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界第一因 第489節(jié)
“誰?!” 幾個黑衣刀客神色大變。 錚— 頭前一人更是如臨大敵,橫刀在手,望向遠處,神色驚駭,汗毛炸起。 就在前一瞬間,他感受到了一股強橫到了極點的意志降臨,只一瞬,幾匹龍馬就失去了cao控,而他自己更是眼前一黑。 “校尉?” 那幾個黑衣刀客也察覺到了什么,紛紛拔刀,以其為中心,背對而立,也皆如臨大敵。 “這是,千里鎖魂?!” 那校尉心神顫栗,哪怕追捕之人就在眼前不遠,竟也好似失去了追擊的勇氣。 他的武功遠比身后的幾人要高,更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可這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一時之間,他驚駭難言,只覺心跳如擂鼓,追不敢追,退也不敢退。 “嗯?!” 綠衣少女提刀在手,奔行之間,本已做好了死戰(zhàn)的準備,然而,未多時,她已察覺到了異樣。 回頭望去,就見里許之外,追兵不知為何竟全都停下,一個個如臨大敵,好似感受到了極為驚懼的東西。 “難道?” 念頭一轉,她心中就是一個激靈,又驚又喜。 唳! 正在這時,她聽到一聲長鳴,鶴唳云霄! “赤眸白鶴!真的是他?!” 望著那震翅而來的白鶴,綠衣少女心中驚喜,而里許之外的一眾黑衣刀客,卻是心頭發(fā)寒,如墜冰窟。 “斬首刀,楊獄!” 人的名,樹的影。 隨著一樁樁大事的流傳,斬首刀之名早已不止局限于青州了,云白二州乃至于龍淵道中也是赫赫有名。 這頭赤眸白鶴也隨之為眾人所知。 眼前這白鶴俯沖而下,一干龍淵衛(wèi)越發(fā)警戒,為首幾人的手心都是一片濡濕。 呼呼— 勁風呼嘯,吹卷道上的草與灰。 黑袍罩體,不見五官,正是經由鎮(zhèn)邪印降臨意志于活死人身上的楊獄,望著林前的一干人,他眉頭微微皺起。 那綠衣少女他見過那么兩次,她是裕鳳仙的侍女,而那些黑衣刀客,明顯是龍淵衛(wèi)。 在什么樣的情況下,龍淵衛(wèi)的人敢追殺郡主的侍女? 只有…… “閣下……” 見非是想象中的那位,龍淵衛(wèi)的幾人皆松了口氣,那校尉也恢復了冷靜,卻也不敢放松警惕,遠遠發(fā)話。 楊獄卻未理他,看向那綠衣侍女:“發(fā)生了什么事?” ‘郡馬爺?’似是察覺到了什么,綠衣少女放松了戒備,神情苦澀道:“張靈峰暴起發(fā)難,囚禁了老夫人,欲自立為王……我攔不住小姐,小姐丟下我,要我隱姓埋名,可,可……” 龍淵道奪嫡嗎? 楊獄心下了然,事實上,他也并不意外,不止是他,龍淵道的明眼人都能料到這個結果,只是…… “老王爺,薨了?” 綠衣少女搖頭。 “沒有?” 楊獄心中微震。 父死之后,叔與侄爭位,這在大明乃至于歷朝歷代的王侯之家都屢見不鮮,可老父未死,就敢發(fā)動的,古今寥寥。 所有人都以為那張靈峰會等到老王爺薨后才會發(fā)難。 卻沒想到,他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韙,以下克上,囚母、囚侄、凌父…… 這是當張氏諸王,宗室都死了? 還是說,其背后還另有依仗? 心中思量間,楊獄望向里許外進退維谷的龍淵衛(wèi)刀客,能被派來追殺一個侍女的,自然沒可能是什么大高手。 事實上,這校尉比之當年所見的周四離還要差一籌不止,不說自己,活死人一只手足以碾殺了。 “在下龍淵衛(wèi),火字營許一停,閣下是?” 感受著冰冷刺骨的目光,那校尉心頭一寒,卻沒想到,這個情報中一筆帶過的黑衣仆從,氣勢也如此冷冽強大。 “我等奉龍淵王令擒拿此獠,閣下若要插手,需得考慮后果!” 一個黑衣刀客沉聲說著,話未說完,已被許一停一巴掌抽翻在地,他心如擂鼓,額頭見汗:“手下人不懂規(guī)矩,閣下勿怪……” 許一停恨不得反身將那混賬屬下錘殺了,這不是逼著人家動手? 自己等人栽了,即便王府震怒發(fā)兵圍剿,他們還能死而復生不成? “龍淵王,龍淵衛(wèi),真真好大的名頭?!?/br> 楊獄神情冷淡,也不多說,只是一擺手:“諸位,請吧?” 走,還是不走? 許一停呼吸急促,握著刀柄的手掌松了又緊,還是頹然一嘆,牽上龍馬走向黑山城。 眼前之人的氣息冷戾且強橫,可若只是如此,他也不是沒有一搏之力,可看著其背后背負的強弓,以及那低空盤旋的白鶴,他還是放棄了決死一搏。 神箭手加上飛禽,宗師之下根本避無可避,逃無可逃…… …… …… “龍淵王……” 房間內,望著化作煙云沒入老爺子體內的土地神牌,楊獄心中默然。 大明十脈九道,九大王爺把控著大明近六成精銳部隊,為朝廷牧守邊疆,其勢絕大,古往今來三千年,不知多少名為帝王的,都不如他們權勢來的大。 尤其是在如今這個中央漸衰的時代,其實力更堪稱可怖。 徐文紀的治國十方中,排名第一的,就是節(jié)制諸王,事實上,諸王之勢大,更勝門閥世家、江湖武林。 是以,涉及奪嫡之爭,強如魏正先,也只能遠走邊關,閉關不出,他如此,云、白二州的‘林啟天’、‘方征豪’也同樣如此。 手握重兵的大宗師尚且如此,其他人何能例外? “呼!” 粗重的喘氣聲中,老爺子緩緩睜眼,疲憊中帶著如釋重負:“成功了!” “成功了。” 楊獄笑了笑,心中卻是一沉,他此時倒情愿沒有成功。 土地神,顧名思義,其根本并非是神位,而是土地,換而言之,落子無悔,一旦有了選擇,就沒有反悔的余地。 “您先熟悉熟悉?!?/br> 收斂心思,楊獄走出房屋。 未多時,赤眸白鶴降臨城中,見得緩步而來,面無表情的楊獄,幾個黑衣刀客的臉色都是煞白一片。 “諸位……” 楊獄自茶肆里扯來一張椅子,就坐在長街上,打量著幾個龍淵衛(wèi)的刀客:“談談吧?” …… …… 呼呼— 正午溫熱的江風吹過船頭甲板,吹動了紅袍長發(fā),甲板上,裕鳳仙拄刀而立,冷眸前望。 遠處,是城門緊閉的道城,眼前,是一艘艘華貴的戰(zhàn)艦。 戰(zhàn)艦上,一個個氣息強橫精悍的王府客卿并肩而立,擁簇著那橫rou滿臉,似連雙眼都瞧不見的肥胖中年人。 “你不該回來的……” 望著甲板上鳳眸含煞的侄女,張靈峰微微一嘆。 “奶奶呢?” 裕鳳仙面無表情。 “她自然在府中青燈古佛,一如往常?!?/br> 張靈峰微微搖頭:“他們不顧念父子情誼,可你二叔我啊,卻不會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可笑!” 凌冽的罡氣蒸騰,裕鳳仙心中動怒:“張靈峰,你囚母、凌父,還不夠天怒人怨嗎?!” “父殺子,母毒兒,為父母者不仁,為子女的,自然就不義!” 張靈峰負手而立,聲音回蕩在江面之上:“鳳仙,你走吧!二叔不想與你動手?!?/br> “張靈峰,你假惺惺的樣子,真像極了宮里的太監(jiān),虛偽做作,讓人惡心!” 裕鳳仙眼神冷漠,言辭如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