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春舟 第8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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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舟也笑,姐妹倆攜手在榻上坐了。 云舟聽著外頭遠遠傳來的賓客歡聲,有些遺憾道:“你這婚宴辦得急了些,不然等我從南茲回來,從容的cao辦多好,婚禮能這要盛大的多?!?/br> 晨霜眼睛亮晶晶的:“我不在意那些虛的,反倒是……” 云舟看她神情就知道她要說什么:“你也知道了,二哥在南茲被生擒關押了……” 晨霜與云舟對視,兩人心照不宣,都是淚光瑩瑩。 那是只有與她們相同的血緣才能理解的一種傷心。 再是大胤的反賊,那也是他們的親哥哥。 他們身上流著一半相同的血。 盡管大魏宮廷從小將皇子與公主分開教養(yǎng),云舟與三位兄長并不親厚,但畢竟也沒有仇怨。 尤其是二皇子暮棣,云舟記得,他是性格比較隨和的,不像太子那樣高傲冷漠,有時候在花園里遇見了,他也肯陪年幼的meimei們玩一玩的。 云舟記得暮棣還曾經(jīng)給她和晨霜摘過掛在樹梢的風箏。 晨霜喜服下的手,輕輕搭住云舟的指尖。 “旎旎,你此次去,如果還能見到二哥,能不能勸勸陛下,雖說成王敗寇,但就算非死不可,不要太折辱他吧……” 晨霜說道一半說不下去,喉嚨哽得難受。 云舟輕輕地點點頭:“童將軍他們暫時將二哥關了起來,待我過去見一見他,或許能保住他的命,以后隱姓埋名的生活,也不是不行,我想陛下是肯為了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br> 從他們的父皇守不住江山時起,暮這個姓氏作為一種勢力就已經(jīng)為天下所不容了,她籌謀著加入母親的家族,又何嘗不是一種身份的洗脫。 但這個姓氏背后代表的,就全是恥辱嗎?就沒有一點值得懷念的溫情嗎? 也是有的,比如晨霜,比如暮棣,甚至魏帝也曾給了她錦衣玉食的生活的。 即使是理智上必須割舍的,也還是會覺得心痛。 這心痛,不能和任何人言說,只有晨霜才能懂。 晨霜聽云舟如此說,心情才平靜了些,云舟替她擦擦眼淚,安慰道:“大喜的日子,哭什么呢?jiejie只管過好日子,剩下的事都交給我?!?/br> 兩人敘了一陣話,直到外頭有人催:“娘娘,陛下要走了,御輦在外頭等著您呢。” 云舟重新披上斗篷,依依不舍告辭而去。 蕭錚與云舟走了,宴席沒一會也散了,蕭銳從前頭回來。 他喝得有點微醉,邁步進來,差點在門口絆了一跤。 蕭銳自己呵呵笑著站穩(wěn)了,朝晨霜擺手:“別起來,你坐著,你坐在那很好看。” 晨霜聽這話忍不住想笑,她拍拍榻邊:“過來坐。” 蕭銳立刻坐過去。 晨霜轉身對著她,問道:“你仔細瞧著,我是誰?” 蕭銳微醉的眼睛笑瞇瞇的:“晨霜,暮晨霜?!?/br> 晨霜睨他:“可沒有把我認作皇后娘娘吧?” 蕭銳聽笑話似的:“我都說一千遍了,你們沒有一點相像,傻子才會認錯?!?/br> 晨霜道:“那你帶我回來那天不是因為我像她嗎?” 蕭銳拿手指點住晨霜的鼻尖:“那不是你裝來騙我的么?” 晨霜沒忍住,笑了,說了聲:“當時也是迫不得已,對不住了?!?/br> 蕭銳擺手:“不不不,是我撿到大便宜了,你是公主呢,腦子又聰明,一身的本事,我這王府交給你,我得有多放心,而且……” 說著他親親熱熱地來解晨霜的扣子:“有了你,咱們倆才能生個嫡子?!?/br> 早聽聞蕭銳在北燕有妾室,如今也還有一個嫣紅,居然至今沒有孩子。 