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界第一因 第627節(jié)
勁力轟鳴,任小梟連退五步,腳下的大地被踩的塌陷、龜裂,但一聲低吼,他再度踏步而上:“再來!” 拳掌碰撞,發(fā)出刺耳的氣爆。 這是真罡與氣流的摩擦,更是沛然難當(dāng)?shù)膭帕υ诳癖┬?,一剎而已,所有沖上來的東廠高手就身不由己的被迫退。 而下一刻,任小梟,也開始暴退! 任小梟紅眸怒目,巨大的勁力無法傾瀉,讓他的筋骨皮膜都在炸響。 這一瞬間,他終于感受到了張靈峰當(dāng)日的感受。 眼前之人,真氣也好,真罡也罷,實則比之自己遠遜,可那一身巨力,卻強大到超乎想象。 這樣的至剛力道的催使之下,他的一拳一腳,都有著不可思議的巨大加成。 避不開,也擋不?。?/br> 交手不過三五招而已,他竟被震動了臟腑,氣血居然都有些拿捏不住了。 退,只能暫退。 然而,他的速度,卻遠不及那貫空而至的拳頭來的更快,一霎都不到,楊獄身隨拳至,重重的撞向任小梟。 轟! 驚天動地的氣爆被兩人遠遠的拋飛在后。 一眾東廠高手神情大變,只聽氣鳴陣陣,山中的平地被踩踏破碎,二檔頭被人橫推著撞向山體! “二檔頭!” 有人驚呼,有人刀劍擲出,然而,追不上。 楊獄踏步而前,拳鋒所向,那勁力交織的大磨盤不住的震顫嗡鳴,似都無法承載。 砰! 碎石飛濺,灰塵彌天,萬象山本就不大的山體,都猛然震動一剎,有著大石滾落。 一拳,一撞,任小梟竟是被深深的嵌進了山體之內(nèi)! “楊獄!” 任小梟怒極而嘯,炙烈的血氣與真罡震碎了大片的山石,于那一拳稍離的瞬間,再度暴起。 然而,他的氣勢還未攀升至頂點,耳畔,就又自傳來的天驚地動般的雷鳴。 又是一拳! 仍是霸拳,砸下! 轟! 彌天的煙塵氣浪被一下掃滅,伴隨而來的,是整座山體的再度震顫,甚至于大地都猛然一跳。 “噗!” 驚怒的長嘯被氣管內(nèi)涌上來的鮮血澆滅,這一拳后,任小梟只覺眼前的世界都被鮮血染紅。 整個人都好似被捶打的玄鐵,整個縮了半尺,周身封閉的毛孔都被擠開,血液滲出,十分之凄慘。 “你!” 任小梟剛道出一個字,整個人就被砸進了山體之中,被土石掩埋,被生生打暈。 呼! 氣浪呼嘯之間,楊獄長袖亂舞,速度快極,拳腳所向,不多時,萬象山中,就再無人能站著。 一片哀嚎聲音,更似壓過了呼嘯的風(fēng)聲。 而直至此時,那被氣浪吹卷著的銅鏡,方才落地,瑩瑩白光之中,沒有了怒斥之聲。 只有那冷漠、極怒的目光。 道觀之前,乾亨帝的臉上,已然沒有了半似波瀾,眼神,冷的嚇人:“青州楊獄,很好,寡人記住你這個名字了……” “你可知,放榜之后,錦衣衛(wèi)都指揮使黎白虎極力勸諫,陛下才同意見你……” 劉京的眼神同樣很冷,聲音更是冰冷的沒有絲毫的溫度:“泥腿子,終歸是泥腿子。你將會為你的口舌之快,付出無比慘痛的代價!” “其實,楊某也不是沒有想過與你們虛與委蛇,憑借朝廷的丹藥、庇護更進一步……” 楊獄緩步靠近,低頭看向銅鏡。 這一次,是他居高臨下,銅鏡中,千萬里之外的三位舉足輕重的大人物,似乎加起來,還不足他腳掌來的大:“但我思來想去,心中這口郁氣,總是如鯁在喉……” “那本該是最為明智的選擇……” 最早發(fā)聲怒斥的老者,面色陰沉中,是百思不得其解:“老夫很好奇,你為什么不那么做?” “八年里,我苦練武功,白日打熬,晚上藥浴,與山賊斗,與憐生廝殺,與兵痞鏖戰(zhàn),與貪官搏命,與旱魃死戰(zhàn)……” “為了什么,早不是很記得了。但至少……” 帶著泥土的腳印,踏碎了銅鏡,楊獄拂袖而去,衣袍獵獵如旌旗:“不是為了跪在你腳下!” 第481章 楊獄的依仗 …… …… 咔擦! 皇城正南,道觀之前,乾亨帝手中的圓光鏡被捏成粉碎,散落的鏡片在地面上濺起點點流光。 偌大的廣場之上,一時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不要說遠遠伺候的宮女、太監(jiān)、侍衛(wèi),便是劉京、王西這兩位兩廠八虎中的大人物,也都跪伏在地,屏住呼吸,有些戰(zhàn)戰(zhàn)兢兢。 