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界第一因 第556節(jié)
轟! 不分先后,兩人再度出手,戟與箭轟破長空,裹挾著風(fēng)雷震爆,再度暴起而殺。 音如雷動,狂風(fēng)驟起,平原之上一時飛沙走石,駭人級的氣血吹的霧氣漫卷。 任小梟與余景對視一眼,默契的后退。 首當(dāng)其沖的張靈峰卻恍若未覺。 “二十年蟄伏,終要見真章了……” 他立于霧中,風(fēng)動王袍獵獵,他的雙臂張開,整座平原上的霧氣就隨之翻滾沸騰:“就以爾等之血,鑄吾生死道場!” 第427章 陰司名錄,奪命神通! …… …… 呼呼— 蒼鷹橫空,氣流狂飆。 某一刻,鷹背上盤坐吐納,打熬體魄的楊獄睜開了眼,大黑狗‘唰’的一聲站起,十分警惕。 “這是道術(shù)氣息?!” 他點指眉心,心眼洞開,再望向遠(yuǎn)處,就察覺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息,陰冷且浩大。 這種氣息,如當(dāng)年在德陽府,摩云門那些道士施展神峰鎮(zhèn)魔令十分接近。 是起法壇,施展道術(shù)的氣息。 武林中,將之成之物‘道霧’,與神通催發(fā)之時的氣息,有著幾分相似。 只是,相比于摩云門那幾個窮道士,此時感知到的氣息,大了何止千百倍? 心眼前窺,只覺潮水翻涌,如江海決堤。 “這樣強(qiáng)大的道術(shù)氣息……” 楊獄眸光閃爍,催促蒼鷹加快速度。 唳! 蒼鷹哀鳴一聲,振翅狂飆,休息的時間太短,它的體力與精神都有些萎靡。 這不是服用丹藥就可彌補的。 但它又不敢拒絕,只得拼了老命的向著遠(yuǎn)處疾飛而去。 呼! 某一瞬間,楊獄的心頭突然一震,一股堪稱可怖的氣機(jī)陡然降臨在他的身上。 “千里鎖魂?!” 他的眸光一凝,望向云海之下。 數(shù)百丈高空遮不住他的目光,幾乎一掃間,他就看到了氣機(jī)的源頭。 那是…… 唳! 蒼鷹受驚下落,慌忙撲閃翅膀才穩(wěn)住身形。 “下去。” 楊獄輕按鷹背,渡入內(nèi)息,安撫它驚慌的情緒。 嗚嗚— 足有一人高的臥牛石上,一個其貌不揚的中年人盤膝而坐,輕吹長笛,混雜著風(fēng)聲,遠(yuǎn)遠(yuǎn)飄揚。 楊獄落下鷹背,相隔里許,看向這中年人。 其著一身干凈的白衣,體魄修長且勻稱,沒有絲毫鋒芒外漏,卻自有一股淵渟岳峙的宗師氣度。 笛聲停下,楊獄開口,道出其身份:“王牧之?!?/br> 萬象山人王牧之。 龍淵道武人,少有不知此人的。 一個出身儒家,卻登頂龍淵武道第一人的寶座,異術(shù)通神不說,更身懷類似‘撒豆成兵’實則名為‘分身化影’的強(qiáng)大神通。 徐文紀(jì)的留書之中,眼前之人的威脅還要超過張靈峰。 事實上也是如此,直面其人,楊獄嗅到了一股極端濃烈的威脅,讓他不得不落下蒼鷹。 “楊獄,說起來,你可算是我的師弟了?!?/br> 橫起長笛,王牧之微笑:“這些年,我一直在關(guān)注你。無怪乎老師看重你,如你這般潛龍,天下都不多?!?/br> “徐老大人于我有半師之誼,只是,據(jù)說他老人家早已將你開革出門墻,何來師兄弟之說?” 楊獄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 兩人都在打量彼此,相互之間,都有些驚詫、慎重。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他不認(rèn)我,我卻不能不認(rèn)他?!?/br> 王牧之微微一嘆,指了指對面的臥牛石,示意楊獄落座:“靈禽雖好,可也要喘息,趁此間隙,不妨聊一聊?!?/br> 楊獄挑眉,也不懼怕,徑直坐下。 “乾坤洞的人找過你吧?” “嗯?” 面對發(fā)問卻篤定的王牧之,楊獄心中一動:“你是乾坤洞主?” “自然不是。” 王牧之啞然,卻也承認(rèn):“我確實加入過乾坤洞,倒不是被他們的許諾打動,而是對于他們的理念,有些興趣?!?/br> “大同世界?” 楊獄淡淡道。 對于乾坤洞的人,他抱有莫大的警惕,在他心中,這伙人的危害不會小于憐生教。 一群自以為高人一等的神通主所組成的勢力,卻要締造一個人人平等的大同世界…… “這個除外?!?/br> 王牧之搖頭,道:“古往今來,我儒家諸般經(jīng)典中,只有記錄‘世家弄權(quán)、豪強(qiáng)并起、官吏吞人’的弊病,卻從來沒有人敢提及‘皇家至高’?!?/br> “所以呢?” 楊獄面無表情。 乾坤洞的理念,對于此世任何人來說,都或可帶來震動,但他卻是例外。 前世今生,他對皇權(quán),從來只有敬畏之心,沒有屈從之意。 王牧之眸光微動,問道:“你可知道,我與老師為何分道揚鑣,數(shù)十年相看兩厭,不再見面嗎?” “不知,也毫無興趣?!?/br> 楊獄語氣冷硬。 比起這個,他更多在打量眼前人,尋覓其破綻、缺漏。 只是,這中年人只是隨意一坐,卻似冥合天地,周身虛空與其氣息連成一片,毫無缺陷破綻可言。 玄關(guān)洞開,天人合一。 “三千年里,我儒家其實只有兩條路,其一,是得君行道,第二,則是覺民行道?!?/br> 王牧之絲毫不在意楊獄的態(tài)度,自顧自的說著。 “覺民行道?!?/br> 楊獄一怔。 儒家的得君行道與覺民行道,其實并不復(fù)雜,前者,是說服君主,施展抱負(fù),自上而下改變世界。 后者,則是廣開民智,自下而上改變世界。 究其根本,是想建立一個合理的人間秩序。 只是…… “……兩條路,我先后都走過,可惜,后來我發(fā)現(xiàn),其實兩條路,都走不通。尤其是后者……” 說著,王牧之長嘆一口氣。 “因為力量?!?/br> 楊獄開口了。 “不錯,正是力量?!?/br> 王牧之點頭:“一隊十人的騎兵,足可屠殺萬千百姓,古往今來的當(dāng)權(quán)者,其實并不在乎百姓們的死活想法。 除了本朝太祖,他乞丐出身,著實不同于歷朝歷代的帝王,但他之后的這些位……” 楊獄聽他說完,突的冷笑:“所以,你就選擇了張靈峰?” “其實,不是我選擇了他,而是……” 說著,王牧之陷入沉默。 片刻之后,他轉(zhuǎn)移了話題,問道:“若明日天下大亂,你會如何?” 不等楊獄回答,他已率先開口:“以你的武功,縱然天下大亂,也足可退居一地,庇佑親朋了。” 楊獄皺眉:“你想說什么?” 王牧之不答,自顧自道:“可一旦天下大亂,兵戈四起,戰(zhàn)火燎原,異族入關(guān),群雄爭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