晨霜是有些納悶的,但婚前也不好問這些,這會她羞赧地應付蕭銳已經(jīng)沒空想太多了。 蕭銳像猜到她的疑問,倒也坦蕩,他解釋道:“我年少時候看不得名花陷溝渠,幾個妾室都是花魁,拍賣初夜時候被我買下來收進房中,但她們之前都喝過傷身的藥,那種地方的藥十分霸道,服過一記就徹底傷了身,是生不了孩子的了,這些女子覺得生不了孩子,占不住腳跟,一心只想斗來斗去從我這里要錢,錢我倒樂意給,畢竟她們出身無奈也是可憐人,但結果最后居然斗出人命來了,嫣紅是我從小的侍女,倒是好的,在北燕的時候也懷過孕,只是被旁人害的摔沒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落下了病根,一直沒有動靜,我如今只能靠你了?!?/br> 晨霜聽了,覺得蕭銳這性子也是夠荒唐的,怪不得靈靈多番施展功力他都不上鉤,原來在這上頭吃過虧。 她按住蕭銳的手道:“生嫡子可以,但我丑話可說在前頭,我的孩子可是我的寶貝,你要是敢弄出一堆庶子來跟他爭搶,可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蕭銳伸著手連連保證:“我發(fā)誓,我發(fā)誓我不弄亂七八糟的人進府,我這個王府都歸你管,我也歸你管,我的好王妃,春宵苦短,咱們先干點正事,再談往后如何管我可好?” 蜂蝶相戲,浪蕊偷歡,洞房的喜燭搖曳,將帳子里映得春意盎然。 第87章 、南茲 從胤都出發(fā)到達南茲, 要反復的在陸路與水路之間輾轉,不算是十分便利的行程,尤其是皇后出行, 帶著眾多的侍衛(wèi)和隨從,馬車行起來甚是緩慢,蕭錚不可能離開都城太久, 所以自是不能全程陪著她出行的。 皇后一行出胤都之后先乘馬車至忠州渭水碼頭改為乘船, 順渭水南下。 這回去南茲云舟將春錦留在了宮中打理事物, 帶的一眾宮女中,只有小釵是貼身服侍的,路上倒也清凈。 云舟和小釵都是頭一回坐船, 云舟還好, 小釵暈船暈得很嚴重, 很是暈了兩天,第三天總算是不吐了, 人還是有些蔫蔫的。?0?2?0?2?0?0?0?8 她從窗戶里看著船艙外頭雕像似立著的玄羽和藍翎,鼓一鼓圓乎乎的小臉:“這些黑衣人大哥可真厲害, 上山下海, 眼睛都不眨一下的?!?/br> 不知道是不是聽見了她的聲音, 藍翎忽然回頭往小釵趴著的窗口看了一眼。 小釵見他回頭, 立刻熱情地揮手。 藍翎先是下意識笑了一下, 然后又忽然緊張地看了一眼身旁的玄羽, 回過頭去不敢東張西望了。 小釵放下手, 嘟著嘴對云舟道:“娘娘, 玄羽大人一直都這么嚴肅, 不怕討不到老婆嗎?” 云舟半臥在榻上看書, 聽到小釵的問題, 不禁莞爾:“你倒是怪會cao心的,論嚴肅,陛下在外頭不是更唬人?不也討到老婆了?” 小釵倒是一針見血:“陛下不是硬搶的娘娘做老婆嗎?” 云舟一時語塞,覺得小釵說的沒錯…… 外頭江水聲聲,云舟有些犯困,于是放下書卷閉著眼睛歇著。 小釵在一旁閑的無聊,把云舟案上的話梅都挑著吃了,腮上鼓起一個大包,說話時含含糊糊的: “娘娘,陛下什么時候和咱們匯合???等你登位的時候,陛下會來的吧?” 云舟閉著眼,薄薄的眼皮動了動,說道:“他說了來的,只是咱們走得太慢了,他和咱們耗不起,他自己會估摸著時間過來的,咱們等著就是了?!?/br> 她想起離宮前夜,蕭錚許是想到要與她分別良久,需索得格外厲害,說什么也不肯讓她睡覺,后來她胡言亂語說他像吃了上頓沒下頓的乞丐,蕭錚氣得咬牙,又狠狠收拾了她一番…… 想到這,云舟臉上微紅,防著小釵看出來,她干脆轉過身去,面朝里躺著。 船艙里的床榻也非常華麗,層疊的帳子上繡著各式紋樣,榻上的矮屏上嵌著繁復美麗的銀色花紋,她躺在那一一辨認著,一來二去,就真的睡著了。 