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桃花債遍布三界/帝姬不想談戀愛 第8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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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 他身為魔域妖族,對此不以為然。 她至多庇護(hù)天界和人間界。 又哪里庇護(hù)過魔域。 此時才真正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 “這萬萬年來,你一直獨(dú)自守在鴻蒙樹?” “是?!?/br> “……”朱厭難以想象這到底是怎樣的漫長與空寂。 安靜了一會兒。 朱厭也明白夜清最后給他那封信的意思。 他把她托付給了他。 托付…… 朱厭斂住心神, 冷靜說道:“你不能去鴻蒙樹?!?/br> 朱厭握住她的手, 他知道自己攔不住古神燭照,但他得把該說的都說了:“你也知道了, 夜清是為你去鎮(zhèn)守鴻蒙樹, 他知道你在做什么, 知道你要什么, 也愿意為你犧牲, 你若此時再過去, 豈不是讓他功虧一簣! “還是說, 你不要三界了?” 朱厭不愿問出這句話,可為了留住她, 他只能往她心間刺了一刀。 朱厭繼續(xù)道:“這才過去一百年, 你即便想去替他, 也再等等……再等一陣子好嗎?” 鴻蒙樹需要人供養(yǎng)。 燭照和幽熒是天底下唯二的兩位古神。 他們交替著來,也比永遠(yuǎn)困守著一個人要好得多。 只是…… 他們不能相見。 烈陽升起,明月隱去。 明月掛空, 烈陽沉睡。 永無相守之日。 若非看清了這點(diǎn), 夜清又怎會做下這些安排。 朱厭又道:“你便是為了他, 也不該現(xiàn)在就去鴻蒙樹, 他的一番心意,怎可只一百年就拂了?” 落搖竟彎唇笑了笑,她道:“我不是去做無用功的?!?/br> 朱厭被她的笑容晃了晃,他許久沒見她笑了,這般燦若朝陽的笑。 落搖道:“世間都道至陽和幽熒相斥,是水火不容的存在,可其實(shí)并非如此。” 這是她切實(shí)感受過的。 她和夜清在一起的時候,她的體內(nèi)有幽熒,他的體內(nèi)有至陽。 他們是唯一的至陽和幽熒,他們更清楚兩股力量是如何的相互吸引。 “萬事萬物,生生不息?!甭鋼u看著朱厭,對他說,“我還是從你這里得到的啟發(fā)?!?/br> 朱厭修行的功法——生生不息。 這是一套非常有趣的功法。 他生來水木雙靈根,恰好契合了這套功法的需求。 水養(yǎng)木。 木主治愈。 而水縈繞于天地間,是最易汲取的元素。 如此變成了生生不息,供養(yǎng)著朱厭一人。 朱厭何等聰慧,立刻道:“幽熒養(yǎng)至陽,至陽照耀鴻蒙樹,而……‘罪業(yè)’來自于萬靈人心?!?/br> 落搖點(diǎn)頭:“對?!?/br> 這就是她蘇醒后想明白的,也想要去嘗試的。 她又道:“我曾以為,‘罪業(yè)’是不該存在的,只要更好的治理,讓三界過上好的生活,就不會滋生這般多的‘罪業(yè)’,可其實(shí)這是不現(xiàn)實(shí)的,暫時壓制會爆發(fā)更大的‘罪業(yè)’,‘罪業(yè)’不可消除,人心從來都是善惡相依。 “況且‘罪業(yè)’不等于惡。 “七情六欲本就是人生來便有的,不該一味壓制?!?/br> 她隨意伸手,勾來了一縷罪業(yè)。 那張牙舞爪的“罪業(yè)”在她指尖像條黑色小蛇般纏繞著,其中蘊(yùn)含著無數(shù)邪惡的情緒,翻騰著讓人作嘔的負(fù)面欲望。 “你知道‘罪業(yè)’來自何處嗎?” 朱厭立刻道:“人心至惡?!?/br> “那為何又離開了人心?” “……”朱厭被問住了。 落搖點(diǎn)化了那一縷罪業(yè),說道:“因?yàn)槿诵南蛏啤!?/br> “罪業(yè)”并非洪水猛獸。 反而是人心向善后,將其擠了出來。 它并不只是人在犯錯后,積下的罪業(yè)。 而是人在萌發(fā)了某些不堪的欲求后,憑借著向善之心,糾正了自己的行為。 沒有行惡。 惡念散了出去,反倒成了“罪業(yè)”。 落搖繼續(xù)道:“所以,‘罪業(yè)’應(yīng)該存在,而它的意義便是供養(yǎng)鴻蒙樹?!?/br> 幽熒和至陽只是紐帶。 真正給與鴻蒙樹力量的是萬靈之心。 朱厭松手了。 他半晌才道:“我送你去東神山?!?/br> 落搖搖搖頭道:“不用?!?/br> 說罷她認(rèn)真看他一眼,溫和道:“就此別過?!?/br> 朱厭沒說他的“別過”,只是眼睜睜看著她的身影淡去,化作一道金色長虹,消弭于遙遠(yuǎn)的夜空。 落搖說服了朱厭。 還得去面對守照珩。 有了所有記憶,落搖哪還會不懂? 守照族的使命是守護(hù)燭照。 三界都道他們叛離了古神燭照。 可落搖清楚,他們依舊在守護(hù)著…… 只是這次,他們在守護(hù)她的自由。 落搖走上東神天門。 她沒急著去鴻蒙樹,而是去了神之冢。 那里有隕落的神族。 青伏永遠(yuǎn)沉睡在那里。 落搖記得第一次見到青伏時,他也像守照珩那般大,只是他并不怯生生的,而是像一朵精致的向陽花,美麗且明亮。 因著守照族的規(guī)矩大,他年僅十歲便像個小大人一般,認(rèn)認(rèn)真真向她行禮。 東神帝君壽元將至。 守照族的少族長將繼承神位。 也就是眼前的小青伏。 落搖那時候很少過問這些,只是在鴻蒙樹下淡淡看了一眼,賜予他神族圣光,屬意他繼任神帝。 身為燭照的落搖,對青伏的記憶很模糊。 她不愿見人,更不愿記住誰。 生老病死是人間常態(tài),唯有她一次次看著一次次經(jīng)歷一次次失去。 直到她成了落搖。 見著青伏那一刻,她脫口而出:“你是爹爹嗎?” 想到這里,落搖鼻尖泛酸。 萬萬年的空寂,被這短短六百年給充滿了。 身為夜凰時,她遇到了夜清。 身為落搖時,她被青伏仔細(xì)呵護(hù)著。 青伏本還有至少三千年的壽元。 可為了讓她做落搖,他透支壽元,以新神族之身,養(yǎng)了鴻蒙樹三百年。 她比他年長萬萬歲。 可他是落搖的爹爹。 落搖向著神之冢深深鞠了一躬。 鴻蒙樹外,佇立著身著雪白盔甲的守照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