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我話就撂在這兒,你想離開
第一百一十六章 “我話就撂在這兒,你想離開,除非我霍驃死了?!?/br> 沉拂硯胸膛起伏,將滿腔的不甘與憤懣壓下去。 反抗有什么用?除了自取其辱,還可能連累無辜的人。 “我的證件都在家里,沒法兒買機票……”能拖延一天,一個小時也是好的。 “硯硯是覺得你老公買不起飛機?”霍驃哼笑一聲,拍拍她圓翹的小屁股。 霍驃一行人是開私人飛機來美的。 美國法律規(guī)定,私人飛機每次起飛,飛行航線和降落地點必須報備空管局,經(jīng)允許才可以起航。但實際cao作上,只要有自行起降的地方,并且遠離機場和軍事基地,基本沒人去管,偷飛的現(xiàn)象十分常見。美國上空已經(jīng)不止一次發(fā)生小飛機撞樓失事。 霍驃擁有1架波音,2架灣流噴氣機。這次出行駕駛的是最新交付的灣流IV。飛機按照他的要求改裝過,拆除了大部分座椅和床位,取而代之的是寬敞豪華的休息室,雙人床,大理石浴室和廚房。為了誰,不言而喻。 他在美國共計四處豪宅,并建造了飛機跑道,可以說是來去自由。 他的手下為他拉開車門。他摟抱著沉拂硯坐進去。 加長版的勞斯萊斯銀刺,原廠特別定制車型,比普通版加長61cm,比普通銀刺高5.5cm,頂級豪車,比劉錫的車寬敞多了。 霍驃撐開兩條長腿,懶洋洋地往后昂肩,讓沉拂硯跨坐在自己身上。 沉拂硯不經(jīng)意瞥了眼前面開車的司機,雖然只是一個背影,她一眼就看出是蘇格拉瓦。一時心神恍惚。過去一年多的時光,像是做了一場夢。 “開車。”霍驃偏額對著話筒淡聲吩咐。 兩旁一盞盞路燈像流水一樣倒退,光影漸漸連成一片。 “想什么呢?心不在焉的?!被趄娖鸪练鞒幍哪?,饒有興致地端量她。 車行駛得風馳電掣,窗外的景物很快變得陌生。沉拂硯方寸大亂,張皇地搖著頭,“不、不要……我不……”突然用力攥住霍驃的手,粉色的指甲撇得發(fā)白,“霍驃,我不想回去,求求你?!?/br> “不回去可不行?!被趄娝票唤伊四骥[,臉色鐵青,甩開了她的手。 他盛怒之下,力氣很大,沉拂硯被余力帶得身子倒仰,滾瓜似的往后跌落。 霍驃微驚,手疾眼快扣住她腰肢,將人攬回懷內(nèi)。 沉拂硯臉色煞白,眼角不斷往外沁著淚液,眼珠子濕漉漉,烏密的睫毛凌亂沾在眼皮上,“求你,放過我……霍驃,你放我回家……”可憐巴巴的,又有種說不出的嬌弱媚態(tài)。 倆人貼得很近,少女又甜又奶的體香彌漫在鼻尖兒,霍驃被她撩起一股燥意,怒火中摻雜著yuhuo,還有些微妙的抑郁堵悶。 哭成這樣,他是惡霸流氓,還是洪水猛獸? “回家?你他媽回哪個家?我是你男人,我在哪兒,哪兒才是你的家?!焙鷣y去抹她眼下淚水,薄如蟬翼的雪肌被粗糙指腹劃出幾道刺眼的紅痕。 霍驃胸口燥意更甚,懊惱混裹著心疼,眼瞼沉斂著往下壓,“沉拂硯你別他媽給老子蹬鼻子上臉。你鬧這么一出,老子沒罵你沒打你,夠慣著你的了?!?/br> 沉拂硯試圖跟他講道理,“強扭的瓜不甜。其實咱們在一起的時候,往往一言不合就起爭執(zhí),總是鬧得很不愉快。