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界第一因 第741節(jié)
“病老虎……” 周一心頭一凜,知曉他說的是誰。 燕東君起事十?dāng)?shù)年,可其真?zhèn)€占據(jù)三州,其實是近三年的事情,而之所以如此,就與這頭病老虎有關(guān)。 病老虎,名喚秦厲虎,原是兗州大將軍,總領(lǐng)一州兵馬,其人武功、兵法皆屬上乘。 過去的十多年里,西北道之所以不曾淪陷,正與他有關(guān)。 奈何…… “讓我去吧。” 周一接過了這苦差事,提起燈籠與食盒,就向著大獄深處而去。 西北道大獄,關(guān)押的犯人自然不少,其中不乏一些江湖強梁,武林好手,但最深處關(guān)押的,自然是這位曾經(jīng)的大將軍。 昏暗無光的大獄深處,陡閃過兩道紅光,周一心頭一顫,不及后退,就覺手中一空,食盒被人奪了去。 繼而,就是令人牙酸的咀嚼聲。 “爽快,爽快!吃rou,還是要吃肥的,干瘦巴巴的,狗都不吃!” 似鐵石摩擦之聲,大獄深處,這頭病老虎開口:“你是誰?” 聽得詢問,周一心頭不由一熱,忙回答:“回,回大將軍,卑職周一,是大獄南區(qū),十六房區(qū)的牢頭,您可是有什么……” 然而,他的話還未說完,就被蠻橫打斷:“不是問你!” 泛紅的眸光再現(xiàn)。 角落里,其人蓬頭垢面,其體魄卻真?zhèn)€精壯,哪怕琵琶骨上穿了鐵索,也猶如猛虎般咄咄逼人:“好身法、好武功!能無聲無息欺入老夫身前三丈者,絕非無名之輩,你是……” “?。俊?/br> 周一悚然一驚,一只溫?zé)岬氖终坡湓诹怂募珙^,來人平靜開口,聲音與眸光一同充斥了整間牢房。 “我是誰,你莫非不知道?” 虛室生白?! 秦厲虎瞳孔劇烈的收縮一瞬,就見得狹窄的巷道之內(nèi),一身著玄衣,腰佩長刀的青年,來到身前。 “楊獄!” 人的名,樹的影。 此時此刻,今時今日,在這西北城,絕無一人的名字能比這兩個字更為響亮。 聽得來人這個名字,不要說受驚的周一,便是近處被光芒侵?jǐn)_的一眾囚犯,也都齊齊失聲。 秦厲虎瞇起雙眼,脊椎‘咔咔’作響,猶如一頭受到驚嚇的猛虎,散發(fā)出生人勿近的冷厲來:“真是你……” “三載沉淀,秦大將軍距離玄關(guān)大開,也只差一線了吧?可喜可賀……” 兗州一州之府城,尚有姜五、方阿大這兩個命泛紫氣的一時之選,西北城,這一道三州之中樞,自也不會沒有。 比如,眼前人。 第572章 天生武曲,命犯太歲! 【秦厲虎】 【命格:武曲】 【命數(shù):二紫一金一紅一白四灰】 【天生武曲(淡紫)、獨翅金鵬(淡紫)(灰)、百竅皆通(深金)。 流年不利(深紅)、孑然一身(白)、一生坎坷(灰)、不得善終(灰)、命犯小人(灰)】 【生平概括:山河界,大明王朝,西北道、兗州生人,未生父已死,遺腹子,幼時多病,少時響馬劫掠,失其母、兄…… 十二從軍,弱冠娶妻,因得罪……妻女亡于一日…… ……西北道亂,他募集流民起兵,四處征討,七戰(zhàn)全勝,得封兗州大將軍,慶功宴上,見得當(dāng)年仇家,怒起欲殺,為西北王張玄一辣手鎮(zhèn)壓……】 【……暮年之時,得脫牢獄,眼見故土上四處戰(zhàn)火,刀兵起,憤而募兵,于定安道,再戰(zhàn)沙場…… 定安道,平十二路反王,攻克定安道城,轉(zhuǎn)來西北,平兗州、定興、離二州,兵鋒所向,十蕩十決,攻克西北道城…… 一人之力,平二州戰(zhàn)亂,拒天狼異族于龍淵,兵鋒正盛時,力排眾議,迎帝入城…… 后,死……】 【狀態(tài):重傷】 【壽元:75/145】 幽光自眼底流過,通幽與冥書殘頁,實是極配,搭配之下,合以天眼,甚至可在一定程度上,看到細(xì)微的命運走向。 