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大唐名相張九齡正妻后 第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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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昭昭豈能不知張九齡情緒的低落,頓了頓,道:“大郎,各人有各人的運(yùn)道,我以為,大郎無需為此事傷懷。無論是貶謫,或者是流放,說不定?還有復(fù)起之日,不到最后?,皆不能蓋棺定?論?!?/br> 張九齡眼里不禁浮起了笑意,心頭縈繞的陰霾,也倏地散了。 他就知道,她能懂。 不過,張九齡臉上的笑容很快退卻,側(cè)頭親著譚昭昭的眉心,喃喃道:“昭昭,我怕。要是我遭流放,你也要跟著我一同受苦?!?/br> 譚昭昭瞪了他一眼,笑道:“大郎說什么呢,八字都沒一撇的事情,少瞎想。” 張九齡神色落寞,苦笑道:“昭昭,考進(jìn)士不易,為官不易,為官之后?,想要做一些事情,更為不易。就好比如到長安這一路,崎嶇坎坷,一步踏錯(cuò),步步錯(cuò)?!?/br> 譚昭昭道:“是呀,大唐的英才,比天上的繁星還要多。一顆星星熄滅了,誰都不會(huì)注意到???是,若是太白金星呢?大郎,你在我心中?,如太白金星般耀眼,在其他人眼里,定?同樣如此。還是先前那句話,不到蓋棺定?論的時(shí)候,我們先別喪氣。再說了,我們平安翻過了大庾嶺,一路行來,連個(gè)噴嚏都沒打過,都是好兆頭??!” 以前,他不習(xí)慣在外面用飯食,唯恐不潔。 每到一處,就算歇在再偏僻的鎮(zhèn)子里,他都有熱乎乎的飯食,煮沸后?的水吃。 譚昭昭說,在外切莫吃生?食,以及平常沒吃過的食物,謹(jǐn)防水土不服,吃壞了肚子。 酪漿這些一律不食,所有人全改喝煮沸的清水,嫌太寡淡,就將茶葉直接煮了喝茶湯。 茶湯苦澀,不若平時(shí)的煎茶那般香濃,喝多了,張九齡竟也習(xí)慣了清茶的滋味,每日都會(huì)喝上一壺。 這一路,因著有譚昭昭陪伴,張九齡走得無比輕松。 譚昭昭認(rèn)真道:“大郎,尚未到山窮水盡之時(shí),待到那時(shí),再去擔(dān)憂也不遲?!?/br> 張九齡笑容滿面,用力?地,密密親著她,呢喃道:“嗯,昭昭說得是,是我思?慮過重了?!?/br> 這時(shí),門?外傳來腳步聲,譚昭昭慌忙推開他坐好,理著耳邊碎發(fā)?,嗔怪地道:“瞧你,發(fā)?髻都亂了。” 張九齡耳根通紅,裝作無意低頭理著自己的衣袍,暗自平緩著呼吸。 真是折磨! 只恨不得,馬上能到長安。 縱情狂歡一場(chǎng)! 眉豆拉門?進(jìn)屋,送來了熱騰騰的炊餅湯,一碟畢羅,菜蔬是鮮筍并白菘。 擺好飯食之后?,眉豆告退。譚昭昭猶豫了下,叫住她道:“眉豆,與你們同住的人可?多?” 小鎮(zhèn)沒有驛館,差役押解張說,只能歇在客棧。張九齡他們進(jìn)來時(shí),掌柜曾說,只余下了最后?一間客舍。 眉豆道:“九娘,婢子與阿滿同屋,里面已經(jīng)有好幾人在。外面守著差役,婢子聽說是流放嶺南罪臣的家眷?!?/br> 估計(jì)她們就是張說的家眷了。 譚昭昭未再多問,讓眉豆退了下去。 張九齡盯著飯菜,似乎在思?考著什么。 用完飯,眉豆收拾好碗碟出去,張九齡道:“昭昭,既然在這里遇到,我無論如何,都無法裝作不知?!?/br> 譚昭昭清楚張九齡的顧慮,張說定?是得罪了權(quán)貴,甚至是武皇。 張九齡如今不過是前去長安考學(xué)的鄉(xiāng)貢而已,對(duì)朝廷的局勢(shì)知之甚少。要是貿(mào)然出手?相幫,一不小心得罪了人,連自己都白白搭了進(jìn)去。 故而先前譚昭昭未曾做聲,聽到張九齡這般說,她問道:“大郎打算如何做?” 