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界第一因 第677節(jié)
涌動的劍潮之中,楊獄眸光一動,松開了掌中半滿之弦,發(fā)奔雷之箭! 轟! 說來很久,實則十分之剎那都不到。 劍龍張目欲來的同時,小四象合一之箭,已然爆射而出,于一聲響徹夜幕的巨響之中,貫穿了那條劍芒之龍! 轟??! 匯聚著兩人全力的劍與箭,交匯了,驚世之音間,就可見一圈一圈的氣浪激蕩而起。 如逆流之瀑,如暴走之江湖,層層疊疊、鋪天蓋地般,向著四面八方?jīng)_刷而去,所過之處,積雪與泥沙齊舞。 灌木與巨石齊飛! 這樣恐怖的巨響,傳遍了山林內(nèi)外,讓本就躁動不安,諸多統(tǒng)領(lǐng)都無法安撫的軍營,爆發(fā)了營嘯! 缺衣少食,冰天雪地,惡劣的環(huán)境,與兗州城的丟失,本就讓亂軍之中人心惶惶,睡夢之中都不得安穩(wěn)。 此時聽得聲聲巨響,終于有人發(fā)狂,旋即,處處皆暴動! 而這時,早已埋伏在側(cè)的姜五,也按照楊獄的囑咐,點燃八百火把,極力怒吼著,沖向了亂軍軍營! 砰! 劍龍破碎,箭芒也自黯淡,可其力雖衰減,卻仍是貫穿了破碎的劍光,爆射向身軀震顫的任龍行。 “休想!” 任龍行雙眼血紅,嘶吼著轉(zhuǎn)身,于最后剎那,避開了那威力衰減的箭芒,卻也被破了真罡,割裂出滿身的傷口。 然而,他身形未及站定,眼前又是一黑,一亮。 黑如夜幕被人一下撕扯下來,而亮,則如金陽升空,光芒刺目,那是一只拳頭,被赤金光芒包裹著。 其動如日星空,驅(qū)散黑暗,帶來的,是暴戾至極的火焰。 “這一拳!” 任龍行的面皮狂抖。 此時此刻,他終于明白了身懷道果的燕東君為何都不敵此人,被其于亂軍之中擊殺了。 來人的氣息之猛烈,還要超過了那位西北道城中的老王爺,且,不止一籌! ‘這就是,撼地神通?!’“吼!” 無可躲避,任龍行口中發(fā)出低沉的怒吼,這不是情緒的宣泄,是其體內(nèi)百竅震動,血氣碰撞所發(fā)之音。 面對著霸道兇戾的一拳,他心神皆顫,卻仍是鼓足余力,于拳印及體之前,架起雙臂,以霸尊舉鼎之姿。 迎上了這如山般沉重的拳頭。 砰! 拳落,泥沙俱起! 澎湃剛強的力道觸及大地的剎那,冷硬的雪地已化作怒潮,為這一拳,掀起了高大的帷幕,似要遮天。 而在匆匆而來的亂軍統(tǒng)領(lǐng),以及遙遙觀望的于道人眼中,這就顯得太過恐怖了! 兩人的碰撞,大片的灌木接連倒下,整座山林都幾乎被夷為平地了! “噗!” 一口逆血,不可抑的被噴了出來,任龍行兩眼發(fā)黑,只覺魂魄都要被打出體外,筋骨劇痛,牙齦酥麻,粘稠的血,從七竅之中生生擠了出來。 一拳,他都差點沒接下! “橫練不差……” 縹緲到似從天邊傳遞而來的聲音,將失神的任龍行,從恍惚之中拉了出來,他猛然抬頭,帶著血的目光之中。 是那高高揚起,又重重落下的第二拳。 “還來?!” 任龍行心神皆顫,他想要阻擋,可斷裂的雙臂卻再抬不起來了,滿身的真氣雖在,卻根本無從發(fā)出。 沒了雙臂,難道用頭來擋?! 但危機(jī)之時,才見決斷,于這生死一線間,這位兗州赫赫有名的大高手,以莫大的魄力壓下心中驚悸。 雙膝重重跪地,發(fā)出泣血之音:“投降,投降了!!” 第521章 極、天、地,三大魁星! 呼! 凌冽的拳風(fēng)吹落,在廢墟也似的雪地上留下深深的痕跡,一寸之差,拳頭停了下來。 心臟猛然揪起又落下,巨大的情緒起伏,讓早已寒暑不侵的任龍行,在這隆冬風(fēng)雪之中,生生出了一身冷汗。 “呼,呼—” 任龍行大口喘息著,那一拳拍擊的剎那,他只覺周身的空氣都被抽空,幾乎有些窒息的錯覺。 生死之間,有大恐怖…… “這幾年,我所見的大宗師不少,或霸道,或冷戾,或桀驁,或自負(fù),如你一般的,倒是頭一次見到?!?/br> 楊獄屈伸五指,看著眼前的老者。 任龍行的武功極高,不遜東廠那位二檔頭任小梟,可惜,其人過于謹(jǐn)小慎微,見勢不妙,立即抽身。 