眼前之人,自命數(shù)、命運走向,實可道一聲世之名將,可惜,其命過于不好了些…… 當(dāng)啷— 楊獄抬手,真罡如刀,斬落束縛其人的鎖鏈。 石床上,秦厲虎冷眼以對:“叛逆之賊,你待如何?” 冷漠、戒備、敵意…… 楊獄知其脾性,自也不在意,只是拋去一瓶傷藥:“張玄一,已死?!?/br> “又如何?” 秦厲虎冷眼掃過身前的藥瓶,眼底盡是戒備與凝重。 他的直覺極度敏銳,如何感知不到眼前之人的危險? 不要說此時他身受重傷,縱然全盛之時,也絕非眼前之人的對手。 “不如何。” 楊獄話不多說,拍了拍周一的肩膀,吩咐了一聲后,轉(zhuǎn)身離去:“大將軍本也無罪,此刻張玄一已死,自要官復(fù)原職,你的兵刃、甲胄都在府中,可自取,上任……” “哈哈哈!” 秦厲虎放聲大笑:“秦某大好男兒,豈能侍賊?!” 大笑聲中,楊獄離去,本來一片死寂的監(jiān)獄,就又自沸騰了起來,各種嘈雜。 “閉嘴!” 被吵的厲害,秦厲虎一聲怒吼,氣浪翻涌,幾乎將周一吹出了巷道,后者駭然不已。 好半晌,周一晃著腦袋起身,大獄里,又是一片死寂。 他小心翼翼的舉著燈籠去看,只見那病老虎,又自躺倒在石床上,胡亂蓋了些茅草在身上。 “大將軍,您,您不走嗎?” 周一輕聲詢問。 “楊獄,犯上之賊也!秦某何許人,焉能侍賊?!小東西,今日起,什么酒rou,再不必拿來了!” 此刻,秦厲虎無手腳鐐銬,眼前又有傷藥,更得允諾,出獄暢通無阻,可他倒頭就睡,不時已鼾聲大起。 周一等了好一會,見沒動靜,只得搖搖頭離去。 臨近天亮,他沒有回家,而是自掏腰包,去買了些酒rou回來,到得大獄深處,其他獄卒送來的酒rou果然沒有動過一口。 “滾!” 嗅到酒rou香氣,秦厲虎忍不住打了個噴嚏,惡聲惡氣的趕人。 “回大將軍,這些酒rou,是小的自掏腰包買來的……” 周一唾面自干,將酒rou放下,躬身等候。 秦厲虎翻身而起,取來酒rou大快朵頤,他飯量奇大,無rou不歡,連rou帶著骨頭都嚼碎咽了下去。 “瞧上老夫的武功了?還是,兵法?” 周一面色一紅,卻也不隱藏心思:“武功!” “這世上,到底沒有白吃的酒rou,可惜,你要學(xué)老夫的武功,這算盤,卻是打錯了地方……” 秦厲虎隨手擦了擦嘴上的油脂,淡淡道:“你可知,老夫出身?” 周一知道,但卻搖頭。 “jian猾的小子。” 秦厲虎冷哼一聲:“秦某還沒生,爹就死了,還沒多大,家人就死光了,本也沒幾兩的家底,也被一掃而空。 這武功,自然不是什么高級貨……黑虎拳,你聽說過沒有?” “黑,黑虎拳……” 周一心頭‘咯噔’一聲,神色微變:“哪個,哪個黑虎拳?” 秦厲虎‘嘿’笑一聲,帶著嘲弄:“就是隨處可見,誰都能學(xué)那個……” “不可能!” 周一猛然搖頭,復(fù)又苦笑:“您老便是不教我,卻又何必消遣小的?您老怎么可能學(xué)這樣的武功……” “你不信,其實,很多人都不信?!?/br> 秦厲虎從身上抓了只虱子,輕輕捏死:“老夫出身不好,人緣也差,除了軍中大路貨的黑虎拳,也著實學(xué)不到什么……” “老夫不吃這酒rou,拳法,你要學(xué)嗎?” 面對詢問,周一咬牙應(yīng)了,然而…… “真的是黑虎拳……” 周一有些呆滯,質(zhì)疑。 “你算個什么,值得老夫去騙?” 秦厲虎冷笑一聲,一抖手將其甩出了巷道,方才揉著肚子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