,說明心中就越是害怕……慕容擎?” “臣在。”慕容擎向前一步道。 “你著幾名虎賁抓些跳得厲害的就好,現(xiàn)在就去。剩下的人留著,朕還有用?!彼D了頓又道,“太妃那里,你可以去道別?!?/br> “是?!蹦饺萸婀笆滞讼?。 見慕容擎走,陸瓚也推說家中還有事,就要離開。 然而天子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忽地道:“今日端王來尋朕,這件事你應(yīng)當知道?!?/br> 陸瓚有些訝異,不知道他為什么會突然提起端王來。 見他一副不知情的模樣,天子繼續(xù)提醒:“宗正一直在為他選妃,今日他來求見,說想要娶寶姿……” 陸瓚睫毛一顫,抬頭直視著他。 未經(jīng)允許直視圣顏犯了大忌,不過好在算是一家人,拓跋淵并未責(zé)怪陸瓚。 “不過,朕沒有答應(yīng)。”他又道,“因為大司空遞了表來,要辭官回遼東老家。” 看著陸瓚依然是一副愣怔的模樣,天子又添了一把火:“約摸近日就要啟程了,好像聽說十六便要走……” 韓楚璧是個后知后覺的人,對大舅哥和宇文大小姐之間的關(guān)系尚還不是很明晰,只是隱隱約約聽陸珍說過一些,加之自己早已成親。在成親的人看來,他們這樣的男女頂多是小打小鬧,算不得真。 于是韓楚璧道:“端王要娶宇文大小姐,不是親上加親?不知什么時候辦喜事,到時能不能討杯酒喝……” “朕都還沒答應(yīng),你急什么?”天子掃了一眼陸瓚袖口的云紋鑲邊,又道,“寶姿是朕的表妹,此次可是為了琢一順利出來費了不少的神。大司空膝下如今只剩了她一個,愿不愿意還得由她自己說了算。不過她說,還是想跟著外祖回遼東?!?/br> 韓楚璧雙手一攤:“留下來熱熱鬧鬧的多好?走就走吧,遼東說起來也不算近,若是帶著大司空,倆人恐怕要走上一個月吧……” “臣先告退?!标懎懲蝗淮驍嗔隧n楚璧的話,一揖后便退了出去。 “哎!你怎么走這么早?!”韓楚璧看著陸瓚的背影有些摸不著頭腦。 天子斜坐在榻中,手臂支起頭顱笑道:“他都走了,你怎的還不走?你們不是同住在一處?” “的確是同住在已處不假?!表n楚璧笑嘻嘻地蹭了過來,對他道,“陛下將人支開,臣有個事兒想同您說……” 拓跋淵見他這副嬉皮笑臉的模樣就有些頭疼。 他揮手示意李遂意帶著人走,等只剩了他和韓楚璧二人之后,便問:“你有什么事?” 韓楚璧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又徐徐吐出。 “你也知道,沈御女的供詞是我從赫連遂家中偷出來的?!彼呓她堥缴系奶熳?,慢慢地道,“只是當日我拿到證詞后,見里間有些不對勁,進去之后發(fā)現(xiàn)那里什么都沒有,可墻上卻貼了一幅畫……” 說到這里,韓楚璧頓了頓,似乎是在想如何開口一樣。 然而天子卻像是早就料到了似的,笑了笑道:“畫上的人是四四,對不對?” 韓楚璧一愣,松了一口氣的同時還有些意外。 “你竟然都知道?”他忙道,“我還以為你不知道……回去以后我同珍珍提起過這事兒。珍珍說四meimei同赫連遂素不相識不說,連岳父大人在時也同他沒有多少交情,頂多朝堂上見過幾面而已?!?/br> 天子撩起手邊的銅爐,不緊不慢地添香。 “我看到是四meimei的時候我都快嚇死了你知道嗎?!”韓楚璧依然在滔滔不絕地說著,“我自己也琢磨半晌 韓楚璧是個常胡思亂想的,想了想又道:“莫不是他什么時候去過瀛州,見到四meimei后起了色心,被您納入宮中后自覺求而不得這才畫了副畫像聊以自慰?” “你腦子里都在想些什么?”拓跋淵停了手,面無表情地看著他道,“赫連遂一直在京中,從未去過瀛州?!?/br> 韓楚璧摸了摸下巴,蹙緊眉頭:“既然他沒去過,那他是如何見到四meimei的?” 拓跋淵焚了香,眼睛盯著銅爐上升起的縷縷似有若無的煙霧,輕聲道:“這件事你還同誰說過沒有?” “事關(guān)四meimei名節(jié),我不敢問旁人,只問了問珍珍。”韓楚璧老實道。 拓跋淵點頭:“此后就爛在肚子里,不要同任何人提起。便是見到赫連遂也不要問,更不要問四四?!?