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救我[無限] 第157節(jié)
莫名其妙。 把能討論的都討論了一遍,由mvp數(shù)量“最多”的杜琳儀代表匯總所有信息。 “吊燈場景,一家五口在醫(yī)院發(fā)生爭吵,最終因為手術費的高昂選擇放棄治療年邁的父親。這個場景的劇情內(nèi)容就這些,有人要補充的嗎?” 眾人搖頭。 總結很凝練,概括很全面,大致也就是這樣了。 “那就討論到這里,結合下個場景的信息再看看是不是能有新結論?!倍帕諆x松開盤著腿,“剛才我們是怎么進去的來著,好像是黑色物體掉……” 話沒說完,平靜的空間再次發(fā)生變故。 相框周圍的黑色物質(zhì)雪花般解體,頃刻間覆蓋房間里的所有人。 李正濤哇哇大叫。 “我知道了這玩意兒是聲控的——” 尾音淹沒在膨脹的黑色碎屑當中,人群消失。 ------- 黑色的濃霧纏繞四周,極大的干擾正常視野。 玩家們依稀看見同伴的身影,慌里慌張聚到一起。 什么都看不見,沒有路,也沒有別的東西。 就一束光從頭頂打過來,將玩家所在的位置稍稍照亮。 “這走向怎么越來越詭異了……”李正濤狂吞緊張分泌的口水,故作鎮(zhèn)定,“好樣的,不愧是滅絕本,真的夠滅絕的。” 他說話的時候,姜曜拿出日記本,麻利地翻到最后一頁。 果不其然,白紙上又多了一個數(shù)字。 “60?”杜琳儀喃喃,“或者說是6、0?” 第二個費解的數(shù)字。 姜曜也沒有頭緒,就算她對數(shù)字很敏感,要找規(guī)律起碼也得有三個數(shù)字,更何況她總覺得這個數(shù)字本身可能不是什么規(guī)律。 它極有可能是對應當前場景的某個代號。 “你們有沒有聞到一股味道?”鼻子靈敏的鄧卓遠吸了吸氣,“像中藥味?!?/br> 眾人聞言仔細嗅了嗅,“好像是有點兒。” 鄧卓遠換了好幾個方向都試了一遍,最后指向某個方位。 “是從那邊傳來的。” “……那走吧,走走看?!?/br> 不能坐以待斃,便只能在這迷霧中前行了。 眾人選擇藥味飄來的方向,硬著頭皮往前走。 啪嗒,啪嗒。 腳步聲有節(jié)奏的響起。 走了大概有一分鐘,前方還是什么也看不見,走在最前面的李正濤忍無可忍,煩躁地回頭,“誰啊,這腳怎么這么重,煩不煩?!” 眾人驀地停下腳步。 啪嗒,啪嗒。 八人面面相覷。 沒有人在走,腳步聲卻還在響,并且……越來越重了。 李正濤啞著嗓子低咒一聲,閉嘴了。 眾人背靠著背站成一圈,面向沒有打光的黑霧。 姜曜聞著越來越濃郁的中藥味兒,隱隱約約感覺到差不多要開始了。 嗒。 腳步聲終于停止,緊跟著輕微的吱呀一聲,好像有扇門打開了。 被濃霧遮擋的視野逐漸清晰,姜曜驚訝地發(fā)現(xiàn)他們居然擠在一個面積相當小的客廳里。 這是一個復式房,單層面積不到五十平方米,一樓是餐客一體廳和廚房,各種各樣的家具和生活用品把這方寸之地塞得滿滿當當。 室內(nèi)裝修簡單到甚至有些簡陋,房齡卻不老,看著不過二三年的樣子,是新房。 七個半成年人擠在狹窄的客廳里,轉身都困難。 廚房里,一個年輕的女人背后背著個熟睡的小嬰兒,機械地做著削土豆皮的動作,對這些不速之客的到來一無所知。 李正濤用氣音道:“你們說,她能不能聽見我們說話啊?!?/br> 姜曜望向通往二樓的樓梯,“比起這個,腳步聲主人的去向更值得關心哦~” 女人安安穩(wěn)穩(wěn)削著土豆皮,那這一聲又一聲的腳步聲肯定不是她發(fā)出來的,也不可能是她背上那個小孩發(fā)出來的,一樓又如此的一覽無余,那么發(fā)出腳步聲的人就只能在二樓了。 