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桃花債遍布三界/帝姬不想談戀愛 第17節(jié)
靈脈…… 想到這個,銀索神態(tài)一黯,眼中盡是悔恨,他咬著下唇,抬手時將茶盞換掉,改為一套色澤瑩潤的血石壺,這套可以滋養(yǎng)氣血,于凡人有益處。 只是它通身血紅色,像那恣意張揚的妖族太子一樣惹人厭煩。 銀索又想換掉,末了自嘲一笑,何必呢,她肯定喜歡,她喜歡的便是對的。 “銀索?” 落搖原不想催促,實在是時間不等人,不得不喚一聲了。 銀索陡然回神,再看這屋子陳設,又覺得荒謬,他現(xiàn)在是一位從四支的仙族,哪能這樣布置居所? 況且再好的屋子也及不上赤鴉宮半分。 銀索抬手,屋子恢復原樣,與宜居峰上數(shù)千個小院并無不同之處。 他推門而出,落搖見他衣著工整,發(fā)冠和束腰皆一絲不茍,連那衣領和袖籠都不見折痕,更不用提凌亂了。 落搖笑了:“你不像是從四支的,倒像是上四支?!?/br> 銀索心一緊,生怕她看出什么。 落搖也只是隨口說一句,她急著趕回逍遙閣,一想到那催命一般的黑紙鶴,哪還有心情磨蹭。 進屋后,銀索問:“要喝茶嗎?” “不必麻煩。”落搖開門見山道,“你與朱厭是舊識?” 她一開口,銀索心沉了下去,他站在窗戶邊,冷冷的月色打在肩膀上,像是有千斤重般,壓得人透不過氣。 “你問這個做什么?” “我聽朱厭的語氣,你們早就認識了?” “不認識?!?/br> “那他……” “不知道?!?/br> 落搖察覺到銀索的情緒變化,他方才還好好的,雖然也有些局促拘謹,但不是這般拒人于千里的模樣。 銀索低垂著眼睫,屋里薄薄的燭光剛好落在他眼尾,那里泛起了淡淡的紅暈。 落搖心一咯噔,忍不住在問小遮:“守照家是不是有子弟流落在外?” 太像了,銀索和守照珩雖然容貌沒有絲毫相像之處,可這給人的感覺……太像了。 小遮篤定道:“不可能,你想想阿珩的那些哥哥們,哪個是這樣子?守照族可是與光最近的仙族,個頂個生得明艷大氣,絕非……嗯,只有阿珩比較特別?!?/br> 落搖一想也是,她與守照珩太過熟悉,以至于忘了他才是守照族的異類。 哪怕守照族真有子孫流落在外,也不該是阿珩這樣的性子,而是像其它子弟一般,如朝陽般燦爛,烈日般明媚。 小遮提醒她:“主人,時間不多了?!?/br> 落搖收回思緒,對銀索凝重道:“我今晚過來,是想提醒你,遠離朱厭。” 銀索薄唇緊繃:“為什么?” “他很危險,”落搖又道,“你可以告訴他,你并非他在……”找的人。 落搖話沒說完,銀索便生硬地打斷:“與你無關。” 落搖一愣。 銀索盯著她道:“我與你非親非故,不需要你來提醒?!?/br> 落搖被這話給噎住,是她考慮不周了,本以為只要提醒銀索,朱厭很危險,就能讓他不受牽連,可她顯然忘了自己沒資格說這些。 她并不想暴露身份,也沒法解釋她和朱厭之間的恩怨,再加上她與銀索只是點頭之交,大半夜來說這些,交淺言深。 銀索別開視線,僵硬道:“還是說,你也像靈籟那般,想要向我討教。”顯然,他雖在小院中,卻聽到了朱厭和靈籟的對話。 落搖:“……” 銀索:“無可奉告?!?/br> “我并非此意……” “時候不早了,請回吧?!?/br> “……” 小遮氣炸了:“這人不知好歹!” 落搖輕吁口氣:“是我想當然了,不過……”他真的很像守照珩。 