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錢,我有刀 第233節(jié)
“我對林隨安,不是別的心意?!蹦詈锏脑鹿庥吃诹嘶ㄒ惶牡难弁铮窳硪黄钋榈暮?,“是至死不渝,非她不可?的心意?!?/br> 花一夢眨眼,“這么確定?” 花一棠點(diǎn)頭,“確定。” 花一夢長長“哦”了一聲,高高挑起眉毛,“如何確定?” “她笑,我開心,她不笑,我難受,她受傷,我心里疼的緊,她大殺四方,我搖旗吶喊,她的東西,別人誰也?甭想碰!” 花一夢的眉毛更高了,“你說過,她是你搭檔,這不是很正常嗎?” 花一棠喉結(jié)動了動,語速突然變得飛快,“她與凌六郎在一起說笑時,我心里泛酸水?!?/br> “哦?” 花一棠鼓起了腮幫子,“不止凌六郎,還有?靳若、白汝儀、白向,尤其?云中月那廝,甚是不順眼!” 花一夢瞪圓了眼睛,心道他家四郎這不是醋缸,是醋海啊。 “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花一夢問?,“我是說,四郎是何時發(fā)現(xiàn)自己對林娘子生出了這樣?的心思?” 花一棠神?色一滯,一幀一幀扭過腦袋,硬邦邦道,“我忘了?!?/br> 花一夢笑出了聲。 花一棠耳根紅了,深吸一口?氣,“所以,我要如何做,才?能抓住那根海底針?” “這個嘛——”花一夢有?些為難,“說來慚愧,三姐我也?沒經(jīng)驗啊——” 這次輪到花一棠詫異了,“三姐你那么多爛桃花,竟然說自己沒經(jīng)驗?” “你也?說了是爛桃花了,有?個屁用?!?/br> “……” “女子的心思,唯有?女子方能看?得通透,”花一夢拍了拍花一棠的肩膀,“你不若問?問?那些有?經(jīng)驗的女子,或許能參考一二?!?/br> 花一棠皺著眉頭,苦大仇深坐回了他的話本?堆里,花一夢翩然坐到林隨安身邊,托著腮幫子看?,怎么看?怎么滿意,瞧這小娘子,功夫好,性子直,英姿颯爽,眼神?干凈,不愧是他家四郎,眼光就是好。 林隨安汗毛都豎起來了,“三娘有?事?” 花一夢嫣然一笑,“甚好。” 林隨安:“……” 啥????? 就在此時,花一棠和凌芝顏突然同?時跳起身,大叫道:“我知道了!” 林隨安一個哆嗦,靳若差點(diǎn)被?白糖糕噎死,連連拍胸口?,“娘誒,嚇?biāo)牢伊?!?/br> 花一棠:“應(yīng)該去女子最多的紅香坊!” 凌芝顏:“賬簿上還有?一個人,與段紅凝和彌妮娜一樣?,常常預(yù)定連小霜的繡品?!?/br> 花一棠:“此中經(jīng)驗最豐富的,當(dāng)屬紅香坊第一花魁段紅凝?!?/br> 凌芝顏:“此人是一家茶肆的女掌柜,名叫雪秋,茶肆名秋月茶坊?!?/br> 花一棠:“明日一早,花某就去拜訪段娘子!” 凌芝顏:“明日一早,凌某就去拜訪雪娘子!” 也?不知道倆人聽沒聽到對方的話,反正自顧自連珠炮似的說完了,當(dāng)即收拾卷宗話本?,腳下生風(fēng)回了房。 眾人:“……” 這驢唇不對馬嘴的,都是啥??? 花一夢眨了眨眼睛,“秋月坊……太巧了吧……” 靳若:“他倆——不會是壓力太大,瘋魔了吧?” 林隨安聳了聳肩,表示:男人心,海底針,完全看?不透。 方刻打了個哈欠,晃晃悠悠站起身,邊走邊嘀咕,“一個敢教,一個敢學(xué),不愧同?是花氏血脈,一樣?不著調(diào)。” * 小劇場 【四郎是何時發(fā)現(xiàn)自己對林娘子生出了這樣?的心思?】 【我忘了】 其?實,花一棠是記得的。 那是在揚(yáng)都,林隨安與東晁大戰(zhàn),渾身浴血、不顧生死救了他之后。 第二天夜里,花一棠夢到了林隨安。 夢里的他,幫林隨安治療肩上的傷口?,夢里的他,看?到了林隨安肩膀上的肌膚。 