分開一年多,你我各自安好,不也挺……” “扯他媽犢子!”霍驃額角迸起紫紅的筋絡,從褲袋掏出煙盒,夾起一根,沒點燃,咬在嘴里,氣得手指都微微抖著。 “各自安好?”他怒極反笑,“你偷偷跑來美國,考大學、念書、交朋友,你是過得逍遙快活。你知道我過的是什么日子?” 霍驃記不清多少個夜里,他整宿整宿地站在窗前,抽著煙,望著天色一點點放亮,心里想的,全是那個不告而別,拋棄自己的女孩。有時太過痛苦,甚至生出過沖動,如果一直找不到她,不如自我了斷算了,一顆子彈的事兒,何苦每日受這種鈍刀子割rou的零碎折磨。 沉拂硯心尖兒一顫,才注意到霍驃瘦了很多。 并不是她對霍驃毫不在意。變故徒生,她一晚上都擔驚受怕,腦子渾渾噩噩,況且霍驃氣勢太盛,挾裹著怒氣更是盛氣凌人,她躲還躲不過來,更別提仔細端詳他。 沉拂硯有些內(nèi)疚,也有些心疼,指尖兒輕觸他瘦削支楞的臉頜,態(tài)度很溫柔,“對不起,霍驃,我從來沒想過傷害你?!?/br> 霍驃怔愣了瞬,胸口起伏著,嗓聲啞澀,“沒關系,”握住她的小手,臉往她細嫩的掌心蹭,“寶貝兒,只要你以后都留在我身邊。其他的,我無所謂?!彼辉诤醭练鞒帪槭裁匆?,他只要求她不再離開。 這樣的霍驃讓沉拂硯更加愧疚,然而很快就被一種綿密的,讓人胸腔窒悶的束縛感取代。 她抿了抿唇,抽回手,“兩個人在一起講究你情我愿。”漂亮的杏眼深處,隱隱有些漠然和不耐,“緣分天定,我倆沒有緣分。你能不能別再強求了?”她蓄意挑起霍驃的怒火,說完卻膽怯地先捂住自己的臉。 霍驃沒有發(fā)怒,“呸”的將洇濕了的煙吐在地上,“老天爺忙著呢,沒空管底下男男女女之間的屁事兒?!弊滤氖郑恋哪樀?,“別怕呀心肝兒,說過不打你?!?/br> 勾唇輕笑了聲,笑容里有種不顧一切的瘋狂和殘忍。 炙熱的呼吸噴在沉拂硯口鼻,辛辣的煙味讓她蹙起眉。 “為什么不能強求?我霍驃想要什么,不求天,不求地,我自己去拿,拿不到,我就強搶,搶到手,就是我的?!睋尣坏皆趺崔k?真的想要,那就繼續(xù),反反復復地嘗試。 如果這件東西很重要,比自己的身家性命都要緊,正如眼前的女孩兒,哪怕是豁出這條命呢,他也絕不放手。 “我話就撂在這兒,你想離開,除非我霍驃死了?!被趄娕呐乃龖K白沒有血色的臉皮,“你自己死了都不成,寶貝兒。就算你咽了氣兒,燒成了灰,也要以我霍驃妻子的身份,葬入霍家的祖墳?!?/br> 妻子。 他說的始終都是妻子。 沉拂硯僵硬地蜷起手指。我錯了,她想。 霍驃手上沒戴戒指。她在國外也時??磮蠹垺⑿侣?,留意國內(nèi)的時事動向?;艏衣?lián)姻不止在港澳,在全國都算得上是樁吸睛的大事兒,不可能沒有媒體爭相報道。 仔細回想,那通電話里,霍驃從頭到尾都沒有應下他兄長的要求。 看來霍驃沒有欺騙自己。他沒打算娶別的女人。 她不該離開霍驃的。 現(xiàn)在一切都太遲了。 難怪都說糊涂是福。如果她不曾逃離,她就不會如此清楚地意識到,自己不在霍驃身邊,遠比在他身邊快樂。 無從比較,心理就不會有落差。沉拂硯寧愿自己始終糊里糊涂,一無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