張九齡喟嘆一聲,道:“冬日陰雨連綿,流放的罪臣,衣不能御寒,飯食填不飽肚皮。我打算給?他送碗熱湯飯,其他的就愛莫能助了?!?/br> 譚昭昭沉吟了下,低聲道:“我有個(gè)想法,大郎聽聽可?妥當(dāng)。張郎君被流放,定?住不了客舍,只能同千山他們擠在一起。熱湯飯?zhí)^顯眼,不若讓千山眉豆他們,要些畢羅,再要些白切羊rou,熱炊餅,帶進(jìn)屋內(nèi),悄悄給?他們食用?!?/br> 張九齡疾步上前,從后?面用力?擁著譚昭昭,笑道:“昭昭真是聰慧,我亦是這般想?!?/br> 譚昭昭被他勒得生?疼,哎哎做聲,連忙去拉他的手?,道:“放開放開,還有呢?!?/br> 張九齡松開了些,不過親了下她的唇角方放手?,問道:“昭昭還想到了何事?” 譚昭昭走去行囊邊,打開放著他們貼身?衣物的包袱皮,從里面拿出兩人未曾穿過,全新的羅襪。 “他們是走路前去流放之地,一路上,最最辛苦的,便是雙腳。幸好我們出發(fā)?時(shí),準(zhǔn)備得多,這些全給?他們。厚衣衫就沒辦法了,太過打眼?!?/br> 張九齡又含笑張開了雙臂,譚昭昭拿著羅襪躲閃,斜了他一眼,道:“趕路時(shí),阿滿做針線也來不及。你只能有兩個(gè)選擇,羅襪穿兩日,或者穿從鋪?zhàn)永镔I來的羅襪,不得抱怨嫌棄!” 平時(shí)張九齡的衣衫,從里到外,全由家中?仆婦所做,紋樣針線挑剔得很,從不穿外面鋪?zhàn)淤I來的衣物。 加之他的潔癖,每日要更換衣衫。冬日時(shí),外衫勉強(qiáng)可?以堅(jiān)持兩日,里衣羅襪,必須日日更換。 行囊中?,帶得最多的,便是他的里衣羅襪。 張九齡垂眸訕笑,輕哼了聲,道:“昭昭真是兇!” 譚昭昭不搭理他,將羅襪分別仔細(xì)包好,前去叫了眉豆與千山進(jìn)屋。 張九齡取了些錢,將羅襪一并交給?他們,正色細(xì)細(xì)叮囑了,為了穩(wěn)妥起見,并未提及張說的身?份。 千山與眉豆兩人機(jī)靈,一并肅然應(yīng)下,放好羅襪退了出去。 翌日一早,千山與眉豆提著熱湯進(jìn)屋,回話一切皆辦妥。 千山低聲道:“大郎,夜里時(shí),差役只來巡邏了兩圈,便去取暖吃酒了。奴換到了那人身?邊歇息,將羅襪與食物,趁夜交給?了那人。那人很是感激,問了奴來自何家。奴就照著大郎的吩咐,只說是仰慕郎君的才情,得知郎君一時(shí)落難,無力?幫忙,惟略盡些綿薄之力?罷了。惟盼郎君,能一路平安,待到那時(shí),長安再重逢。那人收下之后?,許久后?方道,在落難之時(shí),方能見人心。你家的主人,是真正的君子?!?/br> 張九齡頷首,看向?了眉豆。 眉豆道:“女眷住的屋子,差役不便前來,在外面吆喝了幾聲,便離開了。婢子如千山一樣,只照著大郎吩咐,將羅襪與食物給?了她們,說是全新的羅襪,讓她們放心穿。先前婢子前來送水時(shí),差役已經(jīng)押解著他們出發(fā)?了。” 張說的妻妾應(yīng)當(dāng)明白,肯定?是看在張說的面子上,幫了她們。張說的妻子,清楚輕重,定?不會(huì)對(duì)外聲張。 張九齡默然半晌,道:“只能如此了。你們下去吧,用完朝食之后?,我們繼續(xù)趕路。” 緊趕慢趕,終于在年關(guān)?將近時(shí),到達(dá)了長安京郊。 長安冬日的太陽,照在人身?上,尚帶著些許的暖意。京郊周圍都是達(dá)官貴人的莊子別業(yè),四通八達(dá),寬敞平坦的官道上人流如織。 金發(fā)?碧眼的胡商,渾身?上下綴滿了寶石,寶馬香車,身?邊伴著高鼻雪肌的艷麗胡姬。她們不怕冷,穿著薄紗半臂,袔子托住一半,胸前壯麗如山巒起伏,美艷不可?方物。 譚昭昭看得津津有味,幾乎挪不開眼,不斷驚呼道:“好美好美!” 張九齡哭笑不得,伸手?覆住她的雙眼,道:“昭昭也有,非禮勿視?!?/br> 譚昭昭掰開他的手?,白了他一眼,意猶未盡道:“這就是長安??!” 