當然,銀索不是守照珩。 守照珩對朱厭深惡痛絕,兩人哪里會這般同進同出? 一想到守照珩,落搖難免心軟,哪怕是個相似之人,也不想他被欺負。 落搖心里有了主意,她道:“先回長生峰?!?/br> 距離子時僅有不到一刻鐘,她得趕緊去赴約。 銀索一直站在窗邊,看著她離開。 她不是回了隔壁的小院,而是下了宜居峰。 她去哪兒了? 妖月峰嗎。 一張通訊符落在了窗邊,銀索眉峰微蹙,他指尖白芒輕閃,用靈力觸碰了那冷白色的符紙,腦海中想起男人那亙古不變的嚴肅聲音:“珩兒,見著帝姬了嗎?” 第16章 亦不知 說話的是守照族的現(xiàn)任族長,守照珩的父親守照元。 銀索正是守照珩,那位本該在仙門中受盡萬千擁躉的守照少族長。 守照珩冷淡回道:“見著了?!?/br> 守照元的符紙一張張地來,話語一聲聲地響在他識海之中。 “你與帝姬到底情分不同,哪怕這二百年來,你們少有見面,想必帝姬也不會忘了與你往日的情誼?!?/br> “帝姬還年輕,一百歲時的心悅之人,算不得數(shù)?!?/br> “那朱厭是妖族,妖族最是無情,你若真惦念著帝姬,也該攔著她誤入歧途。” 守照珩回道:“我只想她恢復神骨。” 守照元:“你同她走入鴻蒙樹,帝姬自會恢復如初?!?/br> 守照元又道:“這也是陛下的意思,比起朱厭,顯然你更適合,況且你一直以來對帝姬……” 守照珩聽得惡心,閉目封了自己的識海,任由符紙打開后消融,聲音被隔絕在外。 他厭惡守照元。 厭惡守照一族。 更厭惡自己。 成為她的“三相”之人? 守照族癡心妄想。 落搖但凡想到有今日,一定好好攢靈石,囤個百八十張傳送符,也不至于在這深更半夜里翻山越嶺,生怕跑慢一步,小命不保。 難怪三界六族都說魔族那位帝尊喪心病狂。 此時此刻的落搖,深切感受到了。 ——今日不來,日后別來。 這今日到底有什么特別之處,竟讓他如此執(zhí)著? 落搖覺得夜清是故意的,故意折騰她。 她娘親抽了他魔髓。 他見著她之后,不僅不能報仇,還得給她續(xù)命。他面上不顯,估計心里早氣炸了。 以后這樣的事怕是只多不少。 落搖深深感受到,被命運扼住喉嚨的火大。 也是諷刺。 他被他娘抽了魔髓。 她要他的幽熒之力續(xù)命。 他為了拿回魔髓,不得不給他續(xù)命。 她為了讓他續(xù)命,不得不被他折騰。 小遮總結(jié):“孽緣??!” 落搖:“……不懂別亂用詞?!?/br> 宜居峰和長生峰之間還隔了三個山頭。尋常走路的話,二個時辰起步,能從大半夜走到天蒙蒙亮,哪怕有飛行法器或者是坐騎,也得一刻鐘起步。 落搖一沒法器二沒坐騎,純靠靈力加持,發(fā)足狂奔。 她起初還不適應,畢竟二百余年沒有靈脈,再好的天資也被蹉跎殆盡,冷不丁將靈力灌注于雙腿,只覺陌生。 等跑起來之后,靈力源源不斷地自靈脈涌動,起初是小小的溪流,而后像沖出了閘口的洪水,傾瀉而出。 落搖心思一動,想起了那久違的“騰云訣”。 這是天界法門,本不該在這里動用,可是……腦中閃過口訣的一瞬,她腳下有潮濕聚攏,云霧漸成,托著她疾馳而去。 小遮興奮地大叫:“哇!” 落搖也豁然開朗,她沒飛太高——三界山有很多禁飛區(qū)——只是把騰云壓得低低的,小小圍繞著腳踝,又有夜色掩蓋,倒不必怕被人發(fā)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