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界第一因 第1519節(jié)
自稱為‘黎’的魔尊緩緩起身,虛空孽海為之晃動(dòng):“你道境初成,八極可伐七元,但火候還是差了些……” 祂緩步而行,無盡的威懾滾滾如潮,遙隔不知幾千幾萬里,天書老人都有種窒息的恐怖。 “是嗎?” 楊獄橫刀于胸前,無悲無喜:“那楊某倒要看看,火候足了,是個(gè)什么模樣……” 這尊曾經(jīng)末代兵主的威懾極度強(qiáng)橫,隱隱間,似乎比那位女冠更勝。 但此刻的他,卻也不是當(dāng)年的他了。 此刻非但無有畏懼,反而有種得見神話,印證自己的快意。 “勇氣可嘉!” 那兵主也不怒,只是笑了笑:“那相比你也不在意本座以大欺小了……” 嗡! 無形的氣機(jī)在兩人之間碰撞,激蕩起滾滾潮汐。 “且慢!” 天書老人心思電轉(zhuǎn),終是發(fā)出一聲大喝:“兵主可知蕩魔神鋒?” “呵—”那兵主腳下微微一頓,瞥了目光:“卻是忘了大赤天一脈精通演算天道,可惜,蕩魔神鋒在何處,本座了如指掌。” “這……” 天書老人呼吸一滯,旋即一咬牙,道:“兵主可知,七萬年前曾于千佛天內(nèi)駐足一剎的那位,也在尋找蕩魔神鋒?” “嗯?!” 第055章 刀斬女冠,帝因法旨! 咔嚓! 似有赤色雷霆?jiǎng)澠铺摽?,照徹陰霾?/br> 只是一眼,天書老人只覺自己的心跳驟停,靈魂都似被撕裂般劇痛。 而楊獄也似有所覺,與那兵主望向一處,金精火眼下,隱見佛光涌起。 “阿彌陀佛!到底瞞不過兵主法眼……” 一身著紫袍羽冠,手持玉凈瓶的女冠緩步自佛光中走出:“一別萬萬年,兵主可還記得故人否?” 慈航! 楊獄眸光一冷,已認(rèn)出了這女冠。 而后者察覺到他的目光,也是微微一笑:“破劫而生運(yùn),楊道人倒是突飛猛進(jìn),若是有著位階圖,想來成道亦不遠(yuǎn)也!可惜,逆亂心猿之路,委實(shí)比顯圣能難走……” 佛光涌動(dòng),這女冠踱步而行,虛空之間涌動(dòng)的兵戈殺伐之氣都為之消散不少。 那兵主捏合著五指,神情冷淡:“一別萬萬年,你倒是膽子越發(fā)的大了,敢以法相窺探本座!” “非貧僧不敬兵主,實(shí)是此刻真身處于大羅天內(nèi),抽身不得?!?/br> 女冠環(huán)顧虛空,視線落于天書老人之身:“天書道友演算之道卻是趨于大成,想必成道不遠(yuǎn)?” 天書老人苦笑著一嘆:“生不逢時(shí),老道修行太也坎坷,或許無望成道……” 嘆息時(shí),這老道心中也暗暗叫苦。 他著實(shí)不想與這些遠(yuǎn)古大神通者產(chǎn)生任何聯(lián)系,無論是敵是友,都不甚令人爽利。 但偏偏…… 說話間,他不著痕跡的靠近楊獄,卻是隱隱間已嗅到了劫數(shù)的味道。 楊獄蔚然不動(dòng),冷眼看著這兩尊九劫的巨擘,掌中兩刃刀發(fā)出輕吟。 但那兵主比他更快,殺伐之氣滾滾升騰:“慈航,你是自己滾出玄黃界,還是要本座動(dòng)手?” 這一剎,楊獄敏銳的感覺到了這尊兵主的忌憚,心中不由得微動(dòng)。 對于這尊末代兵主,他倒是有些了解。 這位兵主并不是隕落于劫波之中,也是早在大劫降臨億萬年之前,觸犯天條被司魔天尊誅滅、鎮(zhèn)壓的。 而這位女冠,卻在其后萬萬年中,修為更上一層…… “阿彌陀佛!” 女冠仍是含笑:“兵主還是這般剛烈,不過,貧僧與你無仇無怨,也非是來壞你成道儀式,恰恰相反,此來正是要助兵主一臂之力?!?/br> “哦?” 那兵主微微挑眉,帶著冷嘲:“你我生前尚無甚交情,如今卻要來助我一臂之力? 