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界第一因 第150節(jié)
“血?dú)庾兊酶鼮閮挫迮c靈巧……” 微微感應(yīng)之下,楊獄眼前就似浮現(xiàn)出體內(nèi)諸般狀態(tài)。 筋骨皮膜乃至于臟腑脊椎,都似變得靈動起來,整個人立身不動,卻好似隨時可以發(fā)力撲向任何一處。 就好似一只時時刻刻處于捕獵之前的下山惡虎。 “唏律律—” 未等楊獄細(xì)微感應(yīng),就聽得夜幕中傳來一聲駿馬長嘶之聲。 “這就追來了?” 楊獄眸光一冷,身子一伏一起,就竄入夜幕之中。 …… …… “誰?獵戶?山賊?還是……” 見得遠(yuǎn)處人影,王生心頭一緊,但思及身后的戒色和尚,微微一咬牙,還是催馬直撞了過去。 兩側(cè)皆是山林,小道有且只有這一條可以縱馬。 “這人是?” 王生瞧不見楊獄的模樣,后者卻將他看的清清楚楚,心中微動,自懷中掏出一幅畫像來。 六扇門的畫師不是黑山縣衙的畫手可比,自然畫出來的也不會是火柴人。 只是,單憑畫像認(rèn)人還是有難度。 不過,這畫像上還有著衣著、五官、以及氣息的描寫,對比之下,勉強(qiáng)有著四五分相像。 “這采花賊居然自己送上了門?” 楊獄有些驚詫了。 這任務(wù)他只是隨意接的,本意還是要引石婆子出城來,卻不想,自己還沒騰出手去尋他,他居然自己送上了門? 呼呼! 楊獄心念轉(zhuǎn)動間,催馬狂奔而來的王生心頭卻是一驚,又有些恍然。 這人,應(yīng)當(dāng)是馬主了? 眼見這人提劍挎刀又背弓,心中腹誹其不倫不類,卻還是隨手掏出一錠金子丟了過去:“這位朋友,在下有要事在身,這一錠金子權(quán)當(dāng)買馬了!” 話音回蕩之間,王生輕撥馬頭,微調(diào)了方向,直沖而去,但心中卻還是提著幾分戒備之意。 但見他結(jié)果金子,若有若思并未動手,方才松了口氣。 呼! 突然,一只白皙的手掌出現(xiàn)在他的眼前,以看似緩慢,實則快到了絕巔的速度,按在了奔行的馬頭之上。 “嗯?!不好!” 王生眼皮一跳,不假思索的折身而起,鷂鷹翻身也似飛騰而起,落向不遠(yuǎn)處的樹梢。 同時回望,這一看,瞳孔不由的劇烈收縮起來。 唏律律— 駿馬驚恐長嘶聲劃過夜幕。 “這人?!” 王生心頭狂跳。 一匹駿馬狂奔之力極為兇猛,但這不算什么,跨過第一關(guān)的武者,以硬碰硬也足以錘殺。 對于他來說,自然更不是問題。 然而,那看似不過十六七歲的少年人,單手一橫,那駿馬狂飆之力竟好似瞬間消失了! 不但他的身子不曾有絲毫顫動,就連那駿馬,也不曾被驟然逼停的反震所傷。 這人…… “阿彌陀佛!這位施主好大的力氣……” 伴隨著氣流呼嘯,抱著女子的和尚重重落地,遠(yuǎn)遠(yuǎn)看到這一幕的他,心中也是吃驚不小。 攔停奔馬不算什么,可如此輕描淡寫的消受了所有的沖擊力。 這少年人只怕力量遠(yuǎn)超過這駿馬狂飆了…… “和尚、少女、采花賊……” 一手捏著那錠金子,一手輕撫馬頭,楊獄冷淡的眼神中閃過怪異:“你就是那什么玉面镴槍王生?” “……” 如臨大敵的王生好懸沒反應(yīng)過來,還是勉強(qiáng)回了一句:“江湖上的弟兄抬愛,起了個‘玉面銀槍’的諢號,這位兄臺換我王生即可!” “玉面銀槍……” 楊獄面色微冷:“你似乎還很自得?” 