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錢,我有刀 第207節(jié)
夏長史:“誰、誰會虐打吳門主的……夫人——” 后面?的話夏長史沒說出來,他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已經(jīng)知道了?答案。 是吳正禮。 * 小劇場: 池太守:這幫人太可怕了?,個個都是查案的卷王!我何?時能休沐??! 第178章 戌正一刻, 忙碌了整日的眾人拖著疲憊的身體爬上木夏的馬車。 來益都?之前,林隨安曾信了圣人的話,以為來益都城真是安逸度假的, 如今想來,還是太?年輕太?天真—— 這?才到益都?的第?二?天, 就累成了狗, 以后的日子可怎么過啊! 車外的路燈亮了,街影斑駁,林隨安聽到了夜市小攤販的吆喝聲?,方刻抱著大木箱睡著了,打著小呼嚕,呼嚕、呼?!ㄒ惶拈]目養(yǎng)神,扇子有一搭沒一搭地搖著, 吧嗒、吧嗒——凌芝顏還在翻卷宗,沙沙、沙沙——車輪碾著地面的小石子,骨碌碌、骨碌碌—— 林隨安打了個哈欠,漸漸合上了眼皮。 車身突然一晃, 車門吱呀開了,又關(guān)上,濕漉漉的風(fēng)吹到了對面, 林隨安懶得睜眼,已經(jīng)猜到了是誰。 “查到了嗎?”林隨安問?。 “查到了, 墮胎藥是三十三天前南市茴香街的回?春堂出的,掌柜查了售藥記錄,買藥的是一名?身形嬌小的女子, 我給他看了連小霜的畫像,確認是連小霜本人?!苯舻?。 花一棠:“當(dāng)?時只有她一個人嗎?” 靳若:“只有她一人?!?/br> 凌芝顏:“當(dāng)?時連小霜是什么狀態(tài)?” 靳若頓了頓, “……似乎很高興。” 哈? 林隨安、花一棠同時睜開了眼睛,方刻眼皮啟開一條縫,凌芝顏抬起了頭?。 靳若撓了撓頭?,“掌柜的原話是,那名?女子來的匆忙,似乎很焦急,但抓了藥之后,突然又不急了,提著藥包走到門口,望著街邊的大槐樹看了好?一會兒,哼著歌走了。一般來買墮胎藥的女子,神情?要?么憤然、要?么凄然,要?么遮遮掩掩,像連小霜這?樣的,著實少見,所以掌柜記得很清楚。” 花一棠扇子抵著額頭?,“好?生奇怪……” 凌芝顏:“連小霜常去的繡坊查到了嗎?” 靳若點頭?,遞出一張紙,上面寫著三個繡坊的地址和名?字: 東市華茂巷六十七號,惜春繡坊。 北市元溪街一十三號,月柳繡坊。 西市金亭道三十九號,芳雨繡坊。 “這?是凈門給的消息,還沒來得及查證,明天我去瞧瞧。”靳若道。 凌芝顏點頭?,“明日我與你同去?!?/br> 靳若:“你們查的如何?” 林隨安嘆了口氣,“一言難盡,一團亂麻,十分鬧心,沒有一個好?消息?!?/br> “師父此言差矣,還是有好?消息的,”靳若掏出一個白糖糕填進嘴里,“最起碼,現(xiàn)在只死了一個人?!?/br> 眾人:“……” 靳若:“之前咱們每去一個地方,死的人都?是一串一串的,來了益都?還算轉(zhuǎn)運了呢?!?/br> 眾人:“……” 林隨安扶額:救命啊,這?是什么倒霉催的flag! 方刻翻白眼,花一棠一扇子敲上靳若的腦殼上,“呸呸呸,童言無忌!” 靳若大為不爽,“你個小屁孩居然說我是小屁孩!” “我可?是祖爺爺輩!” “祖爺爺也是小屁孩!” 凌芝顏無奈搖頭?,眼珠子又盯回?了卷宗,不消片刻,就沉浸其?中,整個人進入入定狀態(tài),花一棠和靳若吵翻了天都?聽不到。 林隨安瞧著,又是羨慕又是擔(dān)憂。 凌大帥哥這?超人的專注力和自控力固然不錯,但一直這?么高負荷燒腦工作,不會過勞|死嗎? * 今日的晚膳依然設(shè)在雕欄閣。 燈火通明,熏香淡雅。 所有的坐塌都?換成了新版太?師椅,飯桌也換成了厚實高腿的寬木案,長六尺,寬四尺,高三尺有余,能?坐十幾個人。 唐國流行分桌分餐而食,唯有花氏的規(guī)矩不同,在林隨安的印象里,她在花氏吃的第?一頓早膳就是這?種可?以圍坐的長木案。林隨安覺得甚好?,大家圍在一起,熱鬧。 晚膳的菜品琳瑯滿目,大家愛吃的都?在手邊,靳若的多為甜食,方刻的是重口味、重香料和伊塔的特制地獄口味茶湯,林隨安有好?幾盤新鮮的切膾,花一棠生冷不忌,啥都?吃,凌芝顏就喜歡貴的。 花一棠作為花宅主人,自然坐在主位,林隨安和凌芝顏分別坐在左右側(cè)位,二?人正好?面對面,每次夾菜的時候,都?能?看到凌司直大人心不在焉啃著同一個蒸餅。 他雖然放下了手里的卷宗,心里的卷宗還在。 林隨安瞅著他味同嚼蠟的模樣,覺得自己碗里的飯都?