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界第一因 第662節(jié)
安道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感受著現(xiàn)世的風與云,神情終于平復下來。 “一如道果五類之下,又有陰神、天神,地仙,天仙之分,位階,也不僅僅是五類……” 安道人面無表情:“相傳遠古之前,仙佛駐世,甚至有著神庭威臨九天,無數(shù)仙佛居于其間……” “長話短說?!?/br> 楊獄打斷他,神話傳說,他自己就很熟悉。 “……” 安道人幾乎沒有按耐住火氣,但回想起那深沉黑暗,還是咬牙忍下:“遠古之前,道果并不少見,可仙佛最初,也如我等一般,無法掌控更多道果,因為道果之間,有著巨大的排斥……” 道果之間,是有著排斥的。 楊獄若有所思。 依著安道人的說法,之所以越是武道天賦高,修持深,就越是難以認主道果,就是因為‘排斥’。 不止是道果會排斥彼此,神通,同樣也會彼此排斥。 遠古之年,仙佛發(fā)現(xiàn)了道果,掌控了神通,可又不甘心只掌控一枚,想要執(zhí)掌更多…… 爭奪、殺伐、嘗試之后,位階,應運而生。 “相傳天海之中,道果無窮無盡,可不是任何道果都可以收為己用的,我等十都仙,欲要掌控更多的神通,就需要組成‘九耀位階圖’?!?/br> 安道人斟酌著語氣:“正常來說,十都位階圖,可以容納一枚道果,三枚神種,合計四門神通。而極道位階圖,可以在此基礎(chǔ)上,多出一門神通!” 每多一枚道果,就可多容納一門神通。 楊獄心中了然:“也就是說,我還可擁有兩門神通……” “試想一下,十都之時,你比同階多出一門神通,九耀呢?多出兩門神通,這是何等巨大的誘惑……” “至于與尋常位階的不同……” 安道人語氣中帶著誘惑:“同為菩薩,尋常菩薩與白骨菩薩,觀自在菩薩,那也是天差地別!同是真君,尋常真君難道能與妙道真君相比? 你放開我,我可以告訴你,極道魁星可晉升的九耀位階圖!” 第509章 刺燕賊者! 極道九耀位階圖…… 沒有繼續(xù)與鬼嬰體殼內(nèi)的一鬼一仙拉扯,屈指一彈將其打暈,楊獄開始消化所得信息。 哪怕安道人表現(xiàn)的十分配合,但他的話,自然也不能全信,需要多做思忖,辨別。 “天下只有相似的道果,沒有相同的道果,但不同的道果,是可能組成相同的位階圖的…… 故而,有相同位階的神通主,尋常位階并不唯一,但極道位階圖,唯一,且極道位階的神通,無法分離神種。 除非,舍棄道果,或者其他我所不知道的法門……” “十都也罷,九耀也好,仙佛位階晉升之時,身懷的所有神通,無論來自位階還是神種,皆有可能借助突破的洗禮,晉升一重!” “除卻十都之外,九耀及以上的極道位階圖,在遠古之前,也是不傳之秘…… 因為唯有得到位階圖,方可在法則之海中點亮,并以此尋得此位階圖需要的道果所在……” “極道位階,強于尋常位階,且層級越高,差距越大。除此之外,道果的多寡,似乎還與壽命相關(guān)……” …… 安撫著受驚不小的大黑狗,楊獄咀嚼著所得信息。 安道人到底是跨過成仙四步,與邋遢道人爭雄千年的存在,縱然有所隱瞞,這一番對話,他所獲也是極多。 只是…… “九耀極道位階圖若如此珍貴,安道人不大可能懷有,他多半在詐我,但也不能完全排除有這個可能……” 楊獄思忖著。 世間際遇多離奇,一如老爺子,成仙四步一步都沒跨過,九耀級道果火龍就送上門去…… 安道人雖然看起來是個倒霉的,可也說不準,畢竟,能修持成為十都仙的,也不是泛泛之輩。 “鎮(zhèn)邪印在手,我當可壓制此獠,但暫時不可讓其離開,至于放歸自由,更不可行。倒是那小鬼,可以用一用……” 心中有了決斷,但楊獄也沒喚醒鬼嬰,嘗試將其塞進芥子空間無果后,也就丟給大黑狗看守與擺弄了。 這小家伙對鬼嬰嚇到自己很是不滿,來回翻打著。 “擎天撼地,也是極道位階,故而,撼地、擎天兩枚神種加起來,才是當年張玄霸的本命神通! 只是,擎天何在?” 梳理所得,楊獄對于有些東西,看的更為清晰了,心中對于即將跨入的法則之海也多了熱切。 只是這持戒法的進度,著實有些感人。 他以‘不法’為戒,就要持法而行,一無所踐,自算不得持…… 唳! 這時,蒼鷹發(fā)出一聲輕鳴,楊獄回過神來,眸光下落,穿過云海,就見得雪地之中,有著零星人影。 細看之下,卻正是兗州那群人。 “西北道?!?/br> …… …… 呼呼! 時值凌晨之前,夜風極寒,縱馬狂奔于荒原之上,平三卻是大汗未落,哪怕一日過去,每每思及,也有些不寒而栗。 “麻煩大了……” 平三只覺呼吸都有些不暢。 此行,他確實是帶著自家主公的招攬前來,可直至山谷之戰(zhàn)前,對于那條過江猛龍的了解,還只局限于那一張錦繡山河榜以及通緝令上的寥寥數(shù)語。 如今看來,那哪里是過江猛龍? 分明是催命的鬼神! 能夠斃殺夢含光的狂人,哪里是他們能招攬的?! “禍事,禍事??!” 平三心中發(fā)緊,暗恨自己出行匆忙,沒有帶一只翎鷹,以至于無法傳訊回去。 唳! 突然,他的耳畔傳來一聲高亢的鷹啼。 猛然抬頭,只見雪夜之中,一只蒼鷹從天而落,鷹背之上,似有一雙火炬在熊熊燃燒著。 遙隔數(shù)百上千丈,他都只覺大恐怖撲面而來,以至于勃然色變,再沒了之前的半分從容。 “饒命!” …… …… 吱扭— 柴房的門被緩緩推開。 屋內(nèi)已是很冷,可推門而出的瞬間,方阿大還是被凍的一哆嗦,僅存的睡意被一下吹滅。 此時,天不過蒙蒙亮,城中尚無幾縷炊煙,入目所及,一片白茫茫,昨夜的大雪,沒凍死自己,可真是萬幸。 “不知道阿娘身體好些了沒有……” 方阿大神情木訥,心中一片麻木。 匪過如梳,兵過如蓖,官過如剃,過去的數(shù)年之間,兗州境內(nèi)的所有百姓,無不對這句話有了切身之痛。 短短數(shù)年而已,方阿大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從家底殷實的小富戶,變成了需要賣身為奴,才堪堪湊夠老娘藥錢的破落戶。 父兄皆死在戰(zhàn)亂之中,姐妹…… “唉!” 將深深的嘆息聲壓下,攥住冰冷的柴刀,方阿大就要去劈柴,突的,他只覺腳下觸感不對,厚實的積雪下,一片梆硬。 “有人?!” 方阿大一個激靈,慌忙后退,就見得一個人影從雪地里坐了起來,積雪‘嘩嘩’掉了一地,露出滿身的血污與傷痕。 “嘶!” 方阿大倒吸一口涼氣。 這樣的苦寒之天,這人身受重傷居然在外面躺了一夜還沒死? “有酒rou嗎?” 那人問。 “沒,沒有……” 方阿大連忙搖頭,他一年多了,可連一塊rou都沒吃到過了。 “飯菜呢?” 那人又問。 “我……” 方阿大吶吶不語,這都沒有到飯點,他哪里有什么飯,至于菜,哪家的下人有菜吃的? “姥姥的……” 那人罵了一句,仰面朝天,又倒進了雪窩之中:“想我姜五也算一代大俠,沒被燕賊殺死,居然要餓死!窩囊,窩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