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婚欲睡 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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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情況?!敝x則凜上車,裹著顆粒的聲音順著風(fēng)飄向鐘敘,輕描淡寫,“走了。” 他的態(tài)度是一如既往的縝密細(xì)致,仿若對任何事都不曾上心一樣。 …… 寶馬疾馳在高架橋,窗外明亮的街燈一盞盞晃得飛快,拉出令人目不暇接的波光線痕。 鐘向窈穿著鐘其淮的西裝外套,窩在副駕駛里,鼻尖輕嗅他衣服上淡淡的木質(zhì)沉香,其間夾雜了幾絲女人的刺鼻香水。 不像啊。 那剛才怎么跟魔怔了似的。 “你聞什么呢?”鐘其淮冷不丁出聲。 “沒什么?!闭J(rèn)出回老宅的路,鐘向窈扭頭,“小叔不是說回云水巷的路被積水淹了嗎,這么快就通啦?” 聞言,鐘其淮冷笑:“你還沒看出來?” 鐘向窈皺眉:“看出什么?” “他倆合伙演了出英雄救美?!辩娖浠蠢洳欢∧パ?,“不然你以為謝則凜會那么巧合的出現(xiàn)在公司樓下?不僅送你去酒店,還能準(zhǔn)確的從變態(tài)手里解救你?” 聽鐘其淮這樣說完,剛準(zhǔn)備像以往一樣附和的鐘向窈卻忽然想起,謝則凜站直那刻略顯僵硬的小腿。 這都是因?yàn)樗?/br> 于是到嘴邊的話立馬就說不出口了。 她抿了下唇:“我感覺不像?!?/br> “怎么不像。”鐘其淮固執(zhí)認(rèn)定,“謝則凜不是什么好人,你可別被他忽悠了?!?/br> 這倆從小就是死對頭,究其根本還是因?yàn)殓娤蝰骸?/br> 她幼年時說話比一般人晚,學(xué)會叫爺爺奶奶那段時間,三個哥哥打賭看她會先喊誰,每天一有空就不停歇地教她分辯幾人是誰。 鐘澈與鐘敘那會兒都在念小學(xué),自然比不得鐘其淮一有時間就去刷存在感。 原本一切都該水到渠成,直到謝則凜五歲的生日宴會上,鐘向窈扒在謝靚姑姑的臂彎里,眼眸亮晶晶地望著盛裝出席的謝則凜,脆生生地喊了句“哥哥”。 自那時起,鐘其淮便單方面恩斷義絕。 鐘向窈無語凝噎:“三哥你夸張了?!?/br> 鐘其淮不爽地嘖了聲,稍稍正色:“行吧。不過今天你跟謝則凜的事兒爺爺知道了,回家他可能會問起你倆的情況,我提前給你打好預(yù)防針,別跟他老人家對著干?!?/br> “噢?!辩娤蝰阂崎_眼,“知道了。” 聽出她不怎么情愿的語調(diào),鐘其淮嘆息:“我也不太贊成你嫁給謝則凜,這婚事原本落不到你頭上的,但誰知道小叔他……” 提及父親鐘白槐,鐘向窈愈發(fā)沉默。 他們上次聯(lián)絡(luò)還是在兩年前。 片刻后,她隨手打開車載藍(lán)牙,放了首輕快的鋼琴曲,偏頭靠向車窗,兀自出神。 腦間再度浮現(xiàn)出當(dāng)年在白馬巷的場景。 按照謝則凜那樣的人,他應(yīng)該比她還要討厭被安排才是,可作為另一方當(dāng)事人,他卻自始至終都沒表露過一丁點(diǎn)兒的譴責(zé)與不情愿。 這是為什么。 總不能是喜歡她吧? 飛快閃過的紅燈晃得鐘向窈閉了下眼,想法被中斷,這才意識到想的有多離譜。 唇角不由自主地緩慢揚(yáng)起,可笑著笑著,鐘向窈忽然就有些笑不出來了。 因?yàn)樗季w翻飛的瞬間,十幾分鐘前曾在腦間回蕩過,但并未被她捉住的荒唐念頭重新冒頭,破土而出的取得了她的注意。 ——如果跟謝則凜談戀愛呢。 那不管是婚約,還是有關(guān)表現(xiàn)力的瓶頸期,是不是都能得以解決?甚至日后如果真的不合適而分開,這樣在爺爺面前,也能以交往不順作為理由而借口推辭。 鐘向窈被這想法刺激的猛打了個激靈,長勢喜人的小綠苗搖搖晃晃,在她不斷加劇的念頭中生根發(fā)了芽。 好像不太靠譜。 但又似乎,并不是不可行。 …… 云水巷別墅區(qū)坐落于寸土寸金的市中心地段,鬧中取靜的中式宅院位置極好。 燈火通明的客廳內(nèi),鐘老爺子正坐在沙發(fā)上品茶,旁邊坐著鐘向窈大伯鐘懷良。 “您今天復(fù)查結(jié)果怎么樣?” “就那樣,醫(yī)院的檢查哪次不是挑了好話來說,我自己的身體我能不清楚?