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級污染物今天也在偽裝貓咪 第27節(jié)
中年男性倒是交代得很快,坦言道:“阿爾多基地,那邊有位雇主讓我來的?!?/br> 審訊官:“雇主的名字?” 中年男性:“不清楚,但是我見過他的樣子?!?/br> 他大致描述了一番,果然與艾雨口中那個庫來西博士的外貌大致符合。 …… 劉正嚴暫停了錄像播放。 這已經(jīng)是他第十遍重復(fù)觀看了,內(nèi)容幾乎都可以背得下來。 種種跡象表明,鄧肯——也即是曾經(jīng)的黑塔博士庫來西——正在培育著某種能夠誘發(fā)污染異變的危險品種。 選擇他們基地未必是有意為之,可能是因為艾雨恰好在這里,但毫無疑問的是,他把潛在的風險帶到了夜嵐城。 如果不是因為小貓吃了漿果跑到外面,事情也不會這么早被發(fā)現(xiàn),等到以后品種成熟,將有可能爆發(fā)出更為難以控制的危機事件。 劉正嚴知道那家伙是個什么性格。 不在乎別人生死,純粹追逐內(nèi)心愉悅,只對感興趣的事情上心,表面優(yōu)雅從容,能夠偽裝得滴水不漏,內(nèi)心則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沒有任何信譽可言。 從前他就很討厭和這人打交道,如今過了將近三十年,他發(fā)現(xiàn)還是這樣,甚至厭惡更甚。 劉正嚴點開與唐意的通訊界面。 顯示已讀,卻沒有任何回復(fù)。 這也符合唐意向來的聊天習(xí)慣,于是他沒有去設(shè)想別的可能——比如終端被某人捏碎了——只是希望唐意能盡快離開阿爾多基地,不要與那家伙碰面。 唐意不是庫來西的對手。 如果是的話,當年他就不會從黑塔逃出來了。 ***** 眾人眼睜睜看著阿凍邁開小短腿跑去謝庭身邊。 對此,唐意心里的第一反應(yīng)是,難道他是在評估那些樹枝到底好不好吃? 畢竟這家伙幾天前曾經(jīng)把一整頭裂尾羊的rou都吃進了肚子,剛才居然還向終端碎片下嘴,已經(jīng)讓他充分認識到對方的食譜有多么寬泛。 但棚屋里的其他人并不了解小貓的本性,瑪麗更是嚇了大跳,一個箭步撲過去,將待在紅色樹枝邊上的阿凍撈了起來。 “小可愛,你真是不要命了?。 ?/br> 她快速檢查阿凍的身體,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被枝條纏繞上的跡象,這才松了口氣,揉著貓頭叮囑道:“不要靠近那邊?!?/br> 話音未落,一只修長勻稱的手掌伸了過來,從她手里接過阿凍。 瑪麗微微一怔,抬眼便見到了唐意冷淡的表情,她有種微妙的尷尬,解釋說:“那些枝條在察覺到生物靠近時會突然暴動,我只是擔心小貓被卷進去……??!” 瑪麗驚呼一聲。 因為唐意懷里的小家伙居然再次跳到了地上,撒腿跑向了那團如同血珊瑚般茂密生長的枝條。 唐意蹙眉:“阿凍!” 阿凍回頭看了他一眼:“喵!” 我好像有個方法,可以試一試呀! 唐意不明所以,說到底他畢竟不通喵語,何況阿凍的喵語根本就是隨口亂叫的。 阿凍想起從前那棵掉落眼球的紅色巨木,與眼前這玩意兒有著相似的惡臭氣味,如果它們的習(xí)性也相同的話…… 他稍微醞釀了一下,然后猛然弓背炸毛,發(fā)出盡可能兇惡的聲音。 這種曾經(jīng)被守門老頭評價為綿軟無力的低吼聲,在眾人聽來……確實挺綿軟無力。 沒想到下一刻,寄生在謝庭體內(nèi)的污染物就像是受到什么驚嚇似的,突然劇烈涌動起來。 不過幾次眨眼功夫,所有枝條就全都跑出了謝庭的身體,連滾帶爬撞上了棚屋的角落。 眾人:“……” 第26章 主角與反派的相遇 寄生植株的反應(yīng)比預(yù)料中要激烈不少,讓阿凍小小嚇了一跳。 那棵經(jīng)常性掉落眼珠子的紅色巨木也會對他的氣息有反應(yīng),但相對來說要矜持穩(wěn)重得多,通常是慢條斯理地把自己的根系從土地里抽出來,然后再搖搖晃晃遠去。 但不論如何,他確實是把污染物從謝庭體內(nèi)驅(qū)逐出去了。 阿凍回頭望向唐意,發(fā)出一聲得意的喵叫,眼瞳閃爍著亮晶晶的光芒。 呆愣的眾人回過神來,先前持槍的年輕男子立刻拔槍瞄準棚屋角落那團盤曲交錯的東西,扣下扳機。 子彈破空而出,連著射穿了好幾根枝條,斷裂處滴落下鮮紅濃稠的漿液,在地上時驟然分成絲絲縷縷,如蟲子般蠕動翻滾。 瑪麗:“不要開槍,拿火燒!” 然而話是這么說,霎時之間他們也不知道去哪里找火種。 污染物的根系形似鋸齒,卻只能撕開有機體的血rou,對棚屋的金屬薄板沒有辦法。 但這些未知漿液卻不同。 眼見著它們即將滲入沙土之中,唐意忽然箭步上前,將躺在地上生死不明的謝庭一腳踢開,同時從口袋里取出一物,朝著棚屋角落的污染物徑直扔去。 