如此輾轉行了近兩個月的路,云舟才到達了南茲。 童憲親自率眾在王城外迎接,看見著鳳袍的云舟從船上下來時,眼睛一亮。 他上一次見到她,她還是個宮女的身份,一身縞素,像風中飄搖不定的嬌弱小花,如今再看,已經(jīng)是鳳儀萬千,貴不可言了。 阿念看了自己的女兒,不知得有多高興呢。 待一些禮儀行過,云舟能與童憲私下說話,她終于在那端莊嚴謹?shù)镍P儀之下露出些小女孩的情態(tài)來,她急切地問道:“童將軍,我阿娘呢?” 童憲說道:“王城攻破之后,幾個世家都搬回城內了,你阿娘自然在趙家,娘娘先歇歇,我一會就帶你去見的?!?/br> 云舟等不及一會,當即就要出發(fā),童憲勸她歇會勸不住,只好立刻帶她去見趙念。 云舟在路上不斷的向車外探頭,遠遠的就看到趙宅門口等待的身影。 她不顧馬車還行著,出了車廂就往下跳,但到底高估了自己的平衡,眼看著落地就要摔倒,中途被人穩(wěn)穩(wěn)扶住。 玄羽蹙眉:“娘娘小心?!?/br> 云舟朝他一笑,可顧不得那么多,燕兒似的朝母親飛去。 乳燕歸巢,云舟一下?lián)溥M趙念懷中,貪婪地嗅著母親的氣息,淚水瞬時就迷住了眼睛。 “阿娘,抱抱旎旎,旎旎來了。” 趙念的袖子攏著她,像一方獨立的天地,云舟身在其中,把所有外人外物都忘到九霄云外去了。?0?3?3?9sy 趙念也是眼睛酸痛,落下淚來,但好歹還是比云舟多些理智,門口一群人看著,她將云舟攏入門中,進屋里安靜說話。 童憲看著母女相聚的場面,很為她們高興,帶著人默默地退走了。 他騎馬路過城中的長街,在街上看見了他的叔父童嘯。 童嘯知天命的年紀,身材很是魁梧挺拔,一身武將特有的英氣,他遙遙往趙府方向望了一眼:“大胤嬌弱的皇后娘娘到了?” 童憲看著叔父的神情,知道他是很不滿童氏的南茲王之位被趙氏奪走的,更加不理解一個只能活在大胤皇帝羽翼之下的弱女子,到底懂不懂朝政,要如何做南茲王。 童憲知道童嘯沒有見過云舟,他了解到的只有那些她如何狐媚兩兄弟的閑言碎語,自然有這樣的偏見,但他從阿念那里見過云舟的來信,知道她并不是一個簡單的女子,他相信她可以做好南茲的女王。 “叔父,您會對皇后娘娘改觀的,大胤陛下不是色令智昏的君主,他這么做定是信任皇后娘娘的能力?!?/br> 童憲與叔父并行,童嘯不以為意:“大胤陛下還不是看在三山礦脈的份上?!?/br> 童憲也不再解釋,默默前行,童嘯突然說道:“我聽說趙家女要做家主,做了家主的女子不能成婚,你什么時候能收收心,趕緊張羅一房妻室吧,別老扒著趙氏女不放,人家當年嫁皇帝,如今做家主,什么時候把你放在心上過?” 童憲不滿道:“叔父,你又知道阿念她心里沒我?再說她已經(jīng)很不容易,我如何還能強求阿念她處處把我放在第一位?我不能事事為她辦到,已經(jīng)很無能了?!?/br> 童嘯覺得這個侄兒哪里都好,唯有胳膊肘向外拐,不,向趙念拐這一點令人惱火。 “阿念阿念的整天掛在嘴上,真是沒出息透了?!蓖瘒[在馬臀上抽了一鞭,把童憲甩下離去了。 連遠去的馬嘶聲都充滿了嫌棄。 趙府中,云舟一直鉆在母親懷中,雙臂牢牢地抱著母親的腰,直到坐在席上也不肯撒手。 趙念哄她還哄不過來,忽然覺得背后一緊,小釵也來湊熱鬧,跪地抱住了她,臉貼在她背后,哭道:“趙娘娘,小釵也好想你啊!” 這一前一后兩個孩子,像兩只纏人的小猴般掛在身上讓趙念無可奈何。 屋外的下人看見了,也忍不住發(fā)笑。 過了好一會,兩只小猴才松開趙念,婢女們送了水進來給三個人洗臉。 趙念擦了臉,理了鬢發(fā)站了起來,欲出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