就在這時,跟上個場景一樣,人的說話聲又近在耳邊地響了起來。 ——爸,很多人都說中藥管用,我給你抓了幾副,你喝幾貼看看。 來了! 一行人立刻往樓上擠。 當最后一個人的雙腳踏上樓梯的瞬間,什么客廳復式都遠去了。 姜曜發(fā)現(xiàn)這條不高的樓梯變得格外長,明明二樓的格局就在眼前,可拼命跑移動的距離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嘶啞虛弱的聲音接著年輕的聲音響起。 ——我……想去醫(yī)院…… ——爸,醫(yī)生說你這個情況手術成功率特別低,你先試試中藥行嗎? ——不……醫(yī)院…… ——求你了爸,咱們家真的沒錢了,你孫子還沒斷奶,我們也得活著?。?/br> ——不能……這樣……不…… ——來,爸,我喂你喝藥…… 眼看著談話的句數(shù)逼近醫(yī)院場景扭曲的閾值,在樓梯上掙扎的玩家們終于發(fā)現(xiàn)端倪。 “臥槽這樓梯根本就是個大型的跑步機??!” 他們跑得再快,都只能在同一條履帶上原地踏步。 “這怎么才能跑上去啊!” 與此同時,一陣可怕的慘叫從二樓虛掩的房門里傳出。 重物倒地,胡亂的拍砸聲驚心動魄。 “到底發(fā)生什么了好歹讓我們看看啊!” “這什么破場景啊,難道就是讓我們這大型跑步機上跑步?” 姜曜的鼻子動了動。 中藥的味道似乎變了,摻雜進去一股腥味,很熟悉,又很陌生。 眼中畫面的色調(diào)似乎也跟著發(fā)生了改變,開始泛紅。 “血……血!好多血!”有人大叫,“頭頂……血在往下滴!” 一顆碩大的血珠應聲落下。 木質(zhì)樓梯腐蝕出一個大小相同的窟窿。 眾人瘋了,“這他媽是血還是硫酸啊我日!” 有人嘗試樂觀:“可能像之前一樣,等他們說完咱就回去了,不、不用緊張……” “不用緊張個頭??!”李正濤被一滴血掛到,耳朵一陣剝皮般的疼痛,“上一把咱要是沒躲過那陰影也交代了,這他媽上不去下不來的能躲到哪兒去?!而且誰他媽知道這個場景什么時候能結束!” 粘稠的液體自房頂不斷滲出,掉落的速度越來越快,掉落的位置也越來越密集。 慘叫聲逐漸微弱,這個場景卻絲毫沒有結束的意思。 姜曜腦子里的信息本嘩嘩翻動,直至定格在上個場景天花板密密麻麻的吊燈上。 吊燈的場景他們看到了吊燈,這是相框的場景……相框呢? 一樓墻面沒有任何裝飾,桌子柜子上也都擺著零碎雜物不見照片,那還是在二樓?! “啞……” 她剛張開嘴,身后便傳來一股巨大的力道,將本就離二樓只剩兩三個臺階的她推了出去。 雙手扒住二樓地板,她吸一口氣腿部往前一提,成功上岸! “啞巴哥哥你真棒——” 她沒有回頭,嘴里喊著腳往前沖,直接撲進目標房間。 二樓的格局原本是開放式的,兩個房間由主人用木板自行分開,隔音效果奇差。 姜曜在同伴被硫酸血腐蝕的慘叫聲里剎車,烏黑的眼眸里閃過一絲駭然。 薄薄的門板后面,一個面色青黑的老人伏在床上,藥碗打翻在棉被上,藥汁和血點混合在一起,年約三十的青年男子倒在地板上,太陽xue被尖銳的物品擊打至血rou模糊,死不瞑目。 她要找的相框落在地板上,一角帶著血rou,大半個都被鮮血染紅了。 “姜曜你看到什么了你快點兒啊——” 李正濤的嚎叫喚醒了慘烈現(xiàn)場的姜曜,她撿起地上的相框,抹點玻璃面上的血液。 一個老人,一對年輕男女,一個襁褓中的小嬰兒。 是一家四口的全家福。 樓梯上的硫酸血雨也被抹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