也不知道等不等得到囡囡結(jié)婚?!?/br> “窈窈的婚事到底得她自己做主……” “她來做主?”鐘老爺子一笑,“當(dāng)年她跟裴家那小子的事你不清楚?” “可謝家那孩子……” 兄妹倆站在玄關(guān)處悄悄張望,不經(jīng)意間聽見里頭的對話,鐘向窈側(cè)頭,舉起手朝鐘其淮示意別出聲。 她屏住氣息,正想繼續(xù)聽下去。 鐘懷良的聲音一頓,瞧見紅漆木邊露出半顆腦袋,無奈斥責(zé):“窈窈,偷聽什么呢?!?/br> 聞言,鐘向窈扒住門框探出一雙眼。 鐘老爺子循聲看來,對上她的視線后,故作嚴(yán)肅:“你這孩子回來又不吭氣?!?/br> “那我不是想聽聽你們在說什么嘛。” 鐘老爺子拍拍身邊的位置:“想聽就坐下聽,我跟你大伯在談你跟阿凜的婚事,正好,你是當(dāng)事人,說說你的想法?!?/br> “我的想法……”鐘向窈蹭過去,眼眸亮亮地看著老爺子,“這婚不結(jié)了成嗎?” 鐘其淮走近,敲了下她額角。 鐘老爺子不贊同:“說什么胡話?!?/br> “那本來就是嘛,我跟小叔又沒有感情基礎(chǔ),怎么結(jié)婚?!辩娤蝰和熳±蠣斪拥母觳?,親昵靠近,“現(xiàn)在都流行自主戀愛呢,哪兒還有什么娃娃親呀?!?/br> “就是啊爺爺,這不強(qiáng)人所難嗎?!辩娖浠醋谛∧镜噬?,揪了顆葡萄幫忙說話。 鐘老爺子立馬橫他一眼,隨后又緩和了語氣對鐘向窈道:“少跟你哥哥學(xué),你們怎么就沒有感情基礎(chǔ)了?” “我不管,就是沒有?!辩娤蝰喝鰦伞?/br> “這事容不得你做主。”鐘老爺子毫不動搖,“沒感情就去培養(yǎng),又不是讓你們立馬結(jié)婚。我還能陪你幾年,你爸媽混不著調(diào)的,等我百年之后……” “爸!” “爺爺!” 鐘向窈心里那絲僥幸在老爺子的態(tài)度下碾成粉末,消失的干干凈凈,她靠過去小聲講:“您要活一百歲呢,不準(zhǔn)拿這種話威脅我。” 適才還其樂融融的氣氛,瞬間被話題染上沉重,一直回了房間,鐘向窈都沒緩過神。 夜晚總是令人悵惘,情緒浮上心頭,誘使許多念想在腦海中翻騰,失眠來的意料之中。 而接近謝則凜的淺淡念頭,在察覺到她心智動搖的瞬間,如同被注射了活力因子,亢奮的四處加重痕跡。 時間一分一秒從指間溜走。 不知道過了多久,鐘向窈的眼皮發(fā)沉,慢慢閉上眼,思維也變得逐漸遲鈍,片刻之后,她輕輕打了個呵欠。 意識徹底消失之前。 鐘向窈想,能不能行總得試試才知道。 夜色寂寥,兩點(diǎn)后又下起了雨。 淅淅瀝瀝的雨聲隔著玻璃闖進(jìn)臥室,張揚(yáng)又肆無忌憚地鉆進(jìn)鐘向窈的耳朵里,照明夜燈下,她面色潮.紅,白凈的貝齒咬住下唇,印出圈圈白痕。 模樣像極了熟透的水蜜桃,鮮嫩多汁。 不知是因?yàn)樘鞖馔蛔兊木壒?,還是因?yàn)檫@一天想起謝則凜的次數(shù)太多,又剛剛才酒店發(fā)生了鐘其淮口中的“英雄救美”。 這天晚上,她居然做了場綿密的春.夢。 在鐘向窈的夢境中。 她的眼睛似是被輕紗遮擋,視野雖一片模糊,但又極為清晰地知道自己正在做什么。 色.氣又令人臉紅心跳。 一幅幅場景目不暇接,好似有只幕后黑手,正在cao控一切。 直到鐘向窈快要熱到呼吸不暢,鏡頭才如鏡頭般絲滑轉(zhuǎn)換,她終于揮開眼前熱浪,看清了彼時的畫面。 女主角赫然是她自己。 她穿著將掉未掉的白色睡裙,肩帶下的薄弱的骨骼清晰可見,下頜抬起,從肩頸至腰線都被睡裙布料嚴(yán)絲合縫的包裹住,唯獨(dú)姿態(tài)略顯輕浮,正跨坐在男人身上。 鐘向窈被嚇的正欲閉眼,卻聽見她沙啞的嗓音中,帶著難以忽視的情.欲,小聲抽噎:“你別欺負(fù)我了成嗎?!?/br> “這算欺負(fù)?” “那恐怕等會兒你受不住?!?/br> 男人染著同樣濃厚情.動意味的聲音沉沉響起,與在酒店時的熟悉對話微妙重合。 聽到這兒,鐘向窈頓時后腰酥麻,下一秒猛然睜開眼,怔忡片刻,徹底從夢里醒了過來。 拽住被子壓在臉上。 謝則凜到底是有什么魔力啊。 之前莫名將他代入夢境,現(xiàn)在更是直接做了這樣的夢。 她嗚咽一聲。 丟死人了。 第6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