那顆球形火藥在落地瞬間觸發(fā)引線,轟然炸裂成燃燒的熊熊火光,就像是一個小小的太陽。 刺鼻濃煙開始在屋內(nèi)彌漫,那是血色枝條燃燒成灰燼所散發(fā)出的味道,卻像是什么東西腐爛了的氣息。 有人發(fā)出了干嘔聲。 阿凍抬起爪子飛快朝臉上一按,把兩個鼻孔給直接按沒了,然后才用最快速度跑到棚屋外邊,等待煙氣散盡。 周圍的人察覺到這里的動靜,紛紛探頭張望,只是眼神冷漠疏離,死寂無光,并沒有任何過來詢問又或者幫忙的意思。 兩分鐘后,火光終于停歇。 沙石地上只剩深黑色的痕跡,如同無數(shù)纏繞成團的蛇影,隱隱透著猙獰,只是不再具備先前那般的活力,已經(jīng)徹底死絕。 阿凍把自己的鼻孔通了通,吸入一口新鮮空氣,發(fā)現(xiàn)異味確實沒有了。 然后他就被一只手撈了起來。 “不要到處亂跑?!碧埔獾穆曇魪念^頂傳來,頓了一頓,語氣又柔和了些,“不過這次做得挺好?!?/br> 阿凍喵喵兩聲回應(yīng),顯然十分高興。 能夠幫上好心人的忙,也算是報答了對方提供食宿的恩情了吧?這樣一來,他就可以繼續(xù)心安理得蹭吃蹭喝……啊不對,是可以繼續(xù)借宿! 阿凍有些心虛,拼命按捺住那種總想冒頭的怠惰思想。 他在心里同自己說,等到以后熟練掌握人形變化,不至于動不動露出破綻,他肯定是要離開的。 這樣想著的時候,卻又有另一個聲音不斷誘惑,問他現(xiàn)在的生活不好嗎? 唐意看起來挺孤單的,也正需要陪伴,要是他離開了,唐意得有多傷心啊? 而且他也不是光拿好處不做事呀,無論是上一次的看家,還是這一回的驅(qū)趕污染物,他都能派上用場! 內(nèi)心的天平似乎逐漸往一邊傾斜,但還沒等阿凍徹底做出決定,瑪麗的聲音忽然響起,驚疑不定道:“那只小貓怎么回事?” 這時的阿凍還沒反應(yīng)過來。 然后他就聽見對方接著說道:“為什么他沖著謝庭叫了幾聲,那個寄生的污染物就跑出來了,而且還……動作迅速?!?/br> 阿凍:?。。?/br> 阿凍終于意識到問題所在,大驚失色。 真是糟糕!他剛才看唐意皺了皺眉頭,好像有些束手無策的樣子,光想著試試自己的法子能不能行得通,忘了一只普通的小貓不該做到這樣的事情! 他心里頓時七上八下,不安地打量唐意的神色,卻見后者表情如常,甚至還有些奇怪于瑪麗的疑惑:“這有什么問題?” 瑪麗:“……” 瑪麗:“這難道沒有問題嗎??” 唐意不耐煩地說:“那個污染物也許正好對貓過敏,阿凍過去了,他當然就跑了?!?/br> 瑪麗與同伴面面相覷,突然之間有點分不清,唐意這種理所當然的解釋,究竟是他真的以為如此,還是因為另有隱情,所以隨口敷衍? ……應(yīng)該是后者吧? 畢竟貓科動物的污染適應(yīng)性簡直慘不忍睹,甚至還遠沒有普通人類高,又怎么可能對寄生人體的污染物產(chǎn)生震懾作用? 瑪麗越想越覺得就是這樣,她能感覺到唐意是經(jīng)常性與污染物接觸的人,不應(yīng)該連這點基本的道理都不懂。 阿凍則完全不知道所謂的“隱情”其實與他有關(guān),實際上他對唐意十分信任,因此半點沒有懷疑,心中長舒了口氣。 也是,這個世界本來就十分奇怪了,一只貓能夠喝退污染物又有什么奇怪呢? 他越想越理直氣壯,于是昂起胸膛,坦坦蕩蕩喵了一聲,表示自己光明磊落,完全沒有任何問題。 瑪麗:“……”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這只小貓似乎能聽懂他們的對話。 不過她馬上將這個念頭拋到腦后,因為眼下還有更要緊的事情,既然寄生在謝庭身上的污染物都能去除,他們身上的定然沒有除不掉的道理。 給謝庭檢查身體的同伴走了過來:“好消息,雖然他看起來千瘡百孔,但生命體征還算穩(wěn)定,體內(nèi)污染指數(shù)也在臨界值以下。” 瑪麗心頭的大石終于落下,隨即示意所有人站到自己身邊,對唐意說道:“帥哥,是時候輪到你兌現(xiàn)承諾了?!?/br> 唐意的目光環(huán)視一圈,明白了她的意思,眉頭微蹙:“我應(yīng)該只承諾過幫你祛除污染物?!彼麖膩聿徽紕e人便宜,也不喜歡別人占自己便宜。 不過瑪麗其實并不是在指望唐意,她將目光落在阿凍身上,神色滿懷期待:“你讓小貓再吼幾聲唄。” 唐意:“……” 瑪麗:“別露出這樣的表情啊,也是帥哥你說的,那污染物對貓咪過敏,那就應(yīng)該不是什么難事兒,你看他剛才吼得多輕松?” 見唐意還是神色冷淡,似乎并不樂意,她接著說道:“要不這樣,如果能幫我們清除了寄生的污染物,我請你到阿爾多最高規(guī)格的酒樓吃頓好的!” “喵???” 這話顯然引起了某貓的強烈興趣,他在唐意懷里動了動,顯然很躍躍欲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