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救我[無限] 第225節(jié)
少女清澈干凈的聲線喚了人一聲,村長回過頭來,對上揣著手看著他的姜曜。 姜曜朝他笑了笑,團(tuán)著手走出門去,來到院子里那口四四方方的井前面。 屋外吹起一兩陣風(fēng),姜曜在冷風(fēng)中開口,一團(tuán)團(tuán)白汽往外呼出。 “雖然這么說不太好,但也不是沒有可能……這井里你們都看過了嗎?” 村長一愣,旋即道:“看過了,第一時間就看過了,沒有發(fā)現(xiàn),我們才往山上河邊去找了。” 屋里,傅醒的目光從姜曜光禿禿的脖子轉(zhuǎn)移至村長身上。 姜曜那雙薄薄的眼皮一眨,未露聲色。 站在井邊探頭往幽深的井底看,光線太昏暗了,姜曜什么也沒看見。 屋里一群人往外張望著,不乏想象力豐富的死死盯著井眼,總覺得那地方邪性,要爬個什么東西來。 姜曜收回視線,說:“我看你們家家戶戶都有井……” 村長立刻接道:“有井方便,就每家都打了一口?!?/br> 他搶著解釋,姜曜也不阻攔,順著嘴道:“就是你們每家都有,那么多井難免有疏漏,反正我們現(xiàn)在也沒法上山,不如您帶我們?nèi)ッ考颐繎艮D(zhuǎn)轉(zhuǎn),再把這井查一查看一看?!?/br> 村長猶豫的時候,傅醒從屋里走出來,道:“實不相瞞,我們懷疑孩子沒有走丟,還在村子里?!?/br> 他把被主人仍在炕上的圍巾丟給姜曜,視線一直落在村長的身上。 “孩子可能活著被藏起來,也可能死了被藏起來,這里的每一戶人家都有嫌疑,必須弄清楚?!?/br> 姜曜抓住圍巾,惱怒地看向傅醒。 說要他狗拿耗子,簡直有??! 可現(xiàn)在不是發(fā)作的時候,正和村長交涉呢,他勉強(qiáng)算個幫手,關(guān)鍵他也沒看過來,自己就算再怎么給他臉色看,對方都看不著。 別無他法,姜曜只能忿忿地把圍巾圍上了。 傅醒的理由充分正當(dāng),找不到拒絕的縫隙,村長沉默片刻,答應(yīng)了。 “分成四隊吧,快一點?!苯坠鴾嘏膰?,只露出一雙黑亮的眼睛說。 牛凱銳自覺上前,按照每隊一個老玩家分配,給姜曜分了個一下午相處下來最有用的小伙子,其余六人隨機(jī)分了。 老人都知道姜曜傅醒這挨家挨戶的想干什么,不說找線索也要圖生門,因此高度配合,部分新人動是動了,心里卻不樂意。 有人犯起嘀咕:“你們兩個一下午好端端擱屋里烤火休息不嫌累,我們在山里轉(zhuǎn)圈轉(zhuǎn)了五個小時可是精疲力竭了……” 牛凱銳:“……” big膽,你們究竟知不知道你們在吐槽誰?! 姜曜看了跟著自己的小哥一眼,沒錯過對方眼底的不高興。 呵。 新人最傻了,難帶。 村長另外叫了兩個據(jù)說信得過的人來,加上他女兒一起,每人各帶幾個玩家,配合分區(qū)“摸排”工作。 或許是怕這些不知道好壞的村民干出點什么事來,真出發(fā)后新人們都乖得很,老老實實充當(dāng)湊人頭的角色,沒有亂說話。 姜曜走了二十多戶人家,又發(fā)現(xiàn)了一件事情。 每一戶人家,是的每一戶,房間里都是冷的,連個火盆都沒放。 姜曜找了個機(jī)會捏了捏一個五六歲小孩的手,冰錐一樣的觸感,和房間里的氣溫一樣冷得厲害。 “你們怎么都不生個火盆呀,小弟弟都凍壞了?!?/br> 小孩的雙親把孩子摟回去,笑道:“山里孩子結(jié)實,從小就挨凍,不怕冷的。” 他們木木的,臉上眼里沒有一點對孩子的疼惜。 姜曜也沒再說什么,出門后用手電對著井底照了照,看清平靜的水面后就走了。 一家一家摸排比姜曜二人白天逛一圈費(fèi)時的多,玩家們回到村長家集合時,村長說的雪也落了下來。 雪花很大片,由于空氣干燥溫度又低,落在帽檐上遲遲不化,幾人進(jìn)門都抖掉了。 村長問他們有沒有發(fā)現(xiàn)可疑的對象,傅醒很有技巧地告訴他確實發(fā)現(xiàn)了異常,但還需要進(jìn)一步確認(rèn),暫時不能告訴他們。 一套一套的,愣是把救援行動變成了破案偵查,還一點都沒讓人覺得違和。 村長幾人露出似懂非懂的神情,村長女兒看看外面的雪來了一句。 “時候不早了,爸,安排領(lǐng)導(dǎo)們休息吧?!?/br> 村長一拍腦瓜趕緊說是。 房間早就安排好了,玩家有十一個人,自然不能所有人都住一處,只能分開住三個地方——村長家及村長鄰居家。 十一名玩家中女性只有四位,便都留在村長家里,剩下七個難得被分成兩撥住到旁邊的兩戶人家,距離很近,前前后后院子與院子中間也就差了十幾二十米,有什么事喊一聲也能聽見了。 姜曜和其他女生一起跟著村長女兒來到“客房”,房間里只有一張大炕,連桌子都沒有。 