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界第一因 第304節(jié)
這些年,龍淵王府的奪嫡已然越演越烈,已不局限于道州之中,甚至開始波及軍中。 據(jù)他所知,云、白二州的軍中大將軍,早已有了傾向,唯有魏正先,始終模棱兩可,這早就引得那些貴人們不耐煩了。 按照他的算計,已有很大的把握,促成魏正先的調離,可惜…… “赤血關門開了!” 這時,黑甲小將面色微緊,身后的千騎精銳也都有著變化,甲胄摩擦聲中,握緊了刀兵。 就見得極遠處,赤血關上,大旗變換,高大的城門開啟,千百騎隨之而動,向著此處而來。 但未多時,已然停下。 唯有一騎,絕塵而來。 “這?” 那黑甲小將望向蕭戰(zhàn),后者卻似早有所料,隨意一擺手,也自催動龍駒,向前而去。 “所有人,戒備!” 黑甲小將沉聲呼喝之時,蕭戰(zhàn)已催馬跨過百丈之遠。 呼呼! 行過數(shù)百丈,蕭戰(zhàn)已然停下,再抬眉,遠處之人已隱隱可見,其著黃甲,身材魁梧,眉宇之間,有著血色朱砂痣。 身后一口怪異彎刀泛著寒光。 “蕭兄,十年未見,還是這般老當益壯!” 人未至,聲先到。 遙隔百多丈,黃馬也自停下,兩人遙遙對視,皆可見彼此細微神情。 “汪揚?!?/br> 看著老熟人,蕭戰(zhàn)冷笑:“你不在神風臺伺候你家主子,怎么跑到這塞外邊疆來了?” “蕭兄說話,還是如此不留情面。” 汪揚也不惱怒,目視極遠處的軍帳,笑道:“只是可憐蕭兄一大把年紀,還要親自奔波于外,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坐鎮(zhèn)中軍,運籌帷幄?” “怕是這輩子,都不成了?” 咔嚓! 蕭戰(zhàn)捏緊長刀,虎目泛起寒光:“你想死嗎?!” “想死又如何?蕭兄的壽數(shù),難道還能超過汪某不成?” 汪揚似笑非笑,毫不留情的揭露對方的痛楚。 “看來,你真想死了……” 蕭戰(zhàn)冷然,刀出一寸,寒光乍現(xiàn),殺機畢露。 “蕭兄還是如此經不起玩笑。” 見其動怒,汪揚也不再撩撥,輕嘆一聲:“蕭兄當知汪某來意才是,十年了,不知蕭兄是否想好了?” “可笑?!?/br> 蕭戰(zhàn)回以冷笑:“通敵叛國,人所不容!老夫一生戎馬,怎可背此罵名?回去告訴你家主子,真要交戰(zhàn),不妨真刀真槍來戰(zhàn)。 動這些鬼蜮伎倆,又有什么意思?” “可惜了……” 見其嚴詞拒絕,汪揚略有惋惜,撥馬回轉,大笑而去:“大丈夫生居天地間,豈能郁郁久居人下?蕭兄,好自為之吧!” “久居人下……” 蕭戰(zhàn)攥緊馬韁,心中波瀾泛起。 這時,他突聽得遠處傳來駿馬長嘶之聲,驀然回頭,就見得自家族人,自極遠處驅馬而來,面色惶急,不惜馬力。 “嗯?!” 蕭戰(zhàn)心頭‘咯噔’一聲,撥馬回轉,只聽一聲尖銳馬嘶,駿馬倒栽,其上的族人飛奔而來,聲音惶急而慘淡:“族叔,公子,公子他,被殺了!” 第228章 魏正先! 轟! 似天上掉落驚雷。 荒原之上,一片死寂,千余精騎紛紛抬頭,望向騎乘龍駒的老人,空氣在此刻,好似都已然不再流動了。 龍駒之上,蕭戰(zhàn)的神情如冰,眼神中流出血一般的光芒:“你說誰死了?” 落針可聞,千人千馬皆低頭。 無形的氣勢在此刻彌漫,荒原上的草木好似都被壓低了頭。 那跌跌撞撞而來的中年人,臉色慘白無血色,聞言只是顫抖,幾乎連一個完整的字都說不出來。 