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怎……”

    “謝謝，我有好多話想問你哦?！?/br>
    姜曜甜甜一笑， 沒給她開口的機(jī)會， 徑自走進(jìn)房間，拎起暖壺給自己倒了點(diǎn)熱水暖手。

    村長女兒看了她幾眼，踟躕兩下，沒有立刻照做而是先出門找人。

    姜曜也不攔著，等她出門才在村長家的房子里大喊大叫起來：“有人嗎？我凍死了！給我弄個(gè)火盆呀！”

    屋子里靜悄悄的，沒有任何回聲。

    要的就是沒有回聲， 姜曜大搖大擺走進(jìn)廚房。廚房面積很小， 只有一個(gè)櫥柜一張窄窄的桌子并一個(gè)大土灶， 她轉(zhuǎn)了一圈，找櫥柜里找到一柄用塑料袋包著的剁骨刀。很不講究地塞到棉大衣內(nèi)的大口袋里， 她踱出門去， 在被雪覆蓋的柴堆旁找到一把大斧頭一個(gè)柴刀， 大斧頭不好隱藏，姜曜便又收下了相對小的柴刀。

    村長女兒回來的很快，和她一起回來的還有村長。

    姜曜順手抽了兩根柴出來， 對上兩人急匆匆的臉面不改色道：“我太冷了，還想自己來呢。”

    村長趕緊推了女兒一下， 讓她接住那兩根柴， 接著對姜曜笑道：“這柴受潮了不能用， 得用屋里的才行。領(lǐng)導(dǎo)屋里請， 這種粗活交給小翠就好。”

    他親自在前面請，姜曜順勢收了手，跟著他回到屋里。

    姜曜的屁股剛挨上凳子，村長便問：“聽小翠說領(lǐng)導(dǎo)有想了解的事情，小翠怕她自己說不清楚，就把我叫過來了。領(lǐng)導(dǎo)，你想知道什么？”

    姜曜攏了攏大衣，不讓自己藏的家伙事兒露出不該露出的馬腳來，攏好后對著村長一笑：“其實(shí)沒什么要問的，就是外頭太冷了，想找個(gè)借口偷懶。村長你不介意的吧？”

    村長：“……不介意?！?/br>
    “不過村長既然回來了，那我們聊聊也是一樣的?！苯赘目诘溃按彘L，你們村人口有多少？”

    村長拿不準(zhǔn)她想干什么，遲疑片刻才道：“三百不到?！?/br>
    “平時(shí)村里來人多嗎？”

    “……領(lǐng)導(dǎo)你問這個(gè)干什么？”

    “哦。”姜曜很淡定，“我問問，好排除是不是外頭的人進(jìn)來拐走了孩子。”

    村長這才笑了，搖搖頭說：“我們這窮鄉(xiāng)僻壤的，哪有什么人來?！?/br>
    姜曜又扯了幾個(gè)不痛不癢的問題問了，等小翠生好火盆送進(jìn)來，終止對話。

    “村長您有事先去忙吧，我就在這兒烤烤火?！?/br>
    村長看了小翠一眼，說：“我也沒什么事，再陪領(lǐng)導(dǎo)坐會兒……小翠啊，去把各位領(lǐng)導(dǎo)們都找回來，差不多該吃午飯了，他們肯定也累了?！?/br>
    看著小翠忙不迭離開的背影，姜曜偷偷翹了翹嘴角。

    就這么有一搭沒一搭跟村長聊著，直到所有玩家陸陸續(xù)續(xù)來齊。

    玩家們看著姜曜舒舒服服倚在火堆旁的樣子，又是羨慕又是嫉妒，有個(gè)男性新人沒忍住，酸溜溜道：“你是來玩的嗎？昨天大家去找人你烤火，今天大家去找線索你還烤火？”

    姜曜團(tuán)著袖子，笑瞇瞇看著他，“不要冤枉我哦，我在跟村長進(jìn)一步了解情況的呀，是不是呀村長？”

    村長干笑：“是，是……我去看看小翠午飯做的怎么樣了，你們聊?！?/br>
    他一溜煙跑了，新人看著他的背影冷哼道：“人昧著良心幫你說話后都扛不住了跑了！”

    姜曜仿佛沒聽見他的擠兌，說：“人家知道啦，哥哥，外面風(fēng)吹進(jìn)來好冷，幫人家把門關(guān)上好不好？”

    新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瞄了眼蠢蠢欲動要去關(guān)門的牛凱銳，嫌棄道：“別跟我來這一套，老子不想占你便宜，茶我沒用?！?/br>
    姜曜笑了。

    牛凱銳蹭的站起來，“我先關(guān)……”

    “坐下?！?/br>
    牛凱銳抬起來的屁股立馬和凳子貼了回去，坐得端端正正目不斜視。

    不知道為什么，馬尾女孩忽然想到昨晚姜曜說的一句話。

    ——不聽話就讓你們見識見識我的拳頭。

    女孩不著痕跡地往后退了兩步，和那男的拉開距離。

    姜曜團(tuán)在一起的手分開，壓著大衣的兩邊慢慢起身，走到新人身邊。

    姜曜比新人矮半個(gè)頭，新人昂首挺胸地抬鼻孔蔑視她。

    主屋正對院門，門外無人。

    姜曜朝他伸出一只五指細(xì)白，指甲蓋粉粉嫩嫩的小手，新人冷哼一聲，伸手就要揮開姜曜的觸碰。

    “我說了，這招對我沒——”

