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起上海灘 第8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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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越發(fā)有趣了起來,這些消息怎么這么及時,看來他真要否極泰來了—— 恩人吶恩人,你可真是我的恩人??磥砦疫@二次發(fā)達(dá),也要靠你了。 竹野智進(jìn)了上海憲兵隊的特高課后,想方設(shè)法以最快速度摸透了這些高層間的明暗關(guān)系,他再也不能像在巖井公館那樣傻得要命,只知低頭拉磨,不知抬頭看路。他要抄近道使巧勁,他在滿洲國就已經(jīng)證明了,這樣的策略,屢試不爽。 所以呀,有時人們討厭鉆營,是因為他們不知鉆營的好處,或者他們想鉆營卻不得其法,只能看著別人眼饞。 第二天,往藤原介辦公室走的路上,竹野智打了一路腹稿。雖然他只算特高課的新人,但他的目標(biāo)卻無比明確,爬,快速爬,爬得越高越好。 他敲門進(jìn)屋時,藤原介正坐在辦公桌后看著文件,好像看久了累了似的,斜歪在椅子上。但竹野智知道,這是藤原介先天發(fā)育畸形。憑借這樣的先天條件都能坐到這個位置,要么,有非一般的后臺;要么,有非一般的毅力;要么,二者兼而有之。 總之,無論從哪一條看,這都是個狠人。 他進(jìn)屋先向藤原介恭敬地行了個禮,“藤原大佐,我有事向您匯報?!?/br> 藤原介對竹野智有些印象,這是個剛隨關(guān)東軍轉(zhuǎn)來特高課的老情報,以前還在巖井公館干過。 “你說吧。” “永順公司有問題?!?/br> 藤原介還在看著文件,“有什么問題?” “他們可能在走私軍火?!?/br> “永順公司……秦家的公司,前兩天剛查過。” 竹野智有點驚訝,他這是慢了一步只能炒冷飯了?“那……查到什么了?” 藤原介抬頭瞄了他一眼,“什么都沒查到。不過恐怕也打草驚蛇了。即便他們有問題,未來也會特別小心。一時半會兒的,不用在他們身上費力了。”說著,又看向文件,見竹野智沒動彈,冷冷道,“你還有什么事?” 竹野智腦子轉(zhuǎn)得飛快,他往藤原介近前走去。 藤原介在感受到他邁步的同時,便警惕地摸向了腰間。 竹野智連忙停住腳步,壓低了聲音,“大佐,我聽說井上隊長最近有可能調(diào)動?” 藤原介語氣冰冷,“多關(guān)注業(yè)務(wù)?!?/br> 竹野智趕緊道:“這件事情底下悄悄傳的,很多人都知道了?!?/br> 藤原介把眼皮抬高了點,拿半個瞳仁瞅著竹野智。 竹野智對上藤原介的目光,“我還知道,大佐和阿久津大佐,是新任隊長的有力人選?!?/br> “說這些想做什么?”藤原介有點不耐煩。 竹野智沒退縮,繼續(xù)道,“大佐,我是特高課的人,我當(dāng)然希望自己的課長能當(dāng)上隊長。聽說阿久津大佐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私底下有些動作,但我認(rèn)為大佐您才是最佳人選。如果您能在新任隊長調(diào)令下達(dá)前做出一番驚人的業(yè)績,那您出任隊長,就十拿九穩(wěn)了?!?/br> “照你說,什么樣的業(yè)績才算驚人的?”藤原介不禁冷笑一聲。 竹野智眼中閃過一絲陰狠,“打掉秦定邦的這條走私線?!?/br> 藤原介把文件扔到桌子上,“這就驚人了?” “有情報顯示,永順公司的船上走私軍火,海軍不聞不問。但那源源不斷的武器,若運到了新四軍那邊,豈不都用來打我們陸軍的將士?”竹野智是慢慢說的,他眼見著藤原介的周身漸漸升騰起更重的陰鷙。這個藤原課長,是狂熱的軍國主義分子,他對帝國的愛,對天皇的忠誠,是深植入骨髓發(fā)自肺腑的。 “據(jù)我所知,秦定邦及其背后的秦家,在上海很有影響力。井上隊長如果很快調(diào)離上?!皫滋鞕z查他們的貨船已經(jīng)打草驚蛇,恐怕在未來相當(dāng)一段時間,他們都會非常謹(jǐn)慎?,F(xiàn)在上海的局勢不比以往,無憑無據(jù)地去抓一個上海大亨……”藤原介沒有往下說,但卻在審視著竹野智。 