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淺 第16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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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可見,周時衍這個人是相當記仇的。 這會兒,勞心勞力收留這個病人,又算是照顧了一晚。 斷斷續(xù)續(xù)都沒怎么睡好,好不容易睡過去,又被這女人給扇醒。 周時衍對宿窈,不可能說沒點情緒。 不過對于她說的讓他打回去那句話他卻沒什么感覺。 目光順著宿窈閉眼時,微顫的眼睫往下看。 女人容顏靜謐,少了剛睜眼時的那股劍拔弩張。 這會兒淺色的唇輕抿著,倒是顯得有些誘人。 周時衍腦子里的火氣,隨著目光的一路向下,也漸漸開始往下轉移了。 “真有誠意為你的行為做出彌補?” 宿窈其實是知道,周時衍再怎么著都不可能打女人的。 所以她特別堅定地就點了頭:“嗯,你要打就打吧,我不是那種做錯事還極力狡辯,死不承認,推卸責任,拒絕悔改的人。” 她說完其實就有點后悔了,說話就說話,她好好的埋汰周時衍干什么呢。 宿窈悄悄睜開眼,想看看這會兒的周時衍是什么表情。 然后她就看見,周時衍似乎并沒有把她剛才那句聽進去,目光也沒跟她對視上,反而是在順著她脖子一下的位置往下看。 宿窈也下意識地順著他的目光往下看了看,接著頓時就變了臉色,當場掀開被子,起身就想往床下跑。 “周律師,我相信你為人大度,絕對不會是那種斤斤計較的人,昨晚的事我很感謝你,今早的我也道過歉了,打女人你是肯定下不去手的,所以這事就當過了,我回家肯定吃齋念佛潛心悔過,以后晚上睡覺拿根繩子把我自己綁家里,保證不會再出現(xiàn)昨晚那種sao擾你打擾你清凈的現(xiàn)象……” 她一邊語速飛快地說著,一邊跳下床就想往外跑,腿才搭到床邊,還不等碰到地面,剛有點懸空的意思,腰上突然多出只手,攔腰就把她給抱了回去。 頃刻之間,天旋地轉,宿窈已經(jīng)被周時衍再次摁回了床上。 他的腿牢牢地壓著她,杜絕她活動的空間。 一雙幽暗深邃的眼,俯身看人時依舊是涼的,只是這份涼里,又多了點隱隱的光。 宛如一望無垠的黑暗中,綻放出了兩團火。 “打了人就想跑,你覺得這事能過?” 兩人靠的很近,幾乎是鼻息抵著鼻息,宿窈清楚地能看見,他冷色的皮膚上泛出的那一抹紅。 那是她一時沖動,留下的犯罪證據(jù)。 “有話好好說?!彼揆翰蛔栽诘钠^頭,心跳亂如擂鼓,她對周時衍還是了解的,太知道他現(xiàn)在到底在想什么了。 “周時衍,你現(xiàn)在需要冷靜?!?/br> 周時衍扣著她下巴,把宿窈的臉又重新挪回來,迫著她跟自己對視。 “你要是今早醒來以后,就自己悄無聲息的乖乖走了,我都不會為難你,但你非要恩將仇報?!?/br> 最后四個字,他說的格外的冷,冷的宿窈都感覺到了怕。 她又把聲音放弱了些:“那你想怎么樣?” 周時衍抵著她的腿,膝蓋動了動,不答她的話,反而去問她:“你都在這了,你說我想怎么樣?” 宿窈聞言,慢慢地垂下眼睛,沉默了許久。 就在周時衍以為她是默許了,準備進行下一步的時候。 宿窈終于再次看向他,慢慢地挪動腿,很輕柔的,也蹭了蹭他。 “周先生,你真的這么想???” 男人早上本來就容易激動,再加上怒火,偶爾也會轉化為最好的情欲催化劑。 周時衍看著宿窈那雙煙霧蒙蒙的眼睛,態(tài)度還真就軟化了許多,慢慢放松了對她的鉗制,放任她主動討好著他。 “嗯?!?/br> 宿窈在稍一得到自由后,就主動摟住了周時衍脖子,湊到他耳邊,輕輕道: “周律師?!?/br> 感覺到周時衍鉗制著她的力道越來越小,宿窈眼中掠過一抹暗光。 原本力道很溫柔的腿,膝蓋忽然用力,狠狠往上一懟。 “你那一耳光,挨得還真不冤!” 第255章 當年 “對,我知道,我清楚我是一次性交的三年房租,但我現(xiàn)在想退租也沒什么問題吧?我可以讓你們扣我押金,但是你總要把我剩余兩年的租金返還給我……喂?你還在聽嗎?” 宿窈拿著手機,第n次在辦公室重重地長長嘆氣。 