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歡弟子與高嶺之花(45)
平日里不可一世的少莊主如今看起來有點反應(yīng)不過來,就這么直直地盯著她看,目光guntang得忘記掩飾。 季汐實在按耐不住,伸手推了他一把,低聲道:“快起開!” 蕭璟這才一愣,迅速從她身上起身,站在墻角處別過頭,不敢看她。 方才距離那么近,她身上的香味繚繞鼻尖,手心里還殘余著少女皮膚的溫?zé)嵊|感。女子與男子如此不同,柔軟而又芳香,揉在懷里都要化掉。少年想到這里面頰一熱,猝不及防抬眸看她一眼,然僅這一眼便只覺胸腔中有什么要噴涌而出,使出渾身力氣才急急按耐下。 季汐氣定神閑地起身,神情自然游刃有余,拍了拍衣服。 蕭璟心里又有些氣惱。也對,她是合歡宗的人,對男子的身體自然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了罷,只有他像個傻子一樣心臟亂跳,面紅耳赤,真是丟人丟大發(fā)了。 “小白,”少年突然開口,似乎有什么話要講:“我有件事情想問你?!?/br> 屋內(nèi)的人還在激戰(zhàn)正酣,蕭璟此時卻充耳不聞,完全不聽不到一般。季汐并不想在此久留,扯著他的衣袖往前走:“好好好,我們邊走邊說罷。” 破天荒的,蕭璟并沒有嗆回去,反而點了點頭,和她一起快步往前走,一邊走一邊迅速道:“我今年十八,后年弱冠,父親已打算幫我看一門親事。小白你應(yīng)當(dāng)與我差不多年歲?” 季汐吃不準(zhǔn)原主有多大,但看這具身體的發(fā)育程度,十七八九應(yīng)當(dāng)是有了。她沒有正面回答,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問這個做甚?” “你可想找一個道侶?” 這句話說出口,蕭璟佯裝的淡定悉數(shù)不見,眼中的期待宛如滾水般溢了出來。 他是千秋山莊的少莊主,蕭家家底兒厚實的名聲在外,饒是四大宗門也比不過,她若是嫁進(jìn)來便是少夫人,一輩子錦衣玉食。更何況他也自負(fù)容貌,極少有人能比他耀眼,比他好看了。若能嫁與他,便是一生一世一雙人,兩人生兒育女,白首偕老…… “不想。” 少女干脆地回答突然打斷了幻想,蕭璟似乎還沒反應(yīng)過來,下意識道:“什么?” “我不想找道侶,更不想成親,一個人也挺好?!?/br> 少年人的心思干凈純粹,也太過好猜,她不費吹灰之力便看出了他的想法。蕭璟只覺得渾身的溫?zé)嶂饾u退去,現(xiàn)實又變得冰冷起來,一時間臉紅了又白,轉(zhuǎn)過身摸了摸鼻尖,生硬地“哦”了一聲。 “少莊主怎么看起來不開心?” “沒有不開心?!?/br> “好罷,我以為你想讓我嫁你,看來是我想多了?!?/br> 此話一出,蕭璟驚訝地抬起頭,卻撞入了一片含笑盈盈。知曉自己被打趣了,他有些惱羞成怒,又有些淡淡的悲傷。 論家世,論長相,論修為,放眼整個修真界能和自己相比的同齡后輩少之又少??勺约哼@么好,她為什么不動心? 難道是有了心上人么?可是她又說不想找道侶。那么是不是說明他還能爭一爭,反正人的想法總會改變的。 蕭璟如此想道,長舒了一口濁氣,伸手往她腦門上敲了一下,低聲道:“真不知羞!”季汐吃痛,立刻握緊拳頭想要還手,卻見他長腿一邁迅速往前走,閃過了她蓄力的一拳。 “你站??!蕭璟!” 沒打到人,季汐也追了上去。兩個人打打鬧鬧了一番,不知不覺便將此事拋在腦后,此事暫且翻篇。 …… 宴席擺在了傍晚,是宗主掐指一算的吉時。等季汐帶著蕭璟落座,已經(jīng)是天色向晚,夕陽散發(fā)著最后的余暉,將云彩染成了絢麗的橙紅色。 這是一片茂密的桃林,四周都是紛紛揚揚的桃花,香氣宜人,也極襯晚上的月色。此處又能飲酒賞月又能賞花,風(fēng)雅十足。 季汐的位置在宗主的近處,身邊是四大宗門。因著齊光君也來了,所以四大宗門的人竟然也放下面子派了人過來,于是一個鴻門宴硬是搞成了百人宴,不知待會兒宗主掀桌子報仇的時候大家會是什么臉色,此事又將在修真界流傳到何時。 一想到這里,她就有些頭疼,恨不得找個理由把人都轟走了事。 宗主一意孤行,硬是要給她報仇,所以四大宗門的人待會兒都有一杯下了藥的毒酒,說是喝完會上吐下瀉三天三夜,更雞賊的是此毒不會立即發(fā)作,等他們離開合歡宗后再過兩三天才會起效,足以洗脫合歡宗嫌疑。 而東朔宗的宗主被激將法激來,另有一份厚禮等著他。 她看到來幫忙布置的師弟師妹們擠眉弄眼地擺好杯子,朝她胸有成竹地笑了笑,季汐捂住臉嘆了口氣。 不行,這場面非得鬧大不可,待會兒要是打起來,還是要去找齊光君幫忙,不然他們合歡宗怕不是都能拆了,這幫子人從上到下都透露出不靠譜的勁頭。 “師姐,可是有些頭痛,要不要先去找宗主休息?” 唯一靠譜的小師弟朱雀湊了過來,貼心地給她倒了杯熱茶。季汐道謝,飲了一口,胃里熨貼些許。 “不用了,宴席馬上就開始了,你去請宗主過來罷?!?/br> 朱雀聞言,應(yīng)了一聲,把茶壺放在她面前便起身離開了。 身旁開始陸續(xù)有人落座,因著參加了弟子大比,許多人也混了個臉熟,季汐和他們寒暄了一會兒,不一會兒宴席就開始了。 宗主今日穿的倒是十分保守,衣服領(lǐng)子收的嚴(yán)嚴(yán)實實,看起來少了幾分輕佻,多了幾分端莊。眾人設(shè)想的污七糟八的場面沒有發(fā)生,相反一切都十分正常,于是也放下吃瓜的心態(tài)開始吃席。不一會兒,現(xiàn)場便一片推杯換盞的聲音,氣氛漸漸融洽起來。 就在這時,坐在主位的合歡宗宗主突然舉起酒杯,笑意盈盈地沖大家道:“今日本打算擺一場小宴,誰知諸位都肯賞臉過來,實在是讓我受寵若驚!作為宗主我先敬大家一杯,請大家與我共飲!” 這是要開始搞事了。 季汐嘆了口氣,跟隨著眾人一同起身,仰頭將杯中的清酒飲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