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界第一因 第276節(jié)
楊獄心中泛起念頭,眼前,就生出變化。 眼前的一切,又在以超越平常不知多少倍的速度,開始流轉(zhuǎn)。 楊獄心中一驚,卻不敢分神,凝神望去。 深山中,書生意氣風(fēng)發(fā),似要趕考而去,其人身材魁梧,武功也是極高,路途中勤學(xué)之余,也不少拔刀相助之事。 很快,他來到了一座恢弘繁華的城池之中。 “這城池……” 楊獄眸光一凝,眼前的一切,又為之定格了。 然后,那猛將兄,就自轉(zhuǎn)過身來,面色如鐵,不怒自威,眸光更好似霹靂也似,望向楊獄。 好似發(fā)現(xiàn)了他的存在:“某家,丑嗎?” 聲如洪鐘,音似霹靂。 “你看的到我?” 楊獄微微一驚,旋即發(fā)現(xiàn)異樣。 這書生不怒自威,可卻缺乏靈動,不似活人發(fā)話,更像是一道不甘的執(zhí)念。 他的發(fā)問沒有等到回答,又自顧自的開口了:“某家雍州終南人也,自詡文武雙全,可惜,因jian佞讒言,被以貌丑為由,狀元落選……” “鐘馗?!” 楊獄脫口而出。 同樣的貌丑,同樣的因丑丟了狀元,同樣的剛烈撞擊金柱…… 這讓他幾乎第一時間,想起了前世的一位鬼神來。 魁星…… 這是巧合? 還是…… 楊獄的心頭劇震,這未免也太巧了些吧? 似是沒有得到回應(yīng),這魁梧的猛將兄,一遍又一遍的說著自己撞柱而亡的過去。 “這便是你的執(zhí)念?” 楊獄回過神來,心情有些復(fù)雜。 樣貌,很重要。 無論前世還是今生。 只是,這就是前主的執(zhí)念? 未免也太…… “吾撞柱之舉,朝野震動。唐皇喚來御醫(yī),以秘丹救吾性命,并欽點(diǎn)某家為狀元……” 然而,這猛將兄話鋒一轉(zhuǎn),又打亂了楊獄的猜測。 “……” 楊獄一時無言。 他都懷疑面前這位猛將兄,是真能看到自己…… “吾戎馬一生,位極人臣,雖功高卻未蓋主,澤被家人,深沐皇恩,曾許下諾言,護(hù)我神朝山河……” 猛將兄喃喃自語著:“可惜,某家力所不能及,無法挽狂瀾于未倒,有負(fù)諸皇之恩!” “此為大憾!” “此乃吾之大憾!” 轟??! 猛將兄須發(fā)皆張,狂嘯一聲,就引得此方環(huán)境一片震蕩,似欲坍塌。 “你是……” 楊獄好似想起了什么,剛要開口,眼前的一切盡皆破碎,狂潮也似,將他徹底淹沒進(jìn)去。 …… …… 鄭長弓! 光影破碎之時,楊獄終于想起了此人是誰。 自秦至如今,三千年歲月更迭中,武圣多出于秦時以及近代,可在漫長的歲月之中,也是誕生過武圣的。 鄭長弓,就是其中之一。 雖因無傳承留下而不為人所知,但楊獄曾在案牘庫中看到過此人的記載。 可惜只有‘武圣長弓,其生于唐時,死于唐末,亡于武圣高甲?!@么寥寥一句而已,以至于他一時也沒有想起來。 呼! 也不知過了多久,楊獄才感知到外界的存在,沒有急著睜眼,還是先感知著暴食之鼎。 似是感知到他的意志,暴食之鼎上浮現(xiàn)出諸般文字:【場景:浮生戰(zhàn)場】 【身份:鎮(zhèn)軍大將軍,鄭長弓】 【吾身老邁,難扶將傾大廈,人心向背,似非人力可扶……】 暴食之鼎中,文字寥寥。 “大廈將傾,這就是他的執(zhí)念嗎?” 楊獄心中喃喃。 已知曉自己的處境,以及要做什么了。 呼! 再睜眼,眼前的景象又自變換。 入目所及,這是一間軍帳,兵甲皆有,案牘上,擺放著瓷碗,帛書,口鼻之間,盡是濃郁的藥香氣。 劇痛! 未及他多看,就有劇烈的痛楚涌上身來。 而隨劇痛而來的,是一股難以形容的無力,這不是重傷的無力,更像是大限將至,人近腐朽的老邁感。 “他將死了……” 楊獄心中一涼。 以這樣的狀態(tài)迎戰(zhàn)唐末那位亂世梟雄高甲? 開玩笑! 在青州時,楊獄曾幾度往返案牘庫,借閱了不少的書籍,其中除卻武功之類的秘聞,最多的就是關(guān)乎于歷史的。 此界的歷史,與他的前世很有一些相似之處。 秦前是亂世,秦皇大一統(tǒng),霸尊與漢皇爭天下……唐,也存在,且與前世一樣,是極為濃墨重彩的一筆。 在歷朝歷代中,都屬于頂尖的一批。 可不同處,也更多。 比如,唐末之時,亂世梟雄高甲起兵伐唐,一戰(zhàn),攻克唐都,自此,天下大亂了數(shù)百年之久。 鄭長弓,就死于其手。 “難怪鄭長弓不敵高甲,他的傷勢,已不僅僅是傷勢了,他這是大限將至了!這是神通之傷……” 楊獄苦笑著躺下。 正在他冥思苦想之時,帳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不多時,幾個披甲的青年匆匆進(jìn)來,單膝跪下,匯報著。 “高甲叛軍,已攻下都城,數(shù)十萬大軍,皆戰(zhàn)死!” “高甲傳書天下節(jié)度使,說,順生逆亡,似已率軍前來征討我等……” “諸位節(jié)度使人心惶惶,您的宴請,只怕,只怕……” …… 幾個小將的臉色都有些發(fā)白。 不甘而悲涼。 “……” 楊獄躺在床榻之上,久久沒有回應(yīng)。 這怎么應(yīng)付? 此刻的他,即便能勉強(qiáng)爬起來,可以原主的武功造詣,都無法在這種狀態(tài)下戰(zhàn)勝高甲,他又能如之奈何? 而即便能應(yīng)付此番攻擊又如何? 一個都城被破,皇帝流竄,天下人心惶惶的情況下,想力挽狂瀾,這難度,簡直突破天際了…… “這才第一步,就這般難?” 楊獄有些頭皮發(fā)麻。 難怪冀龍山得到道果這些年,才堪堪走到第二步,這道果煉化的難度,未免離譜了些…… 這可不止是一個高甲而已。 唐時的節(jié)度使,可比州主的權(quán)利大太多了。 幾乎相當(dāng)于青州六扇門、青州軍、州衙的總和,那可是真正的封疆大吏。 太平年月也就罷了,如今這個狀態(tài),都城都已然淪陷的情況下,這些節(jié)度使心思如何,那可只有天知道了。 “大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