竹野智左臉的肌rou不受控地跳了一下,隨即露出笑容,“大佐,擒賊先擒王。秦家的這條走私線,最關(guān)鍵的核心就是秦定邦,除掉了秦定邦,他們就群龍無首了?!?/br> “這個道理我當(dāng)然明白。但你聽懂我剛才說的意思了嗎?已經(jīng)打草驚蛇了,等到他們下次放松警惕去運軍火,我們還得正好能查到。哪有那么巧的好事,再說時間上早就來不及了?!?/br> “大佐,來得及?!敝褚爸菙[了擺手,歪嘴一笑,“想要拿下秦定邦,不是只能查走私這件事?!?/br> “哦?” “冼之成,也死了在秦定邦的手里?!?/br> “冼之成?”藤原介太記得那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家伙了,“那個流氓混子不是跑了沒找到嗎?” “是死了?!币灰娞僭檫^了這么久還能立即想起這個人,竹野智心下微動,又道,“您別忘了,冼之成可不光是個混子,他還是當(dāng)年七十六號警衛(wèi)總隊的頭目,怎么都算是汪精衛(wèi)政府在編的。殺害政府的人,這罪名,說大說小,可太值得好好掂量了。” “那你怎么知道是死在他手里的?” “因為最關(guān)鍵的人證,已經(jīng)被我控制在了手里。” “誰?” “魚行嚴(yán)四,當(dāng)初領(lǐng)賞金的人?!?/br> 竹野智微微抬起頭,看到藤原介臉上的線條開始慢慢變得舒展。竹野智知道,他這次主動出擊,又有戲了。 第95章 “至于搞的這么大費周章?” 昨天接到竹野智電話時,秦定邦還是有點驚訝的。 他沒想到時隔不久,這個被“流放”去了東北的日本人竟然又返回了上海,而且說自己在東北賺了點錢,回上海開了家小公司,以后要安心做買賣過日子。電話里倒是坦誠,表明此次吃飯,一是敘舊,二是想著,能不能得到秦定邦的提攜和幫襯。 秦定邦并沒有給過竹野智號碼,接到電話時還愣了一下。不過一想到這人以前是搞情報的,如果說連個辦公室電話都搞不到,那反倒顯得裝模作樣假惺惺了。 本來秦定邦對再次見到這個人無甚興趣,沒想到竹野智態(tài)度非常堅決,再三強(qiáng)調(diào),是真心實意邀請他敘個舊,尤其有滿洲的很多經(jīng)歷和見聞要跟他分享,希望他一定賞臉。 自打日本把法租界也占了,上海的報紙就成了日本的喉舌,看不到什么想看的內(nèi)容。秦家在東北的那些故舊早就失了聯(lián)系,秦定邦也想多了解些東北的真實情況,碰巧這次約在了原先金神父路一帶,他正好順路去伍蘭舟的難童院,給孩子們送點東西。于是,也就答應(yīng)了。 竹野智訂的是一家高檔西餐廳,在原先的法租界,算是名聲比較響的店了。秦定邦和張直一走進(jìn)餐廳,竹野智便從老遠(yuǎn)迎了過來。 “恩人,好久不見!” “竹野先生,近來可好?” 二人簡單客套了一下。竹野智顯得非常熱絡(luò),一路伸著手,側(cè)身引領(lǐng)著秦定邦走到預(yù)定好的餐桌旁,二人一邊寒暄一邊就坐。張直站在秦定邦身邊不遠(yuǎn)處,環(huán)視著四周。 “還是上海好呀!在滿洲國,給我凍的呀。從來沒在那么冷的地方待那么久?;厣虾>秃昧耍以僖膊幌胱吡?,哪里都趕不上上海?!敝褚爸莿傄蛔拢烷_始不停嘴地說。 但這話在秦定邦聽來,卻有幾分刺耳,他沒回應(yīng)。 一個服務(wù)生迅速走了過來,躬身遞上菜單。竹野智殷勤道,“秦先生愛吃什么,隨便點?!?/br> 秦定邦對點菜這種事向來不在意,示意服務(wù)生把菜單遞給了竹野智,“我無所謂,你點什么都行?!?/br> 竹野智笑著接過菜單,挑著點了幾樣。 服務(wù)生一走,竹野智便從桌底拿上來一個長盒子,朝秦定邦打開,“恩人,這是滿洲國的老山參,長白山上的,好東西,上海輕易見不到。我這也是過去才見到這么大的家伙,送給恩人,聊表心意?!?/br> 秦定邦看了一眼,“竹野先生費心了。心意領(lǐng)了,東西我那里不缺?!?/br> “欸,請秦先生一定笑納?!敝褚爸切χ褨|西放到靠秦定邦這邊的地上。 正在此時,旁邊餐桌的食客被嗆住咳了幾嗓子,連嘴都不捂。秦定邦不由看了眼鄰桌,只見吃飯的是兩個男的,吃相略顯粗魯寒酸,談不上西餐禮儀。 沒咳嗽的那個,不小心掉了塊rou到地上,抬腳就給踹到了過道中央。 秦定邦微微皺起眉。 “秦先生,”未等目光在鄰桌上多做停留,竹野智話音又響起,“不瞞您說,滿洲之行雖然冷,但我在那邊卻賺到了點小錢,也算有了本錢。