不香了,花一棠也注意到了,偷偷抽走了凌芝顏手里的蒸餅,凌芝顏完全沒察覺,照著空氣咬了一口,繼續(xù)嚼吧嚼吧。 林隨安:“……” 服了! 就在此時,門外傳來了清裊婉轉(zhuǎn)的女聲?,“啊呀,我回?來遲了,木夏,今晚上吃什么啊?” 萬分神奇的,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凌芝顏一個激靈,眼瞳回?光,豁然扭頭?看向了門口。 花一夢身后飄著緋紅色的披帛款款而來,身后還跟著風(fēng)塵仆仆的伊塔。凌芝顏眸光一動,飛速收回?了目光。 花一夢繞著飯桌轉(zhuǎn)了一圈,示意仆從在花一棠身邊加了個椅子,一屁股把林隨安擠了過去,自己占了林隨安的位置,正對著凌芝顏坐了下來。 凌芝顏坐得筆直,表情?如臨大敵,面色發(fā)白,額頭?發(fā)青,耳廓通紅,也不知這?么詭異的色彩分布是怎么做到的。 林隨安和花一棠擠在一起,咬著筷子頭?,兩雙眼珠子滴溜溜轉(zhuǎn)到這?邊,又滴溜溜轉(zhuǎn)到那邊。靳若兩個腮幫子塞滿了糖糕,方刻端起了黑乎乎的熏茶,伊塔的藍眼睛閃閃發(fā)亮,木夏迅速占了個好?位置。 嘿嘿,有熱鬧看! 雕欄閣四角擺了四個高大的燭火架,燃著上百根蠟燭,是主要?照明光源,除此之外,還有十幾個夜明珠環(huán)繞四周,作為補光,花一夢的身后就有一個拳頭?大小的夜明珠,皎潔圓潤,清光如水,映著花一夢如羽的鬢發(fā)。 花一夢眼波流轉(zhuǎn),傾世笑容無懈可?擊,“滎陽凌氏,百年世家,以武立身,卓爾不群,今日見凌家六郎,果然是傲骨錚錚,年少英杰。” 凌芝顏垂著眼皮,“花三娘過獎了?!?/br> “凌家六郎是大理寺司直,朝堂新貴,官途亨通,我家四郎不過是區(qū)區(qū)從七品的外放參軍,凌六郎竟然愿意紆尊降貴與我家四郎相交,著實令我意外啊?!?/br> 凌芝顏皺眉,“凌某與四郎同朝為官,雖然品級不同,但都?是為國效力,談不上誰紆尊,誰攀附?!?/br> “揚都?花氏以商立家,素來被五姓七宗所不恥,凌家六郎與我花氏走的這?般近,就不怕別人說閑話嗎?” 凌芝顏終于抬起了眼皮,定定看著花一夢,“凌某與人相交,從不看家世身份。四郎就是四郎,無論他是揚都?花氏的四郎,還是山野村夫的四郎,對我來講,并無區(qū)別?!?/br> 哇哦!林隨安不禁戳了戳花一棠的胳膊,想不到凌大帥哥對你的評價這?么高?。?/br> 花一棠啪一聲?甩開扇子,不太?自在地扇了扇臉上的燥熱。 花一夢歪著頭?觀察凌芝顏片刻,突然嫣然一笑,“凌六郎,我不好?看嗎?” 凌芝顏瞳孔劇烈一縮,耳朵的紅暈蔓延至脖頸,飛快低頭?,“花氏三娘容貌傾城,唐國無人不知?!?/br> “哦?”花一夢托起腮幫子,“那你看我的時候,為何總是繃著臉,一副我很丑的表情?。” “凌某天生就是這?種臉?!绷柚ヮ侇~角跳了一下,“你——不丑。” 花一棠慘不忍睹扇子扶額。 林隨安沒憋住,“噗”一聲?,忙捂住了嘴。 花一夢如水的眸光幽幽轉(zhuǎn)向了林隨安,嘴角勾起,“可?是,我見你與小安總是有說有笑的,莫非你覺得小安更漂亮?” 花一棠的目光唰一下射了過來,林隨安的笑臉卡住了。 喂喂喂,她只是個吃瓜的路人,你倆斗法?不要?殃及池魚啊! 凌芝顏抬起頭?,眉頭?微微蹙著,似乎有些不解,“林娘子自然不同!” 林隨安:誒——?! 花一棠鼓起了腮幫子,指甲開始咯吱咯吱摳扇子。 花一夢顯然沒料到凌芝顏這?般回?答,笑臉變成了愕然。 凌芝顏目光轉(zhuǎn)向林隨安,倏然笑了,似春風(fēng)拂面,桃李芬芳。 “林娘子是朋友。” 林隨安“哇哦”一聲?,激動地口水差點沒流出來。 凌大帥哥這?一笑,也太?好?看了吧! “嗯咳咳!”花一棠飛快搖起了小扇子,硬生生湊過來一個腦袋,“花某呢?” 凌芝顏疑惑,“四郎當(dāng)?然也是朋友,適才凌某已經(jīng)說過了,” 花一棠頓時滿面飛光,搖扇子的節(jié)奏很是嘚瑟,“還算你有點良心?!?/br> 花一夢怔怔望著凌芝顏半晌,清了清嗓子,挑高眉梢,“難道我不算凌六郎的朋友嗎?” 凌芝顏眉頭?又緊了,“凌某與花三娘只見過兩次,話都?沒說過幾句,何來朋友一說?” 花一夢彎眼一笑,“凌六郎此言差矣,我們明明見過三面,你忘了,你小時候我抱過你,你還尿了我一身呢!” 這?句話就彷如一個炸彈,頓將凌芝顏炸了個面紅耳赤,緊抿的嘴角抖了半晌,一個字都?沒說出來,惱羞成怒,拍案而起,逃之夭夭。 雕欄閣內(nèi)一片死寂。 突然,所有人“噗”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