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金枝 第17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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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銀屏制止了他:“場內(nèi)有障礙干擾,你這馬太矮,大約跨不過去。若是你想同我一樣厲害,那么就聽我的,先從基本功學起。要知道,騎馬的不摔上幾次,也是練不成的?!?/br> 拓跋珣想了想,決定還是聽她的話。畢竟人人都說貴妃馬術(shù)好,聽她的準沒錯。 每當陸銀屏充大時,慕容擎總會來破壞她在別人心中的地位。 這邊她在教導拓跋珣姿勢時,那邊慕容擎騎了一匹馬悠悠而來。 來到拓跋珣跟前時,慕容擎伸出馬鞭朝那匹小馬屁股上一抽,那馬便不管不顧地向前奔去。 陸銀屏命李遂意跟上去。 “我看你是瘋了!”她丟下這句后,拽緊了韁繩也要追上去。 慕容擎駕馬攬在她馬前,低聲對她道:“不用擔心他。” 隨之他將視線放在開始被顛簸得有些無措,而后漸漸調(diào)整了姿勢,掌控好了小馬前進方向的拓跋珣身上。 “鮮卑人都是馬背上生的,還沒你想象的那般嬌貴?!蹦饺萸娴?,“佛奴是陛下的唯一兒子不錯,但他也是臣唯一的外甥。” 第二百四十八章 新人 說起拓跋珣是慕容擎的外甥來,陸銀屏就不可避免地聯(lián)想到慕容櫻。 那些從別人嘴里聽到的從前的一些秘事也一并而來,讓她有些反胃。 這些日子以來,她已經(jīng)盡量少與慕容擎接觸 上午去靈風臺不過是個意外,因為她必須要去找李嫵,想看看李嫵的身子到底如何了,又不好一個人去,只能叫上慕容擎鎮(zhèn)場子。 聽慕容擎這么講話,她更堅信了曾經(jīng)聽說過的那件事兒 慕容擎不婚,實則是傾慕慕容櫻多年。她入宮后慕容擎便同天子生了嫌隙,二人這才漸行漸遠。 陸銀屏想起就有點兒犯惡心 她懶得同他說話,從鼻子眼兒里擠出一個「哼」后,甩了馬鞭高聲對拓跋珣喊:“佛奴!等等我!” 慕容擎見陸銀屏有事兒找他,沒事兒避他如蛇蝎的模樣十分奇怪。 以為這又是她的脾氣上來 他嘆了口氣,騎在馬上慢慢地踱步在圍場之中。 拓跋珣避著障礙物已經(jīng)在圍場內(nèi)繞了一圈兒又一圈兒,眼看著速度越來越快,人也越來越野,陸銀屏不得不上前親自攔下了他。 拓跋珣看著擋在前邊的狐貍精,頭一回覺得她礙事兒。 “您讓我再跑兩圈兒!”拓跋珣哀求,“就兩圈!” 陸銀屏看了看西山下的落日,蹙眉道:“那……就兩圈。馬上天就黑了,咱們得回去了。” 拓跋珣說好,隨即駕馬狂奔而走。 李遂意等人走著,壓根就跑不過那匹不及成人高的小馬,如今已是汗流浹背,氣喘吁吁。 “未曾想殿下居然有這般天賦,自己上馬,自己跑馬。”李遂意喘著氣道,“娘娘不妨跟陛下商議商議,干脆同別人再生養(yǎng)個孩子來抱到自己膝下。屆時讓大皇子殿下做大將軍鎮(zhèn)守國土,小皇子做太子習帝王之術(shù)治理天下,也是不錯的選擇?!?/br> “李內(nèi)臣想的真是個好法子?!标戙y屏冷眼拿著鞭子指向他,“跟誰生養(yǎng)?半死不活的李嫵?多事的李嫻和全若珍?還是說那倆悶葫蘆?” 李遂意不過是提了一下,眼瞧著貴妃的臉瞬間變綠,嚇得趕緊噤了聲。 “問你話呢,聾了?!”陸銀屏使鞭子抽了一下他面前的沙地。 “是奴失言了,娘娘不要放在心上?!崩钏煲廒s緊抓了她的馬鞭求饒,“娘娘消消氣兒,不值得為奴兩句話氣壞了身子?!?/br> 陸銀屏抽回馬鞭,眼看著拓跋珣的兩圈就要跑完,想去接他時卻又想起一個可能性來。 她回頭厲聲問道:“陛下納了新人了?!” 李遂意一聽,知道自己隨便說的兩句話壞了大事兒了。 “沒有的事兒!”他趕緊道,“陛下對娘娘的心意,旁人不知道,您還能不知道么?就差將心肝肺掏出來給您了!奴不過一時戲言,同陛下一點兒關(guān)系都沒有!” 陸銀屏將信將疑:“真沒有?” 李遂意三指并攏,發(fā)誓道:“真沒有!” 拓跋珣駕著馬來到他們跟前,見他們之間氣氛緊張,好奇道:“李內(nèi)臣這是犯了什么事兒了?” 陸銀屏使了人來扶拓跋珣下馬。 拓跋珣并沒有接受宮人的扶持,慢慢地從馬背上爬了下來,穩(wěn)穩(wěn)地站在地上。 “什么事兒值得母妃這樣生氣?”