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春舟 第7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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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開時,云舟喘著氣,羞赧道:“口脂……” 說完拿著絹帕在小瓷杯子里沾了些酒水給蕭錚臉上那曖昧的紅痕擦去了,之后她又起身去銅盆的水中照一照自己,發(fā)現(xiàn)自己唇脂果然也是糊的,只得好生擦抹一番。 淡粉的絹帕沾染了一片胭脂色,上頭的桃花看起來動人極了。 “回宮吧?!笔掑P聲音低沉,似一種誘哄。 云舟不吭聲,垂下眼,只是將小手搭在蕭錚的手上。 十五月圓,銀盆似的月下,百姓歡呼娛樂,而帝后從青云樓離開,上了皇帝的馬車。 眼尖的宮人發(fā)現(xiàn),皇后那冠冕上的珠串亂了,緊緊攪?yán)p在一處。 夜風(fēng)不似前些日子冬季干冽,偶爾從車簾外透進(jìn)來,感覺有些潮濕,叫人呼吸起來很是清爽。 蕭錚嗅著車廂里淡淡的桂花味,心便有些沉醉,他道:“你信不信,不出幾日,胤都的衣裳鋪子一大半都得在趕制和你今日相似的衣裳?” 自來宮中女眷的衣飾妝容都會被民間爭相模仿,云舟此次在青云樓露面,帝后又大秀恩愛之情,效仿之風(fēng)只會更狂熱。 云舟扯著自己的衣擺瞧著:“我有個妖女的名聲,城中的貴婦千金不見得愿意模仿我?!?/br> 蕭錚笑:“你瞧著吧,以你一人之力,以后北燕和魏人姑娘們都要混穿對方的衣裳了,這對大胤來說是好事,算皇后的大功一件?!?/br> 馬車將二人一路送到鳳梧宮門前。 “皇后可還記得,咱們的十五之約?。俊笔掑P問。 云舟臉上發(fā)燒,裝傻:“我和你哪有約?” “沒有嗎?那我還是回昊天宮吧?!?/br> “陛下愛去哪去哪。”云舟嘴上豁達(dá)著,臉上的神色是有些不高興了。 頭還沒低下,手忽然被握住,耳邊傳來蕭錚的低語:“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從初二到現(xiàn)在,我想了你半生了,你看我,可變成個老頭了?” 云舟噗嗤一聲笑了:“你和誰學(xué)得這些花言巧語?” 他氣息漸近:“是桂花酒喝得有些多了,醉話?!?/br> 作者有話說: 蕭錚是懂得土味情話的。(狗頭) 第74章 、詭計 不知跟出去伺候的人, 回來給鳳梧宮傳了什么話,宮人們今日手腳格外麻利,迅速地伺候完洗漱就知趣地退了出去。 底下人心知肚明的默契讓云舟臉上發(fā)燒。 她磨磨蹭蹭地反復(fù)梳著柔順?biāo)凭劦念^發(fā), 坐在妝凳上不動。 蕭錚不耐煩,一把將她從鏡前抱起來,扔到了榻上去。 云舟在柔軟的被褥間打了個滾, 順勢鉆了進(jìn)去。 她將自己裹起來, 嗔道:“幾天不見, 陛下發(fā)什么瘋?” 胭脂紅的錦被,襯得云舟眸含秋水,面若海棠。 蕭錚不言語, 也干脆利落地掀開被子鉆了進(jìn)去。 他一來, 那一床海棠花, 全叫他的男子氣息給揉皺了,委委屈屈碎成一灘嬌美的慌亂。 他接著青云樓里的旖旎, 奪取著云舟唇/齒間的甘美,被子下的大手, 開始做亂。 云舟的心臟跳得像只小鳥那樣急, 幾乎要從胸膛里撞出來了, 她只好恍惚地望著帳頂?shù)姆睆?fù)細(xì)密的花紋。 蕭錚趁其不備, 向下縮進(jìn)了錦被中去。 少女的肌膚還帶著沐浴過后的一點潮濕, 格外的柔軟。 一只慵懶而不懷好意的狼在生機(jī)勃勃的草原上, 發(fā)現(xiàn)一窩饞人的小兔, 兔子毛色雪白, 碰一下便顫巍巍的, 小兔子們無助地吱吱叫著, 試圖逃跑, 怎么也逃不過壞心眼的餓狼的嘴,只好任其將自己吃干抹凈了。 云舟看不見蕭錚,她仿佛是自己躺在床上,在做一場無比真實的綺麗夢境。 終于蛟龍入潛淵,施云布雨,騰起千層巨浪。 云舟半個月以來的空虛終于得到了慰藉。 可蕭錚著意吊著她的胃口,云舟想起小的時候自己逗小白兔,就會在兔子面前拎著美味的胡蘿卜又拿開不給兔子吃。 一次兩次可能是巧合,三次四次云舟就發(fā)現(xiàn)他似乎是故意的。 意識到這是他的惡作劇,云舟含嗔帶怨的看著他。 蕭錚便引導(dǎo)道:“旎旎要怎樣?說出來?!?/br> 云舟快要哭了,她叫了一聲世子哥哥,妄圖用之前的旖旎讓蕭錚先投降。 蕭錚果然被叫得心中一蕩,差點就要上鉤,但還是忍住了:“你求求世子哥哥……” 云舟簡直恨他,但他又一次在關(guān)鍵時刻停下,她終于徹底投降,哭泣著求他: “世子哥哥……求求你了……” 這是云舟第一次在這種事上求他。 “都聽旎旎的?!彼偹銊倮愫逅?。 隨后他攜著她穿過層層迷霧,終于扣開了那道門。 那是前所未有的快樂,云舟高高地仰起頭…… 浪尖打下,云舟緩了好久好久,才終于恢復(fù)意識,發(fā)覺自己躺在蕭錚的懷抱里,十分溫暖。 然而理智回歸后,剛才那些被耍弄的怒氣也回歸了。 云舟氣鼓鼓地坐起身,扯了榻里另一床被子猛地扔下了床,然后使了吃奶的力氣將蕭錚推下了榻。 “走開!你睡地板,不許上來!” 蕭錚虛攏了件袍子,瞧著榻上那吃飽喝足就翻臉不認(rèn)人的小美人,覺得有趣極了。 “旎旎好大的膽子啊?!?/br> 云舟才不怕他,唰的把床帳的兩層簾子都放了,眼不見為凈。 不一會外頭傳來蕭錚的低語:“早晨放我回去,別叫宮人看笑話?!?/br> 云舟哼了一聲,翻身睡覺去了。 到了后半夜,外頭忽然傳來雨水敲落的聲音,那雨聲越來越密,將蕭錚吵醒,他翻身坐起來,為一旁酣睡的云舟掖了一下被角,披衣起身。 他順手執(zhí)起一尊燭臺來到窗前,打開窗戶的一瞬間,手里的燭火就被窗外撲進(jìn)來的冰涼而潮濕的雨氣卷滅了。 是真的下雨了…… 蕭錚皺起了眉頭。 上元節(jié)夜里下雨,這樣異常的天氣,很有可能會帶來難料的災(zāi)禍…… 他將窗戶關(guān)上,門外響起了徐勿極其微弱的聲音:“陛下,有急報送進(jìn)宮來?!?/br> 除了軍報,會半夜送進(jìn)宮的,只能是某地的天災(zāi)。 蕭錚走出去,吩咐小釵進(jìn)去伺候,云舟若沒醒,就不要打擾她,然后他跟著徐勿去了承天殿。 “陛下,春江那邊發(fā)水了……”徐勿低聲道。 蕭錚問:“王知鈺那個堤修的怎么樣?” 徐勿縮起了脖子:“回陛下……堤據(jù)說是……沖垮了……” 蕭錚的臉色驟然間冰冷下來,比這漫天的凍雨還要冷上幾分,他眉目如刀,厲聲道:“叫王知鈺滾過來見朕!” 在消息抵達(dá)蕭錚這里之后沒一回,春江決堤的消息同樣也被送進(jìn)了寧和宮中。 荻珠點亮了榻邊的燈火,悄聲喚醒了太后,將消息轉(zhuǎn)達(dá)。 太后穿著寢衣,披上一件棉氅,也叫人打開窗戶瞧了瞧:“春江邊的老百姓這夜可不好過啊……這些魏人果然是不會盡信給皇帝辦事,虧得皇帝如此抬舉信任他們?!?/br> 荻珠不敢讓太后久吹風(fēng),趕緊將窗戶關(guān)了,服侍太后回去躺下,一邊整理被角一邊道:“娘娘,這些魏臣自己不盡心,搞出了禍患,倒是咱們的好機(jī)會?!?/br> 太后沉思一會道:“明天一早,傳慶國公來見我?!?/br> …… 天蒙蒙亮?xí)r,王知鈺還潰決的春江旁組織搶修還能搶救的堤壩,他此刻已經(jīng)渾身濕透,骨頭都凍僵了,脖子轉(zhuǎn)一轉(zhuǎn)都費(fèi)勁,剛才從前邊撤了一點,便見遠(yuǎn)處一輛馬車正在泥濘中艱難行來。 王知鈺見到救星似的,連忙迎上去:“李相!您老人家怎么到這來了?” 李斯之在馬車?yán)餁獾弥笨?,他怒道:“你個糊涂東西!這是能省錢的事情嗎?想讓皇帝夸一句,就投機(jī)取巧,現(xiàn)在怎么辦?等著陛下親手砍了你吧!” 李相的話還沒說完,替蕭錚傳旨召王知鈺的天使也到了。 王知鈺領(lǐng)了旨,知道自己是兇多吉少,于是跪求李相:“老師,無論如何救救學(xué)生!” 李斯之顫抖著手指:“你……你就祈求陛下還能念著你那修堤的本事,再多留你兩年腦袋吧,要是陛下一怒,什么也不念,老夫就只能給你尋一副棺材板了!” 王知鈺被召回胤都,剛交代了情況就被蕭錚下了大獄,比起處置這個王侍郎,蕭錚此刻還有更重要的事情,一時顧不上他。 之后幾日,胤都漸漸有了傳言,說皇帝剛登基就有如此異常天災(zāi),恐怕是皇帝做了什么引起上天不滿。 蕭錚陰沉著臉色坐在龍椅上,沒有說話。 這時,便有北燕臣子趁機(jī)進(jìn)言說恐是皇后德行有虧,不堪為后,上天才降怒。 一直沉默不語的蕭錚這下驟然動了怒,揮臂便掃落了金案上的文房四寶。 “此事與皇后有什么關(guān)系?胡言亂語!” 李斯之開口道:“陛下說得對,此事與皇后娘娘無關(guān),莫要無故攻訐?!?/br> 慶國公冷笑一聲:“李相,此番天災(zāi)加人禍,這人禍就是您的好學(xué)生王侍郎搞出來的,李相還是想想自己的錯處吧?!?/br> 崔元弼咳嗽兩聲:“各位都別吵了,聽陛下說?!?/br> 蕭錚長吸了一口氣,有些無力道:“是朕的德行有虧,朕明日便去奉天臺向上天告罪,以安民心。” 那北燕臣子還想再拽一把皇后,剛要發(fā)言,被慶國公使了個眼色,叫他退了回去。 慶國公上前道:“臣愿與陛下隨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