炕靠著窗戶,四個女孩體型都比較嬌小,倒也不擁擠。 這會兒差不多九點鐘,進(jìn)本到現(xiàn)在也就九個小時,還不到睡覺的點。 疲憊的女孩們洗了臉洗了腳,精神比天剛黑的時候好多了。 其他三人都是熟悉的,那最大的注意力自然分到了唯一陌生的姜曜這邊,尤其在姜曜摘了帽子,把整張臉露出來后。 短發(fā)女生訥訥道:“你好像有點小,活下來挺不容易的吧……” 她的話里不帶善意或者惡意,只是純粹的感慨。 其余兩個女孩也吃了一驚,本以為駕輕就熟讓一個男人給剝紅薯另一男人給拿圍巾的姑娘肯定是個手腕了得的社會女,沒想到看著就十七八歲。 感覺還挺好說話的! “噯?!痹R尾的女孩爬到姜曜身邊,“你也是老玩家吧,你跟那幾個男的都認(rèn)識嗎?他們好像都很照顧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馬尾女孩懷著虛心求教的心態(tài),是真想跟姜曜取經(jīng),可惜語言技術(shù)不太過關(guān),聽著像有言下之意。 因此她一說完,就被披著長發(fā)的女孩捅了一下。 三個女孩之間的關(guān)系本身也沒多好,馬尾女孩不領(lǐng)披發(fā)女孩的情,還往旁邊挪了挪。 姜曜扯過被子蓋住腿,沒有任何遮擋的臉在燈下白的發(fā)光,姜曜朝她們一笑。 “是靠拳頭哦?!?/br> 她說的是實話,可惜沒有人信,馬尾女孩甚至還覺得她藏私,拉著短發(fā)女孩討論副本進(jìn)程去了。 披發(fā)女孩被甩在姜曜和另外兩個女孩中間,尷尬地扯起嘴角,想到那張嚇得自己叫出聲來的臉,沒話找話地說了一句。 “那個男的那么丑,你忍他忍得也挺辛苦的哈。” 丑男傅醒。 兩者劃上等號后,姜曜點點頭,深以為然。 “確實?!?/br> 她躺下去,臨睡前對三個女生道:“你們要睡的時候喊我一下,另外不要發(fā)出太大的聲音,就比如現(xiàn)在的音量還是大了,會影響我休息?!?/br> 她這么頤指氣使的,馬尾女孩不高興,“憑什么聽你的?就因為你是老玩家?” 姜曜雙手放在小腹上,側(cè)過臉靜靜地看著她。 “不聽話就讓你們見識見識我的拳頭?!?/br> 她的虹膜太大太黑了,沒有表情的臉很是滲人,馬尾女孩的膽子本來就那么一點,慫了。 等姜曜閉上眼睛,才敢小聲地對其他兩個女生說:“她怎么這么兇啊?!?/br> 夜一點點變深,雪下得一陣緩一陣急,慢慢地也在地面積起一厘米的雪皮。 不知道什么時候,淺眠狀態(tài)的姜曜醒過來。 房間里的燈關(guān)上了,披發(fā)女孩跪坐在窗邊,死死捂著自己的嘴。 窗拉開了很細(xì)的一條縫,冷風(fēng)擠進(jìn)來的同時也帶來了雪夜明亮的銀白。 姜曜看到披發(fā)女孩驚懼的眼睛,悄無聲息地湊了過去。 細(xì)縫外,一墻之隔。 雪地里,數(shù)只仿佛剛被剔除掉血rou的血紅色人形骨架在外面徘徊游蕩,它們不時相互靠近似在溝通,又在短短的聚首后各奔東西。 第153章 皮囊(4)感情進(jìn)度-90% 披發(fā)女孩瞪著眼睛, 越看越怕,連移開視線都忘記了。 過于長時間的凝視讓骨架有所感應(yīng),其中一只轉(zhuǎn)過頭來, 朝她所在的方向走來。 一陣涼意自腳底席卷天靈蓋, 披發(fā)女孩張開嘴巴,驚呼聲從喉嚨到唇邊正要喊出來, 一只手從背后死死捂住了她的嘴巴。 屬于另一人柔軟溫?zé)岬纳眢w貼著她, 用力地將她往下壓去。 “噓?!?/br> 輕到仿佛一陣風(fēng)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披發(fā)女孩瑟縮著被按倒在炕上,眼神慌張地去瞄沒關(guān)死的窗戶。 “睡?!?/br> 姜曜說完,松開她的嘴扯過被子給她從頭到腳蓋上,自己半壓在她身上,也閉上眼睛。 那些東西沒有群起而攻之, 代表還沒到起沖突的時候。 外面聽不見一點聲音, 連風(fēng)聲也沒有。 銀色的縫隙被一道陰影擋住, 殘留著血rou的骨架立于窗縫后頭,兩顆眼珠微微轉(zhuǎn)動, 頭骨眉心處裂開的地方還鑲嵌著一顆類似眼珠的紅色晶狀體。 窗縫被推得大了一些, 炕上四人睡在一起, 其中一個女孩睡得四仰八叉,還壓在另一個人的身上。 窗戶開大了冷風(fēng)吹進(jìn)屋內(nèi),睡相最差的那個女孩大半邊身體沒蓋住被子, 被這突如其來的冷意凍得縮了縮身體,腿胡亂地鉆了鉆。 骨架往外退了一步, 帶著血色的指骨一勾, 從外面把窗戶帶上了。 又過了一會兒, 姜曜從披發(fā)女孩身上離開, 盤腿坐在窗戶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