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金枝 第19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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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皇點頭,又想起她看不到,便出聲作答:“許是這些年在此反思從前之過的緣故,我如今已同常人無異。只是在暗處久了眼睛不好,見不得光?!?/br> 陸銀屏稍稍松了口氣 要不回去將徽音殿后頭的清涼池布置一下,水上建個臺子,讓他天天在上面修身養(yǎng)性,沒準兒人就好了呢。 太上皇看她又愣神,知道她的心怕是還在老二身上,暗道了句蠢丫頭,又囑咐她:“因我在昏迷時來此地,不知道誰將我?guī)?,后來也只見了曾伺候過你婆母的一名侍女,便再未見過其他人。 以那名侍女一人之力是絕對不可能將我移動的,何況還穿著金衣? 我問了許多次,那侍女嘴巴嚴得很,除了「用膳」和「告退」,這些年幾乎不曾說過別的話。所以將我送來此地的另有其人,只是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 “怪不得,您一見我跟竹筒倒豆子似的一頓往外說?!标戙y屏道,“原來是憋太久的緣故。” 太上皇聽后大笑,鎖鏈震顫不已。 陸銀屏聽鏈子響聲不斷,又道:“如果他恨您,為什么不直接讓您下葬,等棺槨中空氣耗盡了定然會死。可他偏將您送來,又用鏈子將您困住,這是何意?” 這也是太上皇的疑慮。 “那人不想我死,只讓我在這披云樓下呆著?!彼诌鹗种凶阌谐赡昴凶邮直鄞旨毜逆i鏈道,“他置了石床,用鏈子將石床捆住,并非是鎖我。我在此地呆了一年,有一天突然想到 陸銀屏是個有仇必報的性子,她才不會將一個人囚禁起來讓他懺悔 “那「他」到底是誰呢?”她問。 太上皇答:“我也不知道?!?/br> 陸銀屏覺得這半天都白聽了 “好。”她不高興地道,“我算是知道了,來了您這兒一趟,什么都找不到,還窩我一肚子火?!?/br> 太上皇微微一笑:“你也不是什么收獲都沒有 他如今正值盛年,你只需安享榮華富貴,你有沒有想到等他不在時,你作為他的寵妃,會馬上成為那些大臣眾矢之的?” 那種事情還很久遠,陸銀屏不是沒想過,只是沒有細細想過。 如今她人在鹿苑,靖王都能借著長孫明慧之手差點兒除了自己,那她還有什么不信的? 太上皇又道:“提前知道一些東西,對你而言并不是壞事。你現(xiàn)在有些接受不能,也要試著去接受 甚至于你觸目所及除日升月落外皆是自己可以掌控之時,你便再難放手了。 我們?nèi)缃癖闶亲魅绱酥幌?,所以才斗了個你死我活。丫頭,京城水深,世家也不是好相與的,你得提防小心著,誰的話都不要信?!?/br> 陸銀屏終究是陸銀屏,滿腦子是她男人,將這番話聽得糊里糊涂。 她想問一句「元烈是否可信」,又擔心太上皇再說自己愚蠢,便拐個彎兒問了另一個問題:“靖王和端王二位殿下也是您的兒子,您真就不擔心他們?nèi)缃竦奶幘???/br> 哪知太上皇卻冷哼一聲,和著地底的暗流,也多了兩分氣勢來。 “手足相殘的戲在皇室一直不曾斷過?!彼?,“元叡愚蠢,元承輕浮,元烈還好些,幼年起便隨我一道吃齋念佛,不至于讓他二人連個全尸都沒有?!?/br> 陸銀屏也稍稍放了心 她擔心天子這次處置了靖王,將來也會落得他先祖?zhèn)兊南聢觥?/br> 太上皇又同陸銀屏說了些話,不外乎當今局勢之類,直到感覺天色已經(jīng)很晚時,才揮手趕她:“走吧……” 陸銀屏也擔心凌太一會進來,拍拍屁股后的泥土就要走。 “陸家老四!” 太上皇又叫住了她。 陸銀屏回頭望著他的方向,只看到一片漆黑。 “我要走了,不然他們瞧不見我,肯定會來這兒找的?!彼t疑道,“父皇有吩咐?” “今日見過我的事情不要同別人說。” 陸銀屏朝他又拜了一下。 “兒臣答應您,今日在披云樓下不曾見過任何人?!彼牧藗€頭后,有些靦腆地道,“可是兒臣覺得您同外面的傳言不大相同……您是長輩,又教了我許多,那我以后……能不能常來看您?” 第二百七十章 阿四 太上皇卻搖頭。 “外間那些流言說得不錯,皇位是我從兄長手中搶來,而且我搶了他不止一樣東西,也是我親手送他上路。這些都是我做的,我是男子,敢作敢當。不殺他,死的便是我,這沒什么不好承認的?!?/br> 他嘆氣,“你以后最好也不要來,我不知道將我從皇陵帶到這的人究竟是誰,只知道他有些本事,非同尋常,怕是朝內(nèi)高官,甚至說有可能是元叡或者元承他們其中一個……在不知道是誰之前,你來一次便多一分危險……你起來吧,走了便不要回來了?!?/br> 陸銀屏起身,也嘆道:“父皇是真性情中人,真正的男子漢。