一回上海,就開了家小貿(mào)易公司?!?/br> “你在那邊沒繼續(xù)當(dāng)差?”秦定邦記得上次在陽和館那頓飯,聽竹野智的意思,是外調(diào),不是開除。 竹野智眨了下眼,隨即露出無奈,“待不下去了。那邊的圈子排斥我,太受氣,我就辭了,干了點買賣。所以,有些貨物的往來,可能還真是需要麻煩秦先生?!?/br> 等鄰桌的咳嗽終于停了,秦定邦才問道,“什么貨?” “我這里能搞到一些布匹和食鹽,要是能通過秦先生家的船給運出去,回來時再順帶捎些糧食和煙葉,那我這買賣也就徹底做起來了?!?/br> “你就不想回你那個巖井公館繼續(xù)當(dāng)差?” “別提那里了,傷心地。人總是要生活的嘛!你也知道我之前,就是個傻子。我也想開了,干點買賣,手頭有錢,這輩子別虧著自己?!?/br> 菜陸陸續(xù)續(xù)上來了,沙拉最先端上桌。 秦定邦看了眼拌了醬汁的生菜葉子,“你那布匹和食鹽有銷售資質(zhì)嗎?這些可都在你們?nèi)毡救私y(tǒng)制物資的范疇之內(nèi)?!?/br> 竹野智未做遲疑,“有,你放心。我托了以前的老熟人,這些都沒問題?!?/br> 這時,服務(wù)生又過來,在每人面前擺了一盤魚rou凍。菜放好后他便趕緊轉(zhuǎn)身離開,不料正好踩到剛才鄰桌踢到過道的rou上,服務(wù)生腳一滑,身體瞬間側(cè)傾,伸手一把扒住鄰桌的桌角,“砰”的一聲,嚇了周圍一跳。 “八嘎!” 秦定邦剛抬手扶住了服務(wù)生,就聽鄰桌剛才咳嗽的那個張嘴來了這么一句。那人剛罵了人,便飛快地撇了秦定邦一眼,隨后迅速收回目光,抬起酒杯喝了口酒水,沒有繼續(xù)說話,接著吃東西。 服務(wù)生一邊朝鄰桌道歉,一邊向秦定邦道謝。秦定邦擺了擺手,繼續(xù)聽竹野智說話,偶爾會回應(yīng)幾句,卻開始不動聲色地觀察起周圍。 餐廳里吃飯的女子很少,尤其他身邊的幾桌,都是男人。相對于這家餐廳的檔次,這些男子的衣著,顯得隨意了些。 難怪剛才竹野智專門迎到門口,而且一路伸著手引路。原來也是為了擋著這些人,分散他的注意力。 新端上來的法式濃湯還冒著熱氣,秦定邦故意抬手碰了一下服務(wù)生,小男生本就沒端穩(wěn),傾斜的盤口,徑直把所有湯汁都灑到了竹野智的身上。 “??!”竹野智被燙得暴怒,差點揮手打了服務(wù)生,但礙于秦定邦正在對面,還是克制住了怒氣。 他甩了甩滿手又燙又黏的湯汁,拿餐巾擦起了前襟,不料越擦越把湯汁抹得到處都是,終于忍不住,“抱歉秦先生,我去洗洗手,您先慢用?!?/br> 竹野智剛起身離開餐桌,秦定邦便迅速朝張直招了手,在張直耳邊低語了幾句。 張直驚目圓睜,剛想說話,只聽秦定邦低聲說了一個字—— “走!” 張直再未做一絲遲疑,轉(zhuǎn)身就走向門口。 沒過一會兒,竹野智便回了座位。 “哎?那位先生呢?”竹野智看到秦定邦身邊一直跟著的人不見了,立即問了起來。 秦定邦微笑道,“我讓他去買盒煙?!?/br> 竹野智眉頭抖了一下,“秦先生不早說,其實我包里就有煙呢?!睉{借特工的洞察,竹野智清楚記得連這次一共見了秦定邦四回,都沒聞到他身上有過煙味兒,所以秦定邦是不抽煙的。 找這么個借口,也算夠敷衍了。 竹野智坐在座位上,剛才服務(wù)生灑了湯搞得一團(tuán)糟,雖然后來應(yīng)該有人來簡單收拾過,但他已經(jīng)徹底沒了胃口。 秦定邦看到竹野智繼續(xù)演下去的熱情已經(jīng)干涸見底,也不想接著裝作被蒙在鼓里,“多謝竹野先生的款待,我吃好了。”說著拿餐巾擦了一下手,扔在桌上,站起了身。 鄰桌一直偷偷注意著秦定邦的兩個人,迅速攔到秦定邦身邊。老咳嗽的那個掏出槍抵在了他的腰側(cè),另一個則快速搜他的身,確認(rèn)了沒有武器。幾乎同時,周邊幾桌響起了拖動椅子的聲音,人都聚攏了過來。 “你們?nèi)毡救爽F(xiàn)在抓人,都這么文雅了?”秦定邦看向竹野智,分明是笑著,卻冷得刺骨。 竹野智被看得有點心虛,抓起地上裝山參的盒子夾到腋下,低頭道,“這是出于對秦先生的尊重?!?/br> “你明明知道我常在公司,直接去我公司不就行了,至于搞的這么大費周章?”秦定邦隨意理了理大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