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筑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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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門大典如期召開。 求仙臺平坦浩大,云霧繚繞,站入上百名內(nèi)門弟子綽綽有余。臺前五尊玉白石椅,正中間坐著面容嚴肅的掌門,她生著滿頭鶴發(fā),容貌卻意外年輕,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 在掌門身側(cè),正襟危坐著三個人,藍嫵認出一個是秦嶼,秦嶼身邊還有一個空位,估計就是她那個趕不回來的師尊的位置。 藍嫵和虞山葉并肩站在屬于潛云峰的那一道,環(huán)視一圈,發(fā)現(xiàn)她們這支隊伍竟然算五列隊伍中人多的。 秦嶼下面最為寥落,只站著兩個人,一個是季泠月,另一個女子身姿高挑,穿著昊辰山的白色道袍,腰間卻掛著一把如火紅刀。 藍嫵收回視線,意外瞥見一個熟人。 容貌陰柔的少年昂著腦袋站在屬于掌門的那列隊伍里,鼻子都要翹到天上去了。 這不是……那個慶子白嗎? 藍嫵撇撇嘴,沒好氣地嘖了一聲,把腦袋轉(zhuǎn)回來,環(huán)著雙臂發(fā)起呆來。 她們潛云峰的峰主不在,來這入門大典,純屬是看熱鬧,但站了沒一會兒,她就覺得無聊了。眼前白花花一片,襯著不遠處云霧繚繞的雪山,那叫一個素凈寡淡,藍嫵打了個哈欠,蔫蔫地瞇起眼。 虞山葉瞥她一眼,忍不住問:“你怎么這么困?明明每天晚上睡得還挺早的?!?/br> 藍嫵眨了眨眼,有些心虛:“晚上……晚上蚊子太多了,沒睡好?!?/br> “是嗎?”虞山葉狐疑地回過頭,看著另外四列隊伍的新弟子,他們正一個接一個上前,磕頭拜師,再從各自的師尊那里取來金牌。 等一一取完后,掌門站起身,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了所有人耳中:“此牌名為命牌,象征著昊辰山內(nèi)門弟子的身份,滴完血后,命牌認主,其中陣法可護諸位一次周全,日后,定要好好保管,不可輕易交給他人……” 藍嫵一愣,忍不住低頭看了眼自己掛在腰上的牌子。潛云峰的牌子上雕出一花一樹,瞧起來栩栩如生,生機靈動。聽完掌門的話,她拿起來左右看了看,而后試探地滴進去一滴血。 一道金光閃過,牌底逐漸浮現(xiàn)出兩個字,藍嫵。 藍嫵一驚,被人族高深的造物震撼了。 怪不得……怪不得妖界的那些妖族一直打不過人族修士。 她神游物外,后面的講話基本沒再聽,等散場后,她下意識看向季泠月,剛巧對上女孩的視線。 季泠月沖她笑了下,就被站在她身旁的師姐一把拉走,朝著秦嶼走去,藍嫵便也慢慢收回視線,和虞山葉一起回潛云峰。 下午,葉輕君制作的人偶又來了一趟,放下一沓厚厚的書。沒有葉輕君附身后,人偶像是一個沒有情感與意識的物件,行事一板一眼,毫無靈魂可言。 藍嫵掀起一本書看了看,里面密密麻麻寫著修身養(yǎng)性的心訣,她看一眼就覺得頭疼:“我為什么要學(xué)這個?” 虞山葉也面露難色:“這……這不是修道嗎?怎么還跟人界學(xué)堂一樣發(fā)書本呢?不會還要準時去學(xué)堂吧?” 人偶:“確實?!?/br> 她伸出手,飛出一張薄紙,上面金光乍現(xiàn),浮出幾行娟秀的文字。 “月曜日、火曜日,主峰習(xí)劍,授課者秦嶼長老。水曜日、木曜日,主峰習(xí)書入道,白望長老講學(xué)……” 后面還有很長,藍嫵大致掃了一眼,辰時起酉時歸,每七天,竟然只有日曜日休息一天。 沉默半晌,她抬起手,痛苦地捂住臉,懷疑起自己是不是腦子進了水,才混進了這種地方。 晚上季泠月偷偷溜過來時,藍嫵還在苦惱地翻來覆去,季泠月爬上床,好奇問:“你怎么了?” 藍嫵有氣無力道:“我不想……去主峰上課……” “你是怕冷嗎?”季泠月歪了歪頭,乖乖躺在她身側(cè),安慰道:“沒事的,我去看過了,主峰的學(xué)堂在山腰,也沒那么冷,而且主峰腳下就有一處鎮(zhèn)子,你若是覺得無聊,還能去逛逛。” 藍嫵長吁短嘆:“我的生活就沒這么規(guī)律過?!?/br> 季泠月瞥她一眼,百思不得其解:“你以前到底過得什么日子???” 藍嫵唉了一聲,側(cè)過身,低聲道:“管他什么日子,反正我不會回去了。” 她低下頭,在季泠月臉頰親了下,季泠月眨了眨眼,摟住了她的脖子,慢慢將唇湊了過去。 第二日一早,天未亮?xí)r,季泠月便摸索著爬起來,窸窸窣窣穿衣服。藍嫵哼哼幾聲,艱難地睜開眼睛,啞聲問:“怎么起這么早?” “吵醒你了嗎?”季泠月說:“師尊要我每天早上去主峰上課前,在院子里舉著玄鐵劍,扎一個時辰的馬步?!?/br> 藍嫵:“……這可真不是人?!?/br> “別這么說,”季泠月解釋:“師尊對我嚴格,也是因為對我有期望,在督促我?!?/br> 沉默半晌,藍嫵遲疑地問:“不會下午課后,你還要去干別的事吧?” 季泠月嗯了一聲:“師尊說,酉時過后,就圍著主峰跑兩圈,什么時候跑完什么時候休息?!?/br> “這樣嗎……”藍嫵眨了眨眼,過了會兒,忍不住低頭掰著指頭算了下,驚道:“那你每天不就只能睡三個時辰?” “三個時辰就行?!?/br> “這怎么能行,”藍嫵忍不住道:“再說你晚上還要跑來我這里……” 季泠月看向她,臉蛋微紅,囁嚅道:“沒關(guān)系,我不累。” 說完,她整理好衣服,跟藍嫵道了一聲別,便輕手輕腳離開了,看起來倒是神采奕奕。 藍嫵翻了個身,側(cè)躺了一會兒,再睡不著,索性坐起來,從桌子上抽來一本書。 書面封皮上寫著《入道》兩字,藍嫵大致掃了一眼,見修士按照修為劃分為九個大境界,每個境界又分為三個小境界,每突破一個大境界,都會引來雷劫,越往上,雷劫威力越是巨大。 “筑基,練氣,金丹,元嬰,出竅,合體,大乘,寂滅,渡劫……”她蹙起眉,不禁嘟囔:“真是麻煩?!?/br> 雖然嘴上說著麻煩,她還是繼續(xù)看了下去。 序言道,在萬年以前,穹宇之中只有一片混沌,而后,氣之輕清上浮為天,氣之重濁下凝為地。引清氣入體者,為仙靈,引濁氣入體者,為妖魔。 所謂筑基,即是學(xué)會吸引天地清氣,也就是修士們所說的靈氣入體,貫通經(jīng)脈,為日后修行打下基礎(chǔ),筑基之后,才算是真的踏入仙路。 甚至,同是走獸化人,吸收清氣修煉的為靈獸,吸收濁氣修煉的卻是妖獸。 不過,吸引靈氣入體的方式與她從前的修煉方式大不相同,藍嫵思忖片刻,心道反正現(xiàn)在功力全無,不試白不試,便按書上所說,盤腿坐直,兩只手搭在膝上,引導(dǎo)靈氣入體,流轉(zhuǎn)全身。 到識海時,那顏色清淺的靈氣慢慢纏上了被灰霧蒙住的鮫珠,又很快消弭無蹤。 她吃了一驚,不信邪地又走了一遍,那團灰霧卻仿若一只饕餮巨獸,一點不剩,將引入體內(nèi)的靈氣全部給吞噬殆盡了。 藍嫵:…… 感覺真的要完蛋了。 