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界第一因 第507節(jié)
“那行吧。” 小道童一撇嘴,這才有暇看向四周,這一看,不由的一驚:“這,這是大行山?!” 這頭大白鶴乃是符水觀培育的禽鳥之精,飛渡極高,以這個高度下望,千丈高山也看上去極為渺小。 而此刻前方,卻又一座,在高空俯瞰,都覺龐大的山脈。 西北道,大行山? “這是要去尋祖師他們?!” 小真人眼神一亮:“聽說祖師此番去往大行山,是要鎮(zhèn)壓一尊蓋世邪魔,難道力有不逮,需要本真人援手?” “咳咳咳—”牛三好懸沒噎死。 但見這小祖宗興致勃勃,也只得回答:“您睡的時(shí)候,祖師以符書傳訊而來,要我等來大行匯合,事情已經(jīng)辦妥了?!?/br> “???” 小道童大失所望,牛三已是驅(qū)著白鶴落向山川某處,那里,有一道唯有他們可以看到的‘符光’指引。 …… 呼! 山林之中,一道道符光歸于沉寂,密林中,數(shù)十個道人四仰八叉,氣喘如牛,疲憊欲死。 依靠著一桿鳳翅鎦金镋,云泥道人發(fā)絲狂亂,衣衫盡濕,這對于早已寒暑不侵的他來說,是極為罕見的。 但他卻恍若未覺,目光不離籬笆院中,似在織毛衣的老嫗分毫。 “玄霸小兒?!?/br> 老嫗擺弄著毛線,輕哼一聲:“小云泥功行見漲,比你那橫死的師父,要強(qiáng)上不少,老身有些意外。” “呵—不瞞您說,貧道自己也意外。” 云泥道人氣喘如牛,滴滴汗珠都帶著赤紅之色,氣血兩虧,面色晦暗,但他臉上反而有著笑容。 甲子前,他老師補(bǔ)全符陣后當(dāng)場身死,自己起碼還活著,雖然是借了這桿鳳翅鎦金镋的光,但活著,就是活著。 “活著就活著吧,奶奶也不甚在意?!?/br> 老嫗瞧了一眼光華內(nèi)斂的鳳翅鎦金镋:“玄霸小兒,武道已蓋過其祖宗了!在這潮汐將起的關(guān)口,奶奶真有那么一瞬間,想要出關(guān)將他打死?!?/br> 云泥道人默然。 這種話,放在當(dāng)世任何人口中,哪怕是同階的那些位,他也只當(dāng)是笑言,身處大軍之中的張玄霸,其勢之強(qiáng),猶勝當(dāng)年的霸尊。 可眼前之人…… “滾蛋吧?!?/br> 老嫗也不多言,低頭織起自己的毛衣。 云泥道人深吸一口氣,提起鳳翅鎦金镋就走,他的身形踉蹌,幾次都差點(diǎn)跌倒。 “人仙?呵,人就是人,仙就是仙,說甚人仙!” 老嫗自語著,又似是在與他人說話,但某一瞬間,她似有所覺,昏花老眼中泛起一抹驚人的光芒。 落在了豬圈之中,那一頭白豬身上:“神念起時(shí)有,神念落時(shí)無。不錯的把戲,差點(diǎn)就瞞了過去。可惜,這小把戲,我也會……” “在化身借你之手渡‘情劫’之前,就已然會了!” 嘩啦啦! 驚人的潮汐涌起,猶如長江大河滾滾而動,聲音之大,甚至透過了符陣,被已然走出數(shù)里之地的云泥道人所察覺。 “誰的血在響?!” 云泥道人悚然一驚,極目回望,正見得院中景象,瞳孔止不住的一縮:“造畜之術(shù)?!” 昂! 被他倒提在掌中的鳳翅鎦金镋陡然間為之一顫,猶如一條騰淵的金龍,迸發(fā)出無盡兇戾的怒吼。 轟??! 群山震動,草木倒伏。 籬笆院中,望著那人立而起,似暴怒至極的白豬,老嫗屈指,山間云霞隨之勾勒出巨大指印,抵住了如龍倒壓的鳳翅鎦金镋。 山林中隆隆作響,她的臉上卻閃過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來:“潮汐起時(shí),神威如獄。老身,似乎就要等到了呢。” …… …… “熔煉真罡……” 楊獄心中自語著。 于尋常人而言,哪怕窺見希望,但創(chuàng)功仍是極難,因?yàn)橐坏┬胁钐ゅe,就會走火入魔,當(dāng)場暴斃。 有著暴食之鼎在手,楊獄天然可以無視這個最大的困難,但想要汲取三門上乘頂尖武功的長處合出一門更為完美的真罡之法,其難度同樣巨大。 