唉,拿錢的時候笑臉盈盈,萬事好說。 想把錢要回來,對方就翻臉不認人,跟她裝電話沒信號了。 原來這事是全地球統(tǒng)一的,不分種族,什么人都一樣。 房東不肯給她退房租,她想搬家都搬不了。 但如果再在原地住下去,她覺得,以她今早把周時衍給得罪了的程度,以及那個男人的記仇性格,她以后的日子估計都不會好過。 原本每天下班是宿窈最盼望的事,但現(xiàn)在宿窈卻真是希望今天能越晚下班越好,要不是家里還有只大貓需要清理貓砂需要喂,她真是一點都不想回家了。 想什么來什么,臨近下班時,副總還真過來說,臨時有個商務宴會,讓宿窈準備下,跟他一起參加。 正常人遇到加班這種事都會有點抱怨情緒,就連副總本人臉色都不太愉快。 宿窈卻rou眼可見的,在得知消息后笑成了一朵花。 副總詫異地看了她許久,心中感慨,華人個頂個熱愛工作的卷王傳言,還真就不是吹的。 - 宴會上,來了不少商務圈和金融圈的大佬,許多在雜志上出現(xiàn)過的響當當人物竟然也在其中。 宿窈老老實實跟在副總身邊,盡職盡責地當好一個副手和下屬,陪同他一起熟稔地跟人會面,談話。 以宿窈的級別,在這場宴會上頂多算是個背景板,副總帶她來也只是讓她見個世面,混個臉熟。 所以在有人主動叫出宿窈的名字時,兩人都很驚訝。 宿窈回過頭,就看到了拿著酒杯,面色復雜望著她的女人。 她愣了片刻,也想起了這人是誰。 “喬鶯小姐?” 喬鶯今天的打扮,卻跟以往不同。 依舊是小西裝,卻摘了那副框架眼鏡。 頭發(fā)也由最開始的長發(fā)剪成了齊耳短發(fā),染成了漂亮的巧克力色。 整個人看起來,氣質都干練了許多。 靜靜站立在一堆高大的d國人中,竟然也毫不遜色,自成一道風景線。 “想不到還能在這里遇見故人。” 喬鶯端著酒杯走上前,又遞給宿窈一杯紅酒,神情有些懷念。 “怪不得官司以后,周學長到處找你都沒找到你,原來你來了這?!?/br> 宿窈默默地接過她手里那杯酒,卻只是拿在手里,沒喝,也沒接話。 她不是個特別喜歡回憶過去的人,尤其是當那段過去對她而言,又象征著痛苦的時候。 喬鶯也沒在意,又問她道: “你走之后,跟周學長還有聯(lián)系過嗎?我找了他幾次,都沒什么回信。也可能是我當初做錯了什么事情,所以他討厭我?!?/br> 喬鶯低頭,苦笑了下:“宿窈,我其實欠你一句道歉。雖然隔了一年,但這個時候說出來,至少能讓我心里好受點?!?/br> 宿窈終于開口了,沒太明白她的意思:“你說什么?” 喬鶯苦笑片刻后,仰頭把手中杯子里的酒一飲而盡:“你相信世界上會有報應這回事嗎?” 宿窈皺眉:“喬小姐,我不明白你的意思?!?/br> 喬鶯說:“很快你就會明白了?!?/br> 她看著宿窈的眼睛:“杜宏圖去找過你,在最后一場官司之前,對你說了很多侮辱性的話,對不對?你也正是因為這個事,最后才在官司結束后,直接離開了周學長?!?/br> 宿窈聞言,看向喬鶯的神情,終于換成了一臉正色。 原本是散漫的姿勢,也慢慢地,慢慢地在她面前站直了。 她跟周時衍之間,其實還是有所保留的。 宿窈清楚地知道,什么事能說,什么事不能說。 兩人重逢后,她會拿蘇格的事跟周時衍鬧,卻絕對不會跟他提她心里真正的死結,比如那個沒緣分來到這個世界的孩子。 她也不會提一些就算周時衍知道了,也沒辦法去解決的事。 比如在最后一場官司前,那個周時衍去往杜家的下午,杜宏圖也去了他家,敲門見到了宿窈。 又用宿窈舅舅一家的安全問題作為威脅籌碼,讓宿窈答應,官司結束后就會立刻離開周時衍,以后絕對不會影響他的正?;橐錾詈腿松呦?。 宿窈跟周時衍之間,明面上只隔了一個蘇格,但實際上又豈止是一個蘇格。 只不過那些,她都不會說。 喬鶯看著宿窈道: “杜宏圖去找你的事情是我促成的,在你走之后,剪輯視頻放不實言論,毀掉周學長名譽的事情也是我聯(lián)系媒體做的,那個時候我的想法其實很簡單,我就是想拆散你們兩個,你坑了他,他自然就不會再喜歡你,他沒了事業(yè),自然會選擇向杜家妥協(xié)回到杜家,杜宏圖一定會讓他娶我。” 宿窈靜靜地聽著她的話,臉上沒有太多情感波動。 “你的目的,似乎一個都沒實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