如若不然,或許還可支撐幾招。 但也僅是幾招而已,自其踏入兗州城所輻射的疆域,其人的情報底細(xì)就已然暴露在生死簿上了。 知己知彼,若還不能速勝,那他就枉費了這件至寶了…… “我輩習(xí)武,是為了好活,非是好死……技不如人,何苦死拼?老夫年不過九十許,若愛惜些,怕不是還有百年好活,何苦拼死?” 咳出一口污血,任龍行神色慘然,只覺周身無一不痛,他精擅卸力之法,卻仍是沒卸掉那一拳蘊含的巨力。 此刻五臟移位,筋骨皆傷,脊柱大龍都遍布裂痕。 此來之前,他也不是不知楊獄的厲害,可只一箭一拳就被打成重傷,屬實超乎了他的預(yù)料。 這樣的武功,幾乎不遜色于他曾見過的,如今位列山河榜前二十的大高手了…… 可那些人是什么人? 不是大宗門的掌教,便是朝廷舉足輕重的大人物,再不然,也是關(guān)外豪雄,成名甲子甚至還要久的存在。 眼前之人…… “好死,好活。” 楊獄眸光微瞇,眼前的老者,與那于道人何其相似? 同樣的小宗門出身,同樣的謹(jǐn)小慎微,同樣的不在乎宗師氣度,可以說,除了武功的差距,這兩人相似度極高。 行伍出身的魏正先、林啟天,錦衣衛(wèi)出身的燕小二,六扇門出身的夢含光,斷啟龍,以及大宗門出身的林道人。 雖皆是大宗師,可彼此的性情,卻大相徑庭了。 但人有百種,形形色色,他自也不意外,事實上,以生死簿上所錄,眼前這位,可是真?zhèn)€惜命如金。 “燕東君手握十?dāng)?shù)萬大軍,一州諸府之地,我有求于他,可為其奔波,你武功勝我十倍,生死一線,為何不能降?” 長吸一口氣,任龍行勉強平靜了下來,只是感受著面前的不減的殺意,還是不可避免的有些壓抑。 見楊獄不語,他心中微緊,復(fù)又長嘆:“什么宗師,大宗師,死了,與道旁的枯骨,又有什么區(qū)別?” “你倒是看的通透?!?/br> 楊獄啞然,心中殺意倒是去了幾分,只是:“我若不受呢?” “那這條老命,便任由閣下處置了……只是,老夫自忖,還有些用處才是……” 似是察覺到殺意消減,任龍行心中也微微一定,艱難的甩動兩臂,接骨,毫不避諱的盤膝療傷。 楊獄不語,只淡淡看著,果不其然,沒一會,他已是繃不住了,額頭再度見汗,被殺意激的無法調(diào)息。 見得此幕,楊獄方才收了殺意,屈指點落,以真氣封了其幾處關(guān)鍵xue竅,包括玄關(guān)一竅。 這才任其療傷。 兩人交手其實十分短暫,但山林各處,已是一片混亂,姜五率領(lǐng)的八百人,若在平時,對于十?dāng)?shù)萬的亂軍,自無什么用處。 可在這營嘯的關(guān)鍵時候出擊,就不一樣了。 而且…… 楊獄足下一點,身形幾個起伏,躍上遠(yuǎn)處不曾斷折的雪杉樹梢,持弓而望,之間山林各處,廝殺不斷。 亂軍的幾個統(tǒng)領(lǐng)率領(lǐng)的精銳,被徹底打散,多次呼喊命令,也無法控制局勢。 而更遠(yuǎn)處,似是察覺到了亂象,于道人率領(lǐng)的八百白州精騎,方才出動,馬蹄聲滾滾如雷。 于道人所率領(lǐng)的八百人,乃是他精挑細(xì)選,精銳中的精銳,皆騎龍馬,無不是以一敵百之輩。 一經(jīng)加入,就見奇效,未多久,就整個鑿穿了亂軍軍營,所過之處,幾乎是摧枯拉朽。 但很快,亂軍之中就有人反應(yīng)過來,試圖號召精銳反抗,楊獄目光如電,視夜如白晝,但凡見之,就是一箭射去。 漸漸地,喊殺聲小了,天色將亮未亮之時,十?dāng)?shù)萬亂軍已徹底散了,有逃去山林的,有逃去荒野的。 未散的,則被姜五,于道人各自率領(lǐng)的八百人圍住,看押,而亂軍的一眾統(tǒng)領(lǐng),多死在箭下。 只有一人,被于道人押了過來。 “哈哈哈,貧道幸不辱命!” 于道人滿面紅光,精神亢奮。 一夜廝殺,讓他血液都沸騰了起來,被他擒下的,是個換血大成,神色冷峻的老者。 他滿身血污,眼中滿是仇恨。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