/br> 瞧著他依舊是一副不溫不火的模樣,韓楚璧不禁有些著急。 “赫連遂把四meimei都掛自家墻上了,你怎么不借著靖王的由頭處置了他?!”他十分不理解 天子卻站起身來,帶著他來到徽音殿前。 太極宮諸宮不比掖庭有繁花盛景,多是虬枝老干襯著青磚皂瓦,卻是一派掖庭比不上的恢宏大氣。 “朕少年繼位,如今已有六年余。除卻太后執(zhí)政的那兩年,你當朕這四年都在摸魚?” 韓楚璧低頭拱手說不敢。 天子淡淡一笑,又道:“朕做太子之時,先帝只教給了朕一件事 可以怠政,可以嚴酷,卻不可以讓皇權(quán)易主。先帝去得早,朕盡失怙恃,舉步維艱。便是說與別人聽也只會換來一句「如今已是您的天下,再無什么可以擔(dān)憂」……” 韓楚璧也想這么說,卻被他接下來的話堵了回去。 “大魏只有一個皇帝,只要帝國還在,便有數(shù)不清的臣子前赴后繼而來,如何能保證每個人對朕都是忠心? 朕如今正值盛年,尚且如履薄冰。待朕年歲高些,一旦你們有異心,于朕而言無疑如同雪崩?!?/br> 韓楚璧拱手而立,卻感覺脊背怎么也挺不起來。 “有的人該死,但不能是現(xiàn)在?!碧熳泳従彽溃艾F(xiàn)在的赫連遂朕可以掌控,所以他不能死,朕要靠他釣出身后之人。” 韓楚璧抬頭:“赫連遂身后……是誰?” 陸銀屏出了隔間,大老遠地瞧見拓跋珣正要出去。 “站住!”陸銀屏喝道,“你要去哪兒?” “舅舅去明光殿了?!毙〈纛^鵝急匆匆地向外邊走邊道,“兒子要去尋他,要將他的絕影求了來……” 明光殿…… 陸銀屏打了個激靈 慕容太妃死狀凄慘,她嚇唬小呆頭鵝:“你別去,小孩子家家最容易招惹不干凈的東西了?!?/br> 小呆頭鵝的意識漸漸覺醒,如今壓根就不信她這套,昂首道:“兒是大魏天子之后,百邪不侵!” 說罷便一溜煙地跑了出去。 陸銀屏想追自然能追得上,不過追上去也沒什么意思 “您要去哪兒?奴來給您遮陽!” 秋冬被罰了俸,沒臉沒皮地湊了上來,想著將四小姐伺候舒坦了能從她身上找補找補。 陸銀屏自然是知道她的如意算盤,便沒攔著。 主仆二人東逛西逛,沒人攔著,也沒人敢攔著,不知不覺就來了式乾殿。 式乾殿東閣里關(guān)著那位即將被流放的靖王殿下,西閣里則是那說不清到底是好還是壞的曲嬪。 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陸銀屏正想折回去。 然而秋冬卻指著遠處道:“哎?那位就是靖王殿下?同陛下長得好像!” 模樣標致的人,大抵都是一副長相 “兄弟像些也是正常?!标戙y屏笑道,卻仍是轉(zhuǎn)過身去瞧。 式乾殿東閣的漆金龍鳳飛檐之下,一扇窗半開半闔。 一人靠坐在窗邊發(fā)呆,青衫勁裝攏著高大身軀,墨發(fā)半遮了略帶胡茬的容顏。 這一幕同一年前的那日重疊,狠狠地砸進陸銀屏眼中。 第三百三十二章 傲骨 秋冬駐足片刻,見主子仰頸凝神看著窗邊的靖王一動不動。 “您怎的了?”秋冬伸手在她跟前揮了揮,“縱然靖王殿下同陛下再相似,卻也是個將要被流放的罪人。您可不能再跟從前似的,光看那一張臉了……” “秋冬。”陸銀屏站在原地,負手而立,“你覺得,陛下待我如何?” 這個問題問得沒頭沒腦,讓秋冬也懵了一瞬。 “瞧您說的什么話?!鼻锒妓饕环笱杆俚卮鸬溃半m說陛下先頭將您劫進宮是有些不對,可后來對您如何,我們都瞧在眼里的。倘若沒有先頭那一遭,陛下算得上是對您千依百順,就差將腔子剖出來給您看了……噯?您怎么突然問起這個來了?” 陸銀屏依舊看著靖王,稍稍歪了歪頭,笑道:“沒什么……只是……” 只是,突然做出了一個決定。 一個或許會影響自己一生的決定。 陸銀屏不顧秋冬阻攔,大步向東閣邁了過去。 “陛下說,您不能靠近東閣!”秋冬見她打算進去,高聲提醒道,“您要進去了……奴就不是罰俸這樣簡單了!奴要掉腦袋了!” 陸銀屏沒說話,一步一步地、堅定地朝著東閣、朝著靖王的方向移動。 禁衛(wèi)軍見是她來,不敢亮槍戟。 其中走出來一人,拱手躬身道:“這里不是娘娘來的地方?!?/br> 陸銀屏沒理他,卻停下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