然后,花一棠醒了。 發(fā)現(xiàn)被?|窩里,自己的褲子上多了張濕|漉|漉|的地圖…… 這種事,就算厚臉皮如花一棠,也?是難以啟齒的啊喂! 第200章 伍達(dá)最近有點(diǎn)鬧心。 他這個益都城府衙捕頭是撿來的, 上一任捕頭吳正清是個能人,擒住了名?震唐國的桃花殺人魔,一舉擢升為益都司法參軍, 于是乎,捕頭這個位置就空了下來。 益都城世家勢力割據(jù), 江湖門派龍蛇混雜, 若是沒有世家大族的背景做后盾,根本坐不?穩(wěn)這個位置。本來有好幾?個候選人,但也不?知是各方勢力拉扯得太厲害還是怎么的,三年時間,捕頭換了八個,最終這個燙手山芋竟然落在了伍達(dá)這個“三無人選”的頭上。 所謂的“三無”,指的是:無江湖背景, 無世家背景,無官場背景。 十年前,伍達(dá)繼承父業(yè)做了捕快,阿爺兢兢業(yè)業(yè)做了一輩子, 到死也只?是個捕快,伍達(dá)以為他的一輩子大約也只?能如此了,未曾想, 竟然有朝一日成了捕頭。 當(dāng)然,這個捕頭不?是正兒?八經(jīng)的捕頭, 只?是個“代捕頭”,說?白了就是暫時的,隨時都有可能被替換。吳正清暫代司法參軍一職時, 他這個捕頭就是吳正清的應(yīng)聲蟲,全?靠府衙的兄弟們撐面?子, 才勉勉強(qiáng)強(qiáng)混了下來。 伍達(dá)做捕頭的第五個月,益都迎來了一位大人物,揚(yáng)都花氏花四郎,鼎鼎有名?的揚(yáng)都第一紈绔,從青州誠縣縣尉奇跡般擢升為益都城司法參軍。 接到這個調(diào)職令的時候,池太守和夏長史興高采烈,彈冠相慶,商量了好幾?個晚上,做出了一個決定——請與花參軍同行的林隨安擔(dān)任益都府捕頭。 伍達(dá)知道?,自己這個“代捕頭”做到頭了。 花氏林娘子,出道?不?到兩年,力挫江湖數(shù)名?高手,包括但不?限于揚(yáng)都江洋大盜東晁,太原姜氏金羽衛(wèi)首領(lǐng)姜塵,太原猛虎姜東易,廣都城藩坊區(qū)藩人第一高手南鄉(xiāng)賭坊坊主伯克布,最新?戰(zhàn)績是戰(zhàn)勝了青州龍神?觀觀主玄清散人及其手下百余人,戰(zhàn)力之彪悍,江湖無人能出其右。 伍達(dá)以為,江湖傳聞多少都有些夸大成分?,直到那?日在錦里長街看了林隨安與登仙教教主西門陽的一場大戰(zhàn),頓時驚為天人。 此等身手,莫說?做個小小的益都府捕快,就算去東都做個將軍也是綽綽有余的。 伍達(dá)甚至覺得,能在林娘子的手下做個捕快也不?賴。 然而,林娘子似乎對捕頭一職毫無興趣,池太守和夏長史也好像忘了,絕口不?提,再加上接二連三的命案,此事就這么擱置了。 神?奇的是,這位花參軍竟然對伍達(dá)委以重任,讓他負(fù)責(zé)兩大命案的基礎(chǔ)走訪調(diào)查工作,伍達(dá)第一次覺得,他這捕頭做的有些趣味了,更重要的是,花參軍出手闊綽,時不?時派木夏和小伊塔送慰問的餐食過來,都是張儀樓的最頂尖的菜色,一頓頂他們一個月的俸祿,弟兄們個個吃得滿面?紅光,干起活來那?叫一個賣力,凡是花參軍經(jīng)手的案子,都格外用心。 今日一早,獄卒老張送來了一條消息,伍達(dá)一聽,直覺此事不?簡單,理應(yīng)上報花參軍,可在司法署左等右等,不?但花參軍和林娘子不?見人影,凌司直也沒來,更別提池太守和夏長史,今天一大早就傳出話?來,說?倆人都累病了,要休沐三日。 伍達(dá)實在等不?住,匆匆趕去了花氏九十九宅。 花氏的小廝甚是有禮,一路引著伍達(dá)去了后園,園子里竟然還有一座湖,令伍達(dá)大為震撼。 湖邊的賞閣叫雕欄閣,伍達(dá)沒看到花參軍、林娘子和凌芝顏,只?看到了林娘子的徒弟,靳若。 靳若,凈門少門主,追蹤勘察術(shù)登峰造極,除此之外,伍達(dá)對他的印象只?