您放心,雖然大概不會再相見,可往后外頭的人再說您一句不是,兒臣定要扯爛他們的嘴!” “哈哈哈……”太上皇被她逗得狂笑,“怪不得元烈這么喜歡你,是個有趣的丫頭……你走吧,替我照顧好他?!?/br> 陸銀屏沒有問「他」是誰,因為她心中已經(jīng)有了答案。 她循著來時的方向,一步一步地挪了回去。 等出石門之時,凌太一秉燭迎了上來。 “你進去好久!”他道,“里頭是什么?是不是有好多死尸?嚇不嚇人?” “嗯,嚇人?!标戙y屏邊走邊道,“嚇得我魂兒都快沒了?!?/br> 凌太一不滿意地嘟囔:“我就說嘛,帶上我一起,好歹我們也有個伴兒……” 陸銀屏清了清嗓子,一路回了地面上。 她又叩了幾下蓮花座,忿怒金剛便向前移動,徹底蓋住了地底下的那個甬道。 “今日之事,不要同任何人說?!标戙y屏囑咐,“便是慕容擎問你我去了哪兒,你也不要說。” 凌太一抿唇,有些難為情:“可是我不會撒謊……我一撒謊肯定就會露餡……” 陸銀屏瞥了他一眼后,二人出了披云樓,向著靈風臺的方向走去。 “他問起你來,你就說我心里煩悶,來披云樓鞭尸來了。”她琢磨了一下后,感覺這個說法比較毒辣,符合她昔日作風。 “我就照著你交代的說,不過他信不信我就不知道了……”凌太一想起慕容擎那涼涼的眼神,越想越覺得他不是那樣好糊弄的人。 陸銀屏同他一起走在山中石階上,不遠處是靈風臺上烽火,背后是清亮上弦月。 凌太一走了幾步,又主動道:“已經(jīng)這樣晚了,我先送你回去,省得宮人四處找你。” 陸銀屏心中依然當他是個孩子,正想要拒絕這孩子的好意,又想起如今他已經(jīng)入了慕容擎麾下,應該是多鍛煉的時機。 她點頭:“那就有勞你了?!?/br> 凌太一覺得她如今太見外 可他也知道,阿四只在那時才是阿四,她終究是當今天子嬪御,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貴妃。 他動了動嘴唇,話已經(jīng)到了嘴邊,終究還是什么都沒有說出口。 二人回了建康殿,這才發(fā)現(xiàn)宮人已經(jīng)尋了她許久。 首當其沖的便是大皇子拓跋珣,用了頓晚膳又將狗遛得伸著舌頭直喘氣,回來后卻依然未見著她在,以為她又被什么人帶走,當下便發(fā)了火。 “您去哪兒了……”他撲到陸銀屏懷中,難過地道,“您不知道我找了您多久……” 陸銀屏笑著摸摸他的頭,正要扯個謊誆他,卻冷不丁瞧這小呆頭鵝一抬臉,鼻翼不停在動。 “香灰……粉塵……苔蘚……”他盯著她道,“您去拜野佛了?” 陸銀屏一怔 她叩蓮花座時,手上的確蹭了些香灰,在下甬道時也摸了一手的苔蘚。 沒想到手都洗完了,他居然還能聞得出來。 不過,小孩兒終究是小孩兒,陸銀屏對付不了他爹,難道還對付不了這么丁點兒大的孩子不成? “沒錯兒,去山上拜了拜野佛,許愿咱們佛奴快快長大,好能保護我!”她笑著道,“走,回去了?!?/br> 她一抬頭,同樣也看到慕容擎站在一邊,正瞧著她身側的凌太一微微挑眉。 凌太一抿唇低頭,心中謹記著陸銀屏的話,不回將在忿怒金剛之下看到甬道一事說出去。 片刻之后,慕容擎才發(fā)話:“既然無事,那就各自回去,早些歇息,過兩日我們還要回京。” “回京?”陸銀屏捕捉到了這么條信息,急急地問他,“京中的事情都處理完了?” 慕容擎沒有否定,卻也未作解釋。 陸銀屏瞧著熙娘欲言又止的模樣,便知道大概局勢大概又出現(xiàn)了一番動蕩 “你和李遂意一起來?!彼愿劳旰螅瑺恐匕汐懙氖只亓藢嫷?。 京中的事情,便是告訴拓跋珣他也不會懂。 他只知道狐貍精母妃今日格外兇,卻也格外地好商量 書上有說母親慈祥的,也有說母親嚴厲的,從前他跟在長孫明慧身邊時一直未曾明白過,為何「母親」會這樣矛盾,又慈祥又嚴厲。如今同狐貍精相處久了才發(fā)現(xiàn),兇悍和溫柔集于一體實則并不矛盾。 這是一種屬于她的特別的氣質。 回了寢殿后,陸銀屏一邊由著熙娘卸釵環(huán),一邊聽她講京中之事。 “先頭不是說陛下今日一早未能上朝么?大臣們被晾在云龍門外許久,于是赫連遂便說怕是天子忘了上朝,讓人進去通傳?!?/br> 熙娘緩聲道,“明眼人都知道這話是什么意思……他想看看陛下情況如何,無令卻進不了太極殿。可巧宮人說昨夜侍寢的是新納的曲嬪,曲嬪支使了宮人來云龍門報,說陛下龍體有恙,罷朝一日。” 陸銀屏聽到「侍寢」二字,登時便冷了一張臉。 可想想昨夜里他一身寒氣地出現(xiàn)在她床榻上,知道他定然是迎風策馬而來,怎么還能分身去幸旁的嬪御? 她安了心,「嗯」了一聲道:“你繼續(xù)說。” 李遂意在門口伸頭探腦,補了句:“然后朝臣們就炸開了,說這是個妖女,他們要親自面圣呢!” 第二百七十一章 綏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