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界第一因 第955節(jié)
武圣之難,遠勝十都,十都若有大運在身,輕易可跨過四步,但武圣,只有水磨! 自古而今,而立之年的武圣,有且只有張玄霸一人而已! 三千年,就其一人! 而眼前之人,看起來似乎方才弱冠,怎么可能…… “或許,我不該給他時間,本以為還早,卻不想,他已然成了氣數(shù)……” 遙望遠山,黑山老妖的眼底閃過晦澀難明的光芒:“好在,有人比我更急迫……只是,是誰能在無聲無息間破了大衍山上的封禁?” “那封禁上可是有著達摩、邋遢道人、張元燭、符水散人、張玄霸五大絕巔的意志殘留啊……” “有趣,有趣……” …… …… 云州,安沁城,客棧。 “小獄!” 猛然從睡夢中驚醒,老爺子汗出如漿,大口喘息著。 “原來是做夢……” 擦去額頭上的冷汗,老爺子稍稍松了口氣,卻總覺心緒不寧,而許是他動作大了,小楊間也突然大哭,驚醒了所有人。 “小弟?” 隔壁的秦姒也猛然驚醒過來,聽得隔壁的哭聲,剛松了口氣,又猛然察覺不對。 小楊間,與其他孩子不同,除卻被楊獄打屁股之外,是從不會哭的。 心念一轉(zhuǎn),她心中再無睡意,小心的看向窗外。 夜色中,這座小城靜的嚇人,不說人聲,連雞犬之音都無,同時,也黑的嚇人。 “不對!” 秦姒一驚,正要示警,就聽得陣陣呢喃聲從夜色之中傳來。 那聲音低低的,似鬼神低語,又好似極遠處有信眾在禱告:“老母法身降大千,普渡天地萬法傳! 一日生盤古,天地自此清濁辨。 二日生女媧,靈慧降臨到世間。 三日生元始,萬類方才有宗源……” “老母七日創(chuàng)世經(jīng)?!” 此刻,不止秦姒,隔壁的小武、荊一,乃至于暗中守護的五鬼,也都心頭一跳。 一眾人不由得望向窗外,就見得虛空生火,一團團白色火焰燃燒著,宛如一朵朵白蓮飄落,一蒼老而慈祥的老嫗,踱著小碎步,踩著白蓮而來。 而她的手里,正提著一被定格了的,怒目圓睜,欲要咆哮的白犬。 “小白!” 秦姒強忍著才沒叫出聲,心頭的危機,卻如潮水般翻涌起來。 這老婆子…… “好孩子莫怕……” 輕撫著白犬順滑的毛發(fā),老嫗笑容十分的慈祥,她看著執(zhí)劍而出,冷漠如鐵石般的荊一。 渾濁的目光,似乎透過虛空看到了極遠處:“調(diào)皮的小家伙,奶奶,找到你了!” …… …… 砰! 似如驚雷炸響,荒山之中泥沙混雜著草木齊飛,驚的蒼鷹哀鳴。 “憐生老母……” 灰塵中,楊獄緩緩睜眼,兩行血自眼角流下。 輕輕擦去這血跡,他緩緩抬頭,看向了雷云之中的萬雷山,自語似咀嚼著:“世間安得雙全法……” 第739章 武圣之前夕! …… …… 轟! 轟! 轟! 數(shù)月之前,乾亨三十一年春,神都之中,極度熱鬧,如潮般的人群涌向天壇所在。 百官擁簇,伴隨著鐘鼓齊鳴,禮炮聲聲,身著龍袍的太子緩步登階。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萬歲,萬萬歲!” “吾皇……” …… 伴隨著山呼海嘯也似的歡呼叩拜,祭天大典結(jié)束,于萬眾矚目之下,新皇繼位,改號‘永和’。 登基儀式十分之繁瑣,薛地龍卻無絲毫不耐,感受著四周的歡呼叩拜,一雙眸光,卻望向天壇之上。 有些事,縱然你已得其實,可仍要有著名,才得圓滿。 比如,此刻。 乾亨帝被擄已半年有余,這半年間,兩人已然掃平了宗師百官,諸皇子,早已得其實處。 可直至此刻,他才真?zhèn)€看到了氣運的匯聚。 嗡! 唯寥寥幾人可見,那天壇之上,云氣如海,一條燦金色氣運神龍翱翔其間,舒張羽翼與爪牙,向著四面八方發(fā)出龍吟之聲。 氣運,來自于人。 單純的個體,氣運再強,也無法與成體制的王朝相比。 因為,王朝氣運,本就是汲取自天下萬民,萬民臣服,生死上交,氣運才會隨之上涌,才有著這氣數(shù)真龍。 故而,每每王朝鼎盛之時,氣運就鼎盛,王朝衰敗,則氣運衰敗。 歸根究底,仍在于民。 一如此時,云海之中的氣運神龍,不足王朝鼎盛之時的七分之一,雖仍有龍形,卻顯得虛弱、瘦小。 而同時,一股股黑氣自四面八方而來,捆縛其爪牙手腳,這,卻是天下間,心存反意之潛龍。 除此之外,此龍,缺了雙眸,這,卻是開國之初,張元燭借走了。 其中之一,是用以煉制法器,其二,則是用以鎮(zhèn)壓憐生教的那位…… 而后果則是,其后輩皇帝,多有昏聵,且極容易聽信佞臣,為人蒙蔽。 “真是淳樸的年號,永和……” 薛地龍心下失笑,卻也未看那與自己貌合神離的新帝,而是深吸一口氣,感受著氣運匯聚。 扶龍路上多艱辛,而此刻,自然就是收獲之時。 以一國之氣運,養(yǎng)一人之道途,這就是扶龍庭的妙處,以此氣數(shù),他的一身道術(shù),可晉大成了。 昂! 然而,就在此時,他的心頭突然一顫,聽到了一聲凄厲至極的哀鳴。 這聲音,源自于天壇上盤旋的氣運金龍。 “嗯?!” 薛地龍瞳孔一縮。 就見得云海之上,龍吟凄厲,那條氣運金龍不住哀鳴,右眼中流淌出黑色的污血。 “這是,反噬?!” 薛地龍勃然色變,甚至未去看天壇上突然跌倒的新皇,而是極目望去。 沿著那黑色污血,他的目光就似飄到了千山萬水之外,看到了那熟悉而又陌生的大衍山。 看到了自山林中踱步而出的慈祥老嫗…… “她,出關(guān)了?!” 此刻大日高懸,薛地龍卻硬是出了一身冷汗,好半晌才回過神,而再一看,他的眸光就被不禁亮起。 事變,還需多日,氣運之變,卻可能只是瞬間。 他凝神望去,卻覺那老婆子出山之剎那,遍布四方的氣數(shù),就齊齊為之大跌。 而最為首當(dāng)其沖的,就是西北道! 那曾經(jīng)燦如火燒云,自己都無法窺探的西北道氣運匯聚地,此刻已然被濃重的黑色籠罩了。 見此,薛地龍心中凝重不減,卻不由多了幾分異樣。 數(shù)年里,西北道之亂已成他心腹大患,那青州的泥腿子,氣數(shù)之強令人發(fā)指,幾有幾分當(dāng)年張元燭的氣勢。 好在…… “那泥腿子的氣數(shù),要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