說說看,你意欲何為?” “兵主少安毋躁,貧僧還有一事要與這位楊道友商議……” 說話間,這位女冠看向楊獄:“位階有千萬無窮,但高低難易不同,那顯圣之路遠(yuǎn)比逆亂心猿更為順?biāo)焯啵w下雖已入了道境,可無有成道之圖,只怕七元尚且無望……” “廢話,就不必說了?!?/br> 楊獄抬手打斷,神情冷煞。 大道三千,但并非每一條都可直抵大道,絕大多數(shù)的位階,至八極已到盡頭。 逆亂心猿自然不止于此,但其邁向七元,也僅有兩條路可走。 于神,為通天大圣,于佛,為斗戰(zhàn)菩薩。 “可惜,可惜。” 見此,那女冠微微搖頭,卻也不再多說,轉(zhuǎn)而看向那兵主:“兵主之道,在于殺伐,而你欲成道,尋常天地不足以承載,天海之外,所能選擇不過寥寥而已,是故,你選中玄黃,是也不是?” “不錯(cuò)?!?/br> 那兵主淡淡回應(yīng):“你既知,便不該再來伸手。” “貧僧若不來,兵主以為,你便定然能掀起兵戈之火,再證司兵之道?” 女冠也不在意祂的冷淡,仍是平靜:“若貧僧所算不差,兵主八萬年前強(qiáng)召天鼎,放出蕩魔神鋒,皆是為了儀式?!?/br> 那兵主垂眸:“然也!” “那么,接下來,兵主應(yīng)當(dāng)就是要坐視那位秉承大氣運(yùn)的‘玄黃之子’橫掃天下,誅殺不臣,以晉大神通主……” 話至此處,她看了一眼天書老人,后者眼觀鼻,鼻觀心。 “是又如何?” 那兵主看了一眼神都之外徘徊不去的秦時(shí),亦或者是他腰間的神鋒:“昔年一戰(zhàn),我奪了那口神鋒,卻正是要應(yīng)于此時(shí)?!?/br> 竟仍是沒有絲毫隱瞞。 楊獄微微皺眉。 有著方思龍對于未來五百年的記憶,加之知曉這位兵主的儀式,他此刻也有些恍然。 這位兵主的成道儀式,只怕就在于那秦時(shí)…… “可惜,兵主注定失敗?!?/br> 那女冠語出驚人:“兵主以蕩魔為儀式,卻不知那位亦然以你為儀式! 若貧僧所料不差,你最終功敗垂成,而那位持蕩魔神鋒,入大羅天,一如……” 她看了一眼楊獄。 楊獄面無表情,心中卻有些古怪,因?yàn)樗牡诙浑A,隱隱間正是指向那蕩魔神鋒…… 巧合? 心念只是一轉(zhuǎn),楊獄就已斬滅,時(shí)至如今,他實(shí)不相信巧合了。 在那些遠(yuǎn)古巨擘算計(jì)下,什么樣的巧合,都可能是必然…… 那么…… “注定失敗……” 沒有反駁,沒有勃然大怒,煞氣繚繞之下,這位曾經(jīng)的末代兵主微微皺眉,似是若有所思。 他歸來已有十八萬年之久,雖絕大多數(shù)時(shí)候沉睡于孽海之中,可對于九劫,尤其是他身死之后的那數(shù)億年,也已有所了解。 元始第九劫,合有八億四千萬年,他隕落于九劫第三位司魔天尊之手,卻是九劫第三個(gè)億年…… 其后漫長歲月間發(fā)生了無數(shù)大事件,以至于他此刻心中也頗為謹(jǐn)慎。 他仍記得,他那位至交好友,就是一時(shí)大意,被人斬下頭顱…… “是祂?” 那兵主指了指天,神情首次變得凝重。 女冠笑而不語。 “真是祂?!” 那兵主眉頭緊鎖,卻又很快反應(yīng)過來:“若是祂要干涉玄黃之變,你又憑什么助我一臂之力?” 那女冠仍是笑而不語,只是看了一眼楊獄:“貧僧知曉兵主從不受人恩惠,那么,拿下此人,權(quán)當(dāng)交易,如何?” 此話一出,天書老人面色越發(fā)愁苦,他瞥了一眼神色無甚變化的楊獄,不由得萬二分佩服。 這都安之若素,實(shí)在是…… “倒也不是不成?!?/br> 那兵主似乎思量了一下,他漫不經(jīng)心的看了一眼幾人:“這小輩突兀出手,壞了本座謀劃,縱然你不來,他也注定要死在本座手里……” 說話間,他五指開合,自虛空中抽出一桿似被血火浸染的殘破大旗來。 那旗幟色呈漆黑,其上滿是歲月斑駁,黯淡血跡,那是成道者的血…… 轟隆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