入門大典后,藍嫵便過上了人界學(xué)童過的日子,每日早出晚歸,昏昏沉沉聽白胡子老道講學(xué),或被各個長老教習(xí)劍術(shù)符術(shù),好不容易日曜日歇息一天,想要找季泠月一同下山,去幾十里外的寂雪都游玩,卻被她不好意思地拒絕了。 “師尊要我去后山雪嶺劈柴?!?/br> 藍嫵一邊奮筆疾書,一邊匪夷所思道:“你們要柴做什么?” 季泠月道:“練劍?!?/br> “……好吧?!彼荒芡硕笃浯危骸澳俏液陀萆饺~一起去了?!?/br> 季泠月眨了下眼,停下幫藍嫵抄書的筆,側(cè)頭道:“你也要好好修煉了,白望長老不是說了,其他人現(xiàn)在都能聚靈了,離筑基也不會太遠,只有你還聚不出來,你還頂撞白長老,不然,也不會被罰抄《清心訣》……” “我哪里頂撞了?”藍嫵不服氣:“我說的是實話呀,我沒有偷懶,我是真的聚不了靈?!?/br> “怎么會?”季泠月皺眉:“你可是雙靈根,只要按照書上寫的步驟一步步來,應(yīng)該很容易的?!?/br> 藍嫵嘟囔:“那可說不定?!?/br> 季泠月抿了抿唇,擺出一副嚴肅的表情:“藍嫵,你天賦好,不該荒廢時光,你若是不好好修煉,我就不幫你抄書了?!?/br> 藍嫵一怔,轉(zhuǎn)過頭,一雙明亮的眼眸可憐巴巴瞧著她:“別啊,你不幫我,五遍《清心訣》,三天后我肯定交不上去的?!?/br> 季泠月被她用圓溜溜的眼睛望著,忍不住就心軟了,她無奈地嘆了口氣,收回視線,繼續(xù)抄寫起來。 半晌,她小聲嘟囔:“我從前沒讀過書,字丑就罷了,你怎么字也這么丑?” 藍嫵支支吾吾半天,沒說話,好在季泠月也沒在意,拿著筆,笨拙地寫下一撇一捺。 山中如白駒過隙,時光飛逝,眨眼間,藍嫵就已經(jīng)在昊辰山待了快一個月了,這日又是一個日曜日,她懶洋洋睡到日三竿才起,坐起來打了個哈欠,呆呆看了眼身邊的床榻,才驚覺昨夜季泠月沒來。 她嚇了一跳,穿好衣服跳下床,一把推開了門。 虞山葉正在院子里澆花,聽見動靜嚇了一跳,回頭道:“怎么了?” “我……”藍嫵猶豫了下,匆忙道:“我出去一趟,中午不必做我的飯了。” 不等虞山葉回話,她就一溜煙跑了出去。以往總是季泠月乘著靈鶴來偷偷找她,她真跑起來,才發(fā)現(xiàn)金翎峰與潛云峰竟然離得這么遠。 好不容易跑到山腳下,凜冽冷風(fēng)便吹得她一激靈,抬頭望去,漫山雪松,霧凇沆碭,小路蜿蜒向上,一眼看不到頭。 她咬咬牙,抬腿往上爬,終于在半個時辰后,看見了山腰處若隱若現(xiàn)的院子。藍嫵凍得瑟瑟發(fā)抖,口鼻呼出的氣息,一瞬化為白霧,她艱難爬到了院子門口,推開門,屋檐上系著紅繩的鈴鐺叮鈴鈴響了起來。 “阿月?”藍嫵眨了下眼,長睫已經(jīng)迅速覆上冷霜,粉嫩的唇也漸漸失了血色。 無法聚靈御寒,她脆弱的身體感覺很快就要凍僵了。 “阿月……”她圍著院子走了一圈,沒看見人,正受不了要離開時,卻聽到院子后面?zhèn)鱽砀O窸窣窣的聲響。 藍嫵稍一遲疑,慢吞吞走了過去。 雪花撲簌簌落下,白茫茫一片,連飛鳥都不見,一片寂靜之中,只有那忽然響起的,踩在積雪上的咯吱聲響。 從冰潭里爬上來的少女只著一身遮至腳踝的白袍,一頭青絲濕漉漉貼在臉頰上,她抬起頭,膚白如雪的精致面龐上,一雙微紅的眼眸茫然地對上了藍嫵的視線。 藍嫵僵在原地,怔怔望著她。 少女卻蹙起眉,赤腳踩在雪地里,踉踉蹌蹌朝她走來。 “藍嫵……”她撲到藍嫵冰冷的懷抱里,身上溫度燙得嚇人,guntang的淚珠也啪嗒落了下來:“藍嫵……救救我……” 藍嫵驀地一抖,半晌,才慢慢摟住她的腰,不可置信道:“阿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