拓跋珣從馬上下來后,腳下踏實,眼睛放光,心情好便也沒了避諱,什么話都敢往外說,“父皇納了新人了?” 李遂意身子一僵,差點兒要跪下。 好不容易這事兒要翻篇,又被大皇子給帶了出來。 今日他李遂意運氣差,兩處都不能討好了。 “誰知道他突然將人都弄過來,是不是在宮中金屋藏嬌?”陸銀屏怒火攻心,“要不今兒咱就回去,瞧瞧你那新母妃長什么模樣?” 拓跋珣只是隨意一提,見李遂意一直不說話,便覺得這事兒沒有十分也有八分了。 他問李遂意:“你老實說,父皇不是趁著嬪御們不在,接了新人進宮了?” 李遂意搖頭說不是,看著貴妃咬牙切齒的腮幫子,苦笑道:“陛下做事自有陛下的道理,娘娘只需記得信他便可?!?/br> 陸銀屏下了馬,將鞭子和馬一道交給旁的宮人。 “本宮信他的心,但本宮不信他的身子。”她嫌惡地瞧了李遂意一眼,“小行宮人多,我給他這個面子,不馬上回去鬧。你現(xiàn)在就給你的主子傳信兒 李遂意聽得檔中一涼,半天不敢抬頭。 拓跋珣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還跟在陸銀屏屁股后頭追問著「禪杖在哪兒呢佛奴怎未見過」。 等人走遠了,他才摸了摸額頭 慕容擎瞧著陸銀屏氣沖沖地走回來,坐在馬上問:“發(fā)生了什么事?” 陸銀屏心情不佳,奈何自己兄長還仰仗著陛下照料,不然她早就回去鬧他一番。 眼下又碰上戀妹成癖的慕容擎攔路說話,一時心煩,脫口而出:“悖人倫的臭男人!你管我?!自己收拾好自己那爛攤子吧!” 說罷越過他繼續(xù)向前走。 慕容擎一頭霧水 悖人倫?他何時悖人倫了? 拓跋珣從后面追了上來,累得直吐舌頭。 “母妃走得怎么這樣快……”他追得上氣不接下氣。 慕容擎揪住他問:“她怎么了?” 拓跋珣平復了一下氣息后道:“父皇可能納了新妃,她生氣了,正在撒火。舅舅可別去惹她,剛剛她還說,要將什么禪杖給撅折了呢!” 慕容擎聽得亦是下體一緊,琢磨了一下后便放他走了。 陸銀屏回了建康殿,恰巧熙娘又來問她的安排。 “崔昭華和王昭容二人來過,問嬪御們是否可以搬來建康殿?!?/br> 第二百四十九章 唯愛 陸銀屏雖正在氣頭上,卻也想起了上午去披云樓時覺得陰風陣陣,十分怪異的事兒。 “讓她們過來吧?!彼?,“那地兒風水不好,讓人將李嫵也抬過來。她們幾個在建康殿住沒什么事兒,那地方大。還有兩個側(cè)殿,也收拾出來將人安排進去。” 熙娘揖了一揖,便帶著人出去辦事了。 拓跋珣終于趕了過來,被拴在廊下的二楞子見了他后,尾巴搖上了天。 拓跋珣將狗繩結(jié)開,癱在陸銀屏書案旁的小塊空地上不愿意起來。 旁邊的狗拼命舔著他的臉,那熱乎勁兒,差點將這位大魏第一皇子吃了下去。 陸銀屏攤開了信,墨錠磨得吱呀亂響,像是誰家的鎬鋤被用力摁在地上畫圈兒。 這聲音詭異得很,嚇得地上的一人一狗齊齊瞧著她,動也不敢動彈。 “早說以色侍人恩愛不長久!”陸銀屏咬牙切齒地磨好了墨,攤開信紙執(zhí)筆開始痛斥陛下的不忠。 怨毒嘲諷的話語不帶花樣地洋洋灑灑寫了一整張,字字力透紙背,可以瞧得出書寫之人的憤恨之情。 寫了滿滿一張之后,陸銀屏似乎平靜了一些。 她長舒一口氣后,將視線調(diào)向腳下。 二楞子「嗷」地一聲撲進拓跋珣懷里,嚇得渾身瑟瑟發(fā)抖。 畢竟她此時眼神實在不善,說是吃小孩的目光也不為過。 拓跋珣不至于找個地方縮起來那樣害怕,卻也狂咽唾沫,不知道說什么好。 陸銀屏死死地盯著他,只覺得這小呆頭鵝越看越像他爹,壓下去的火氣也漸漸升了上來。 “你怎么跟你父皇長得一模一樣?”她不高興地道。 拓跋珣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拓跋珣??蠢钏煲夂颓锒鸟R屁,也學了不少來,咽了口唾沫后抱著狗開拍:“若是兒子有的選,一定愿意長得像您而不像父皇?!?/br> 這話說得一點兒毛病沒有,生母同養(yǎng)母模樣差不多少,他若不像父親,那便同她相像。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好兒子,比你爹可強太多了?!标戙y屏滿意地道。 她心情稍稍好了一點兒,再看剛剛的信紙,只覺得罵得有些過了。 說好的要信他,且他的回信兒上也說了,哥哥照料得很好,只是還在禁軍府,靖王對他似乎特別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