他很清楚蕭青峰對于家族的重要,更知道這位族老,與之雖是叔侄關系,卻有父、師之情。 前者一向被這位從未半生戎馬,卻無妻妾子女的老者,視為衣缽傳承。 他來報信,都已然做好了被遷怒的準備。 “呵……” 吐出不明意義的字眼,蕭戰(zhàn)面無表情的合上了眸子:“我知道了。” 預想之中的雷霆之怒并未出現(xiàn),中年人驚愕望去,卻見那披甲老者緩緩撥轉馬頭,一抬手,千騎隨之動。 齊向著遠處綿延的軍帳,大營而去。 “族老……” 中年人張口欲言,就聽得秋風呼嘯,冷徹入骨的聲音回蕩開來:“著蕭長鋒緝查全城,待吾歸時,若無交代,自割首級,掛于城頭!” …… …… “大人?!?/br> 催馬追逐而前,黑甲小將滿腹擔憂。 作為最熟悉蕭戰(zhàn)的心腹,他知道,自家大人不發(fā)怒,就代表其心中的怒火已不可抑,發(fā)則要有人萬劫不復。 “老夫旁系出身,幼年喪父喪母,得大兄援手,才不至于餓死街頭。數(shù)十年來,深感其恩,對其獨子,也多有寵溺……” 龍駒之上,重甲之下,蕭戰(zhàn)的聲音中似有一絲疲累:“老夫要他諸事不理,學文習武,夯實根基,可他怎么就不聽?偌大家族,便有外敵,又怎么輪得一個小輩出頭?” 黑甲小將低著頭,聽著老者的訴說,心中則有些發(fā)寒。 “他私自聯(lián)系催命樓時,老夫就該打醒他,可當時總想著,他這些年被庇護的太好,也該站出來了……” 蕭戰(zhàn)喃喃自語,語氣莫名:“蕭慶,你說,老夫是不是錯了?” 黑甲小將咬牙:“大人,您一聲令下,卑職這就率精騎回轉天狼關,若不為公子報仇,必提頭來見!” “關外不穩(wěn),爾等怎可輕離?” 蕭戰(zhàn)搖頭拒絕:“五十多年了,無論是天狼王庭,還是大離王朝都早已恢復了!這兩家亡我之心不死,戰(zhàn)事重提,不過早晚的事情?!?/br> “汪崇岳此時前來,未必不是為戰(zhàn)事做準備……” 說話間,蕭戰(zhàn)有些意興闌珊。 三國之間,必有大戰(zhàn),這是諸多有識之士的共識,他深以為然,數(shù)十年來,針對可能的戰(zhàn)爭,做了不知多少準備。 這,本是他為蕭青峰鋪的路,可此時,好似沒了意義…… “那您……” 蕭慶面露擔憂。 軍中大將擅離職守,可是重罪,邊關大將,尤其罪重。 “我?” 蕭戰(zhàn)自嘲一笑:“自是去見見咱們那位大將軍。” …… …… 遠離軍帳十數(shù)里之外,一條大河之畔,有十數(shù)人垂手而立,望著拋飛出去的三枚漆黑鐵球。 轟! 轟! 轟! 火光四濺,泥沙齊飛,氣浪擴散處,草木為之彎腰傾倒。 方圓十丈,盡成焦土。 “天工院到底不是吃干飯的,這霹靂雷火彈,倒也有些意思,若大規(guī)模采用,軍中戰(zhàn)力又可提升不少?!?/br> 見得這一幕,垂手立于一旁的青年文士不由的點頭。 一旁,幾個刀筆吏在書寫著,記錄雷火彈的威力與殺傷,不時的搖頭晃腦。 “有甚鳥用?兩軍對壘,不及拋射出去,只怕已被神箭手射落,反掉進自家軍中了吧?” 一滿面虬髯的大漢卻是嗤之以鼻:“聽說這一枚‘霹靂雷火彈’造價就得十多兩黃金,若只為殺傷小兵,得不償失。對上高手戰(zhàn)將,又毫無用處。 實在是雞肋,雞肋!” 幾員戰(zhàn)將皆是點頭,表示贊同。 這雷火彈看似威力不俗,可也只是對常人而言,對于換了血的武者而言,起爆的速度著實慢了些。 十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