    姜曜的手動了，以極快地速度繞過他揮來的手，薄薄的手掌扣在新人肩膀上，用力往下一壓。

    “臥槽——”

    肩膀上的怪力讓毫無防備的男人下盤一顫，一個(gè)屁墩就坐在了地上。

    尾椎骨一麻，他下意識用手撐著地面沒有完全倒下，視角卻被迫從原本的微俯視變成仰視，所有的底氣漏光，不敢再對姜曜陰陽怪氣。

    “會聽人話了嗎？”

    男人覺得丟了大臉，還想再梗一下脖子，“我又沒說錯。”

    姜曜蹲下來，在男人微微發(fā)顫的目光中抬起右手，按在他的鎖骨部位，用力！

    咚！

    半坐著的男人后腦勺著地，疼得眼冒金星。

    姜曜又問：“會關(guān)門了嗎？”

    “會、會了！”

    淚眼朦朧的男人連滾帶爬撲倒門邊，砰的就關(guān)上了門，整串動作不超過三秒。

    再怎么遲鈍都知道面前這人不是普通的小綠茶了，他惹不起！

    “哥哥jiejie們?！?/br>
    姜曜一腳踩在板凳上，慢條斯理掏出剁骨刀，眼角睨著不敢吱聲的新人們。

    無論神態(tài)動作，都像極了殺人不眨眼的變態(tài)。

    “你們會聽話的，對吧？”

    新人們瘋了似的狂點(diǎn)頭，生怕她再發(fā)癲一刀揮過來。

    那可是要命的！

    快收起來！

    拿捏住這批被淘汰的沒腦子新人后，姜曜回到原本的位置坐下。

    “去個(gè)人給我拿紙和筆來，其他人嘴別閑著，聊起來?！?/br>
    牛凱銳等人瞄了門外一眼，瞬間意會，隨口說起孩子失蹤的事情。

    披發(fā)女孩從入場時(shí)背來的救援包中翻出紙和筆送到姜曜手里。

    姜曜捏住小巧的圓珠筆，垂著眼瞼靜心思索。

    她天生了一張很乖的臉，不說話不看人的時(shí)候尤其乖巧，哪里看得出剛才那讓人膽戰(zhàn)心驚的樣子。

    努力制造熱鬧的玩家們偶爾瞥她一眼，心有余悸地縮縮脖子，默念一百遍人不可貌相。

    傅醒靜靜坐了一會兒，在姜曜奮筆疾書時(shí)起身往外走。

    新人們面面相覷。

    ——他就這么走了唉。

    ——他不聽話。

    ——他完了！

    眾人的心懸起來，直勾勾盯著把門打開的傅醒。

    傅醒一只腳踏出門外，另一只腳也快出去的時(shí)候停了一下，回頭道：“我出去一下?！?/br>
    姜曜頭也不抬，落下最后一筆。

    “關(guān)我屁事。”

    于是傅醒放心地關(guān)上門走了。

    不是……要聽話嗎？

    新人們真的不理解，惶惶然去看昨天帶領(lǐng)過他們的牛凱銳。

    牛凱銳白了他們一眼。

    ——大佬的事少管。

    姜曜分寫了兩張紙，一張紙上只有三個(gè)字，給新人，另一張紙洋洋灑灑寫了不少，給了牛凱銳和他的隊(duì)友。

    新人們懵逼地看著紙面上“別落單”的字眼，再看看牛凱銳那邊，想不明白怎么這還能區(qū)別對待。

    姜曜也是在深思熟慮之后決定暫時(shí)把新人排除在外的，這些人素質(zhì)太低，藏不住事就會壞事，除了分散火力也沒有別的用途了，能頂事的只有合作過一次的牛凱銳二人。

    牛凱銳看完紙上的內(nèi)容，糟心地罵了句臟話。

    “你也會聽話的吧。”姜曜悠悠道，“你把我的啞巴弄沒的事情，我還沒跟你計(jì)較呢?！?/br>
    牛凱銳目瞪口呆：“姑奶奶你要講道理啊，什么叫我把啞巴弄沒的，明明是——”

    他說不下去了。

    姜曜本來就不是講道理的人啊。

    “好嘞！”牛凱銳改口，裝出開心的樣子，“能為您效勞是我的榮幸！”

    姜曜滿意了，傅醒朝外走她朝里走，進(jìn)入里屋爬到已經(jīng)暖烘烘的炕上。

    “我要睡覺了，不吃午飯?！?/br>
    “聽見了嗎，小玫瑰哥哥？”

    她的聲音幽靈似的傳出來，牛凱銳深吸了一口氣，重重應(yīng)了聲。

    “放心吧您吶！保證您睡得舒舒服服！”

    姜曜一覺睡到晚上，啃了點(diǎn)救援包里的餅干，換上讓牛凱銳想辦法偷來的棉衣棉褲，趁著夜色翻窗離開村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