許久后,楊獄落下思量,壓住此時(shí)就去嘗試的心思,起身出門,合上房門時(shí),門外等了一夜的趙坤伸長脖子去看。 “她睡了?!?/br> 聽得楊獄的聲音,趙坤臉色很黑也很臭,拂袖轉(zhuǎn)身,根本不去看他。 “楊千戶!” 遠(yuǎn)遠(yuǎn)的,就聽到丘斬魚的聲音,這位如今青州錦衣衛(wèi)名義上的主事者匆匆而來,帶著兩口不大不小的木箱。 “這位是?” 瞧見趙坤,丘斬魚的笑容頓時(shí)收斂。 “丘大人好久不見了,這位是我的朋友?!?/br> 楊獄介紹了一句。 “哦哦?!?/br> 丘斬魚敷衍的打了個咋呼,拉著他來到酒樓包間里。 嘩啦啦! 見得楊獄進(jìn)來,屋內(nèi)的一眾錦衣衛(wèi)全部立起。 “楊千戶!” “林景見過楊千戶!恭喜千戶得脫大罪!” “千戶給弟兄們長臉了,夜魔袁飛,宗師級的大高手啊,弟兄們都很是敬佩!” 一眾錦衣衛(wèi)十分熱情,楊獄一一回應(yīng),見得熟悉的飛魚服,他心中也不由的有著幾分感觸。 擊殺聶文洞,固然為他惹來了莫大的麻煩,但同時(shí),也贏得了錦衣衛(wèi)上下的好感。 事實(shí)上,直至徐文紀(jì)為他開脫之前,也沒有一個錦衣衛(wèi)去尋過他的麻煩,反而,還在黑山城替他保護(hù)家人。 只是…… “官復(fù)原職?” “楊兄弟還不知道吧?你出事的那段時(shí)間,咱們兄弟可也沒閑著,丘大人聯(lián)絡(luò)了諸道主的兄弟聯(lián)名上書到‘黎大人’處……” 林景說著。 他是如今青州寥寥幾位千戶之人,與丘斬魚有著過命的交情,還是林安的親兄弟,最為熱情。 “別聽他胡說!” 丘斬魚瞪了他一眼,向楊獄解釋:“黎大人是咱們所有錦衣衛(wèi)的頭,他老人家聽聞你的事情,在朝中極力維護(hù),若不然,咱們兄弟也沒法抗命不尊……” “多謝諸位兄弟維護(hù),楊某感激不盡?!?/br> 楊獄舉杯道謝,心中則浮現(xiàn)出那位‘黎大人’的信息。 錦衣衛(wèi)有著天子之鞭的稱呼,歷任都指揮使都是皇帝最為親近的武官,黎白虎自然也不會例外。 這位都指揮使,是真正兇猛之輩。 其崛起于流積山之戰(zhàn),參與了馬踏江湖,二十多年前,指揮天下錦衣衛(wèi)伐山破廟不知幾多,真正的兇名赫赫。 “只是官復(fù)原職,還是算了吧?!?/br> 楊獄搖頭。 這個檔口,他不適合再去穿那身飛魚服了。 “楊兄弟不要怪罪黎大人,陛下這些年越發(fā)親近欽天監(jiān)與兩廠,他老人家這些年的處境也難……” 觥籌交錯間,眾人熟絡(luò)起來,林景更放得開了。 “不可非議陛下?!?/br> 丘斬魚輕咳一聲,指使他去將酒醉了一眾兄弟送回去。 “楊兄弟,咱先走了?!?/br> 林景打了個酒嗝,卻也知曉丘斬魚必是有話要說,提著酒醉的幾人就出了門。 重新關(guān)上門,丘斬魚方才將兩口箱子遞給楊獄:“楊兄弟,這是徐老大人臨別之前留下的,說是等你有朝一日回到青州給你……” “老大人?!?/br> 楊獄就一消減,打開木箱。 丘斬魚偏轉(zhuǎn)過身子,不去看,自顧自的喝著酒。 兩口木箱里,小半是書,大半是卷宗,不少都是新寫的,仍可嗅到墨味,擺在最上面的,是一封信。 【看到這封信時(shí),龍淵道應(yīng)當(dāng)是出事了?!?/br> 看著那蒼勁有力的筆跡,楊獄眼前似乎又浮現(xiàn)出那位老人的身影,他伏案書寫,緊鎖眉頭。 【龍淵道,有三大患,一是老王昏睡,世子年幼。二是邊關(guān)駐有重兵。三為高門大閥,士族憐生。但凡亂起,無出此三者?!?/br> 楊獄心中默念。 徐文紀(jì)明顯對龍淵道的局勢有著極深的了解,點(diǎn)出龍淵道的亂象,也給出了解決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