世人只知道眼前這位道君皇帝多年不理政務(wù),卻不知他從一落魄皇子,一路奪嫡坐上龍椅。 是從未有過一日大權(quán)旁落的萬歲至尊。 匹夫一怒,不過血濺五步,可這位一怒…… 只是…… 有跪伏在角落的宮女,戰(zhàn)戰(zhàn)兢兢之余,心中居然有著一抹難言的暢快升起。 “呵—”或許只是一瞬,可在四周所有人心中,就像是千百年般漫長的時間后,乾亨帝輕笑一聲:“此畜倒是俠肝義膽,卻將寡人,比作無道之君……” 一聲輕笑,整座廣場就好似變成了冰窟,跪伏的一干人只覺心頭發(fā)寒,脊背濡濕。 乾亨帝言辭平靜,但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他的怒火。 他看了一眼西斜的日頭:“寡人三十年不曾中斷的‘午修’,被這畜,斷了?!?/br> 無人回答,所有人噤若寒蟬,便是劉京這樣的潛邸之臣,都有些心頭發(fā)涼。 他已然許久不曾見過這位如此動怒了…… “劉京,你以為此畜該當(dāng)如何處置?” “罪當(dāng)萬死,抄家滅族也還不足平此大罪,誅其九族朋黨,才可以儆效尤!” 劉京滿面怒容,眼神發(fā)狠:“陛下,微臣這便盡起兩廠一衛(wèi),調(diào)派御林軍中高手,親赴龍淵,誅其全家,提拿其頭前來!” 乾亨帝不置可否,又看向與劉京并列而跪的另一老者:“王西,你以為如何?” “近些年來,因著天災(zāi),諸般亂臣賊子趁亂而起,裹挾良民,沖擊諸道、州、府縣的官衙! 陛下宅心仁厚,聽信了徐文紀的禍國之言,每每只誅殺首惡,而盡放亂民,且多安撫,以至于天下宵小才敢盡起反心,此畜才敢做下此等大不敬之事!” 王西的聲音肅然,痛陳厲害。 以朝廷之內(nèi),諸道之亂,難道真的不可平定? 不過是朝廷太過懷柔,聽信以徐文紀為首的一干清流的主張,每每一方叛軍被剿滅,都只誅殺首惡,亂民盡放,且施之以安撫。 以至于,軍力疲憊,錢糧耗費巨大。 這早就令他不滿了。 “你認為呢?” 乾亨帝面無表情。 王西眼皮微顫,吐出冷酷言論:“臣以為,當(dāng)用重典!此畜如此狂悖,誅九族也不足以震懾天下!依臣之見,當(dāng)于神都、九道諸州張貼皇榜,并通傳龍淵三州,二十七府,凡楊姓盡誅之,方可震懾天下!” 盡誅楊姓?! 聞聽此言,便是兇名在外的劉京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這位同僚,當(dāng)真兇殘至極。 龍淵道,雖人丁不密,楊也非是大姓,但一道三州,二十七府之地,至少也得有數(shù)十萬人之眾。 盡殺之這話,也敢說出口…… “嗯?” 聽得此言,乾亨帝眉頭擰起,心中怒火反而莫名的去了幾分,他踱步沉吟片刻,方才道:“此畜雖有大不敬之罪,可楊氏無辜,豈可連坐?傳朕旨意……” 朕字出口,劉京二人神色嚴肅。 眼前這位,多以寡人自稱,一旦自稱‘朕’,那就是要下旨意了,且是動真格。 “著兩廠一衛(wèi)一門通傳九道二十七州,全國通緝此獠,凡傷此獠者,賞人元大丹一枚、上乘武功、異術(shù)任選一門,百鍛級神兵一口! 凡殺之,可得人元大丹十枚,清靈香十炷,可自大內(nèi)藏書樓中任選神功、道術(shù)、異術(shù)各兩種,千鍛級神兵一口,道果一枚……” 乾亨帝眼神幽冷,淡淡吩咐。 劉京兩人額頭貼地,聽得心中吃驚,一尊入了山河榜的高手,固然值得重視,許下此等懸賞也算不得太過。 可傷之都可得懸賞,這未免也…… 但下一瞬,兩人才真正變色,只聽乾亨帝一頓之后,語氣加重幾分:“若將其生擒至神都,則可得地元大丹一枚,清靈香三十炷,大內(nèi)藏書樓可任意出入一年,萬鍛級神兵一口。 內(nèi)庫道果,可以任選三枚,上古法器任選一件,封侯爵,領(lǐng)一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