眼見楊獄語氣不善,王生心頭‘咯噔’一聲:“你是朝廷鷹犬?閣下如此武功,卻甘做鷹犬,不得不讓人扼腕嘆息……” “這年頭,豬狗是的多……” 楊獄發(fā)現(xiàn),自己連憤怒的情緒都沒了,心中僅有一抹厭惡與殺意涌起。 這些玩意,該怎么講道理? 放在前世,這種人是最受人逼視唾棄的廢渣,但在此世,居然還為自己扼腕嘆息…… 砰! 話音尚未落地,王生已驟然發(fā)力,內(nèi)息爆發(fā)將樹干踩成漫天碎屑遮掩目光,轉(zhuǎn)身就逃入夜幕叢林中,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 “施主手……” 戒色和尚面色微變,前踏一步,欲要說些什么。 但兩人的動作再快,也快不過楊獄。 幾乎是王生竄起之剎那,一道箭矢已然破空而出,穿過那漫天的木屑與黑夜,發(fā)出震耳的霹靂之音。 楊獄的箭術(shù)本就受限于弓與內(nèi)息,這兩個短板補(bǔ)上,這一箭的威力已比之前強(qiáng)了太多。 箭矢所過,空中竟有淡淡的痕跡留下,許久才散。 “?。 ?/br> 弓弦彈抖之聲剛自響起,遠(yuǎn)處林中已傳出凄厲如鬼嚎般的慘叫聲。 “一箭去勢,施主真真好箭術(shù)。” 聽得那慘絕人寰的叫聲,戒色和尚眼皮都不由一抖。 以這一箭的兇戾,那王生只怕半個大胯都沒了…… 可憐這采花賊如此輕功,偏偏撞在一個神箭手的手中,真真是…… “還可以?!?/br> 楊獄輕撫弓弦,不無滿意。 這口弓用的更為順手,不像劉文鵬那一張,還要擔(dān)憂力氣用大將其拉斷。 但即便是這張弓,也不足以完全發(fā)揮他的力量優(yōu)勢,但卻也是他目前所能接觸到的最好的弓了。 “……” 戒色和尚欲言又止:“施主,有句話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 “不知道,那就別說了?!?/br> 楊獄直接打斷,牽著馬走向箭矢所射之地。 這些和尚什么性子,他哪里不清楚? 廢話來廢話去,總還是那套他不愛聽的,索性,根本就不搭話。 “施主,師父交代我,要帶這王生回寺中剃發(fā)靜修,你能否?” 戒色和尚硬著頭皮上前幾步。 “剃發(fā)靜修?小和尚,你可知依著大明律,采花賊是什么罪行?” 楊獄冷眼回望:“尋常采花賊,閹割后處斬!如他這般積年慣犯,理應(yīng)閹割后腰斬! 一句話要帶他走,莫說你,阿彌陀佛來了也沒這個道理!” 說罷,拂袖而去。 “這……” 戒色和尚摸了摸光頭,低頭后退幾步:“是小僧唐突了……” …… …… “我被閹了,我被閹了,老子,太監(jiān)了……” 掙扎著逃竄,王生心如死灰,喃喃自語著,只覺無盡痛楚在心中翻滾,恨不得仰天長嘯。 痛苦。 絕望。 憤恨! 聽著身后隱隱傳來的馬蹄聲,王生顧不得流血如尿崩的胯下,咬著牙奪路而逃。 哪怕到了此時,他也絕不想死。 楊獄緩催著馬,手握長弓,掃視著山林。 雖沒看到蛛絲馬跡,但他確信,那石婆子定然追了出來,且極有可能就在這片山林之中的某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