張九齡同樣激動(dòng)?不已,頭抵在她的肩頭,嗯了聲。 這時(shí),前面的車馬行駛減緩,很快便不動(dòng)?了。 趕車的千山上前稟報(bào)道:“大郎,九娘,前面有羽林軍傳話,令所有的行人車馬,都必須回避。” 羽林軍? 譚昭昭側(cè)頭看向?張九齡,他迎著她的怔楞,低聲道:“應(yīng)當(dāng)是武皇從洛陽回長安了?!?/br> 譚昭昭猛然瞪大了雙眼,興奮得不能自已,蹭地起身?沖到門?邊,跳下了車。 武皇,那可?是武則天啊! 第二十八章 張九齡慌忙跟了下去, 伸出手臂,虛扶著墊腳探頭張望的譚昭昭,將她護(hù)在?懷里, 緊張四望。 羽林軍身強(qiáng)馬壯,威風(fēng)凜凜,整齊而肅穆,將官道護(hù)得密不透風(fēng)。 車馬上的人陸陸續(xù)續(xù)下來, 與譚昭昭一樣立在?路邊,小聲議論。 路過?的百姓, 挑著柴禾擔(dān)子,離得遠(yuǎn)遠(yuǎn)的, 三三兩兩交談。 “不知要等到?何時(shí), 陛下可是難得從洛陽回長安?!?/br> “上了年紀(jì)雖趕路辛苦, 快過?年了, 總得回長安祭李氏祖宗?!?/br> 極低的嗤笑聲響起:“這天下都?改姓了武, 連未央宮都?不敢住,何來臉面見李氏祖宗?!?/br> “噤聲!你可是不要命了?” 先前那人雖說不服,到?底悻悻住了嘴。 譚昭昭離得近, 將他們的談話一字不漏聽到?耳里, 暗自翻了個(gè)大?大?的白眼。 這些?話尚算客氣, 比起駱賓王罵武則天的檄文差遠(yuǎn)了。 武則天本身就背負(fù)著無數(shù)的罵名,市井流言離她太遠(yuǎn), 聽不到?。聽到?了,估計(jì)也沒空當(dāng)做一回事?。 只譚昭昭不知,若是駱賓王活在?貞觀年間, 他會(huì)不會(huì),或者敢不敢, 寫相同的檄文,罵神武門之變的李世民。 亦或,搶了兒媳為妃的唐玄宗,算不算“穢亂春.宮”。 譚昭昭與所有的平民百姓一樣,離朝廷權(quán)利中樞十萬八千里,只能站在?路邊,從羽林軍的防衛(wèi)縫隙中,偷瞄一眼御輦。 張九齡抬頭望著頭頂已逐漸西斜的太陽,隱隱焦慮起來。 要是等得久了,今日又?不能進(jìn)城。暮鼓敲響之前必須到?都?亭驛,否則市坊門關(guān)閉,他們還在?外面行走,被京兆巡邏抓住,輕則關(guān)進(jìn)衙門,重則笞打二十杖。 所幸,只等了約莫小半個(gè)時(shí)辰,武皇的御輦就來到?了跟前。 車輪轟轟,馬蹄陣陣。 譚昭昭腳底感?到?了地面?zhèn)鱽淼恼饎?dòng),一股莫名的威壓,直抵心頭。 霎時(shí),譚昭昭激動(dòng)得臉都?紅了,心砰砰跳,努力睜大?眼睛,試圖從密密護(hù)衛(wèi)的羽林軍中,能窺到?一絲武皇的天顏。 可惜,除了金碧輝煌的華蓋與雕刻著龍紋的御輦,譚昭昭什么都?沒看到?。 御輦經(jīng)過?,羽林軍護(hù)衛(wèi)稍微松散了些?。譚昭昭看到?絡(luò)繹不絕經(jīng)過?宮婢與宦官中,一個(gè)長得玉雪可愛的小寺人尤其顯眼。 譚昭昭一愣,端看他的相貌氣度,以?及離武皇的御輦的距離,她能基本斷定。 這個(gè)小寺人,就是后?來大?名鼎鼎,權(quán)傾朝野的高力士。 高力士生于官宦之家,本姓馮,父親乃是刺史。嶺南流民□□,他被閹了,后?來被送到?了宮中,得了武皇賞識(shí)。 高力士生母姓麥,與譚昭昭的母親麥?zhǔn)?,同出一族。論起輩分,譚昭昭得稱高力士為表叔。 譚昭昭側(cè)頭看向張九齡,他神色如常,正?看向漸漸散去的羽林軍。 張九齡似乎察覺到?了譚昭昭的打量,回頭笑望著她,道:“走吧。” 兩人上了車,譚昭昭遲疑了下,問道:“先前經(jīng)過?的小寺人,大?郎瞧見沒有?” 張九齡道:“看到?了,他年方尚幼,氣度就不容小覷,待長大?了,定是美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