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鐘按時響起，莊研勉強睜開眼去關掉，頭腦還有些混沌不清，錯亂不堪的畫面涌入腦海，當她意識到自己身上的浴巾已經徹底松開時猛然驚醒。

    被子滑落，裸露的身體打了個顫。

    關于昨夜的記憶持續(xù)翻涌，莊研懊惱地抓了抓頭發(fā)，扯著浴巾重新系上，去接收對昨晚發(fā)生的事情的認知。

    房間明明是最熟悉的房間，此刻卻變得有些陌生。

    莊研注意到地上掉落了一根黑色領帶，她彎腰去撿，恰好敲門聲響起，還沒作反應，門已經被打開，趙暮凡的身影出現。

    莊研僵硬地直起身，一手捏著胸口的浴巾邊緣，一手拎著趙暮凡的那條領帶。

    柔軟微涼的綢緞質地，此刻卻如此燙手。

    “醒了？”趙暮凡很自如地看過來，目光落在她臉上，他走近，很輕地皺了下眉，“怎么不穿鞋？”

    莊研下意識想躲，卻發(fā)現赤裸的雙腿無處可藏，窘迫地往旁邊挪了下，她實在有些無法這樣衣冠不整地與他對話。

    更何況被他這樣盯著。

    趙暮凡把領帶接過去，收回視線，“我買了早飯，換件衣服出來吃吧?！?/br>
    全程莊研都沒吭聲，看著他轉身離開。

    他是怎么做到這么面不改色的？

    光是想起趙暮凡的名字，莊研就覺得身體里一股異樣，雙腿不自覺地夾緊，更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

    等莊研磨蹭夠了，她猶猶豫豫地打開房門，趙暮凡已經在餐桌上擺好早飯，皮蛋瘦rou粥和茶葉蛋。

    他正坐著，手里拿著剝了一半的茶葉蛋，這樣充滿生活氣息的趙暮凡比昨晚的他更為陌生。

    莊研只見過校園里的他，穿藍白色校服，手里捏著筆做題，或捧著球投籃，滿身少年蓬勃氣息，笑起來溫潤無害。

    但從昨天開始，莊研看到了他不同的那些面。

    修長的手指還可以做別的事。

    那條領帶重新系在了脖子上，依舊是完美的溫莎結。

    白襯衫比之昨天皺了些許，莊研不禁好奇，他昨晚在哪里睡的？

    見她終于出來，趙暮凡露出淺笑，“快過來，聽說這家的粥很不錯，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粥的香氣引人垂涎，昨晚沒好好吃什么，這會兒確實餓得厲害，莊研強忍住食欲，還是決定破罐子破摔。

    “趙暮凡?！彼叩剿媲?，雖然換了衣服，從上到下都遮得嚴嚴實實，莊研仍舊有種無所遁形之感。

    知曉她一定是有話要說，趙暮凡放下碗筷，“吃完再說。”

    食物的誘惑力終究是更勝一籌，莊研在他對面坐下，趙暮凡遞來盛好的粥，剝好的茶葉蛋和洗凈的筷子。

    “謝謝?！鼻f研不敢直視他，眼睫微垂，沉默地喝粥。

    當她放下筷子醞釀措辭時，趙暮凡先開了口，“莊研，我們加個微信吧?！?/br>
    “不了吧?！鼻f研拒絕，“以后應該也用不上?！?/br>
    趙暮凡輕皺眉，打開微信的手一頓，“什么意思？”

    “沒必要聯(lián)系的意思?！鼻f研抬眼望去，只見他的表情迅速冷下去，定定地看著她。

    莊研這才注意到他耳尖一直是紅的，并不是她想象中那樣淡定自若，她扯出一個沒什么情緒的笑，“大家都是成年人，不過就是發(fā)生了點意外，這很正常?！?/br>
    趙暮凡的臉色又差了幾分。

    “還是你覺得，有點虧？”莊研掐著手心，站起身，朝他走過去，“我也可以幫你解決需求，用手，或者還是用嘴，都可以?！?/br>
    她雖然這么說，面上也強裝冷靜，心里其實忐忑。

    “莊研！”

    趙暮凡咬牙切齒地喊她的名字，攥住了她靠近的手。

    力氣很大，莊研幾乎以為他要捏碎自己的手腕，她微微聳肩，滿不在乎道，“怎么了，這種事，沒什么好認真的?！?/br>
    “你是這么想的？”趙暮凡有些不可置信。

    “不然呢?！?/br>
    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莊研可以觀察到他表情與動作的細微變化。

    趙暮凡的眉眼一直是溫和的，這樣壓抑怒氣的模樣倒是少見，不過她對他的了解一直太過片面。

    待人接物無可指摘，規(guī)規(guī)矩矩的三好學生，自然不太能接受她這種“開放”的思想吧。

    “好?！焙芎?，趙暮凡松了手，拿上手機離開，“打擾了。”

    關門的聲音有些響，莊研感覺這個世界都震了幾下。

    她緩了口氣，疲憊地揉著眉心，被松開的手輕微顫抖，腕部一片紅。

    與其和趙暮凡糾纏，不如主動讓他認為自己就是這樣的人，她不想成為被拿捏的那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