得倆字:吃貨。 此刻的靳若果然還是在吃,桌上的僅各式點(diǎn)心就有十幾?盤,琳瑯滿目,香氣四溢,伍達(dá)還沒吃早飯,聞到香味,肚子咕嚕嚕叫了起來。 “伍捕頭,先坐下一起吃兩口,”靳若一手抓著蒸餅,一手舉著白糖糕,熱情招呼道?,“稍等一會?兒?,我馬上就好?!?/br> 伍達(dá)受寵若驚,忙坐了過去,抓起蒸餅咬了一口,滿嘴流香,果然是花氏的廚子,太他娘的好吃了。 坐在靳若對面?的是凈門益都分?壇壇主甘紅英,舉著一本賬簿,飛快匯報著一串又?一串奇怪的數(shù)字,伍達(dá)聽不?懂,想必是凈門內(nèi)部的特殊密語,靳若嚼著蒸餅聽得很認(rèn)真,時不?時給出指令,語速飛快,語氣堅定。 伍達(dá)第一次在靳若的身上看到了凈門少門主的氣勢。 不?愧是林娘子的徒弟,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甘紅英的匯報時間大約持續(xù)了一刻鐘的時間,很快收起了賬簿,又?道?:“根據(jù)少門主的吩咐,昨日已經(jīng)將方大夫開出的龍神?果解藥方子送去了各大世家,吳參軍的宅子也送了。根據(jù)弟子回報,只?有東城劉氏、城北錢氏、孫氏、城南徐氏、周氏來咱們這兒?買過百花茶,城南吳氏、隨州蘇氏、城北王氏、東城馬氏都不?曾來過,也沒去過花氏的茶鋪和茶坊?!?/br> 靳若挑眉:“百花茶是龍神?果解藥最重要的藥引,他們不?來買百花茶,是死豬不?怕開水燙嗎?” 甘紅英:“聽說?是從別的門路買到了百花茶,據(jù)說?價格比咱們凈門的還便宜一成?!?/br> 靳若又?咬了一口蒸餅,“假的百花茶?” “十有八九?!?/br> “誰做的?” “益都城做茶葉生意的大族只?有兩家,益都花氏和城南馬氏?!备始t英道?,“馬氏與王氏一樣,與隨州蘇氏走得很近。” “仔細(xì)查查?!?/br> “是?!?/br> “還有一事,屬下覺得有些蹊蹺?!备始t英放低聲音,“昨夜花參軍和林娘子離開方圓賭坊后,五陵盟盟主烏淳秘密約見了登仙教教主西門陽、鴨行門門主馮喬、鶴仙派門主車松和黃九家門主黃田,密談兩個多時辰,天亮?xí)r才離開?!?/br> 靳若咕咚咕咚喝著羊rou湯,“仔細(xì)盯著,一有風(fēng)吹草動,速速來報。” “是?!?/br> 靳若想了想,又?覺不?對,轉(zhuǎn)而問伍達(dá),“伍捕頭,之前查封吳氏布行的時候,鴨行門的門主馮喬不?是被抓到衙獄了嗎?” 伍達(dá)抱拳:“之前馮喬為了自保,供出不?少吳氏的齷齪事,也算立了功,吳正禮的判罰下來后,鴨行門上又?繳了一大筆贖釋金,將馮喬保了出去?!?/br> 說?到這,伍達(dá)皺了皺眉頭,“今早獄卒整理歸檔馮喬的口供時,發(fā)現(xiàn)其中有一條甚是蹊蹺。屬下就是特來向花參軍匯報此事的?!?/br> 靳若頓時來了精神?,“怎么個蹊蹺法?” 伍達(dá)心中盤算了一下花一棠和靳若的關(guān)系,決定還是照實說?,“馮喬說?,之前吳氏在城郊做了好幾?家善堂收留乞丐,其實是利用那?些乞丐替他做事?!?/br> 靳若飛快看了一眼甘紅英,甘紅英表情也有些詫異,顯然此事凈門也不?知曉。 “做什么?”靳若問。 “萬里橋外,新?南市以東,玄中觀往北五里,吳氏建了一座義?莊,替那?些無家可歸曝尸荒野的可憐人收尸,鴨行門常常抓善堂的乞丐去幫忙挖坑埋土,奇怪的是——”伍達(dá)放低聲音,“有的時候,吳氏會?為某些無名?尸配上好的棺材,無論是乞丐還是鴨行門的人,從來都沒見過這些棺材里的尸體是何等模樣,這種棺材都是封好的,直接下葬?!?/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