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界第一因 第101節(jié)
“呼!” 楊獄雙眼微瞇,伸手一摸,卻摸了個空,箭都射空了。 “他沒箭了!” 獨臂悍匪心中念頭一閃,面色頓時更為猙獰,一聲咆哮,掌中長刀已化作一道銀白色匹練。 直斬向十丈之外,似因沒有摸到箭矢而有些錯愕的楊獄。 一個百發(fā)百中的神射手有多么兇殘,他被近身之后,就會有多么的凄慘! 這一刀之下,那獨臂悍匪乃至于從各處包抄而來的山賊頭目,好似已然看到了這個該死的神箭手的驚慌失措。 以及凄慘下場。 但下一瞬,他們心頭突然一跳。 只見,在那淡淡月光與刀光的映徹下,那神箭手的臉上沒有絲毫的驚慌失措,甚至于露出一抹淡淡的嘲諷來。 “什么?他還有后手?” 獨臂悍匪心頭一驚。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他這一刀已迸發(fā)了全身的內(nèi)氣,虎嘯鼓蕩,血氣沸騰,絕沒有收回的可能。 “呼!” 兇戾的刀光帶著森森殺意而來。 黃驃馬都幾乎狂躁起來,楊獄卻不慌不忙,將精鐵大弓掛在馬背之上,任由那刀光跨越十丈而來。 方才自腰間一抹! 鏘啷! 一聲刀鳴在夜空之中回蕩開來,森寒可怖的殺機猶如月光,頃刻之間已將四下籠罩。 那獨臂悍匪只覺心頭一寒,周身刺痛,好似被千百長刀同時抵住了要害。 前所未有的巨大危機感,登時在他心頭炸了開來! “什么?!” 獨臂悍匪目眥欲裂,卻什么都看不到了。 那一抹刀光猶如彎月般霸占了他全部的視角! 怎么可能?! 這一瞬,他心中涌起了莫大的震驚與駭然。 他的箭術(shù)近乎百發(fā)百中,強弓硬箭,百丈之內(nèi)可穿顱而過。 誰又能想到,他的刀法居然比箭術(shù)還要強! 嗤! 下一瞬,他的眼前一片血紅,耳畔沙沙之聲,似又鮮血拋灑。 “你真以為我只會射箭啊……” 重物落地,無盡黑暗降臨的那一剎那,他聽到了遠處傳來的怒吼聲,以及身前一道若有若無的冷笑聲。 噗通! 漫天血霧中,無頭身軀重重砸在地上,也好似砸在了所有人的心頭! 包括那光頭大漢在內(nèi),所有的山賊全都驚呆了。 除卻寥寥幾人之外,絕大多數(shù)的人甚至沒有看到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只覺老大拔刀怒吼而上,刀光一閃,已被斬掉了腦袋。 “怎么會?!” 一眾山賊只覺心頭發(fā)涼,身上徹底沒了溫度,望著那飄灑的血霧,好似傻了一般。 直至看到楊獄催馬而來,方才如夢方醒。 這一刻,就看出一眾人的選擇不同。 那光頭大漢揮舞著板斧,猙獰著撲殺而來,而其余人,則哀鳴著猶如敗犬般狼狽逃竄。 而更多的山賊,都被嚇破了膽,無頭蒼蠅一般亂竄起來。 鏘— 刀光將那板斧高高蕩起,余力不減的橫掠而過。 嗤! 斗大的光頭拋飛而起,鮮血飛濺。 楊獄筋骨舒展,跨馬揮刀,人借馬力,追殺而去。 人無膽氣不如鼠! 楊獄一人跨馬,數(shù)十個山賊哭喊著逃竄,竟沒有一人再有膽量回身與他廝殺。 一人一馬,一弓一刀而已。 …… “這位施主好生兇猛!” 望著狼藉遍地,血氣沖天的荒原,一頭戴斗笠,身著百衲衣的老僧雙手合十,低誦佛號。 “阿彌陀佛?!?/br> 瘦小的沙彌雙手合十,眼底卻有光在滾動。 “可惜殺伐終歸小術(shù),持戒方為大道!” 老僧察覺到了什么,微微搖頭:“素明,你可是認得這位施主嗎?” “弟子的俗緣,為他所斬。” 素明低聲道。 “這,便是你與他的緣法了!” 老僧微微一笑,道:“若此行尋得‘珈藍舍利’,為師許你尋他斷緣?!?/br> “萬般皆空,哪來的緣法?” 素明微微一嘆:“楊施主心有豪氣,自該縱橫恣意。弟子心中本無怨恨,何來斷緣之說?” 他面色平靜,心中卻是默然。 按著爛柯寺的規(guī)矩,若無楊施主,或許他就得親手斷俗緣了吧? “善!” 老僧點頭微笑:“此言大善!素明你果然有著慧根,或許此行,為師還要仰仗于你?!?/br> 素明雙手合十,面色平靜:“一切任憑老師做主?!?/br> 第086章 百無禁忌又如何? 夜幕之下,尸橫遍野,濃郁的血氣引得老鴉盤旋。 將這場堪稱屠戮的戰(zhàn)斗從頭看到尾的趙七等人冷汗直冒,只覺自己脊椎好似被人抽走了。 眼看著楊獄走近,無骨頭般跪在了地上:“楊,楊爺威武……” 鐵劍門的一眾人更是冷汗涔涔,心中又驚又悔又慶幸。 慶幸之前這兇人沒有兇性大發(fā),若不然,他們只怕尸骨都要被野狗吃光了。 “楊獄……” 囚車里,關(guān)山水死死抓著鎖鏈,心中盡是不可思議。 ‘四象箭!四象箭!他居然學(xué)會了四象箭!’關(guān)山水震撼難言。 他雖被穿了琵琶骨,可眼力還在,哪里認不出楊獄之前的箭術(shù)動作與劉文鵬如出一轍? 但這怎么可能?! 莫說劉文鵬根本沒有留秘籍的習(xí)慣,便是有,這才幾天,他怎么可能有這樣的箭術(shù)? 隨手卸掉面前幾乎崩潰的幾個山賊的關(guān)節(jié),吩咐趙七等人去打掃戰(zhàn)場,楊獄才走到那中年書生面前。 這伙山賊兇悍異常,比起黑山城之前的三十賊還要兇狠,若非他斬殺了那獨臂悍匪,只怕還未必會崩潰。 “呵,呵呵。哈哈哈!” 見得楊獄走進,那中年文士突然狂笑起來。 楊獄冷眼看著他,不發(fā)一言。 ‘他怎么不問?’中年文士狂笑了半天,見楊獄只是冷冷的看著他,登時氣短,咳嗽幾聲,臉色已很是難看了。 “不笑了?” 楊獄隨手提起殺豬刀,輕輕一拍,那文士面色已然漲紅成豬肝色,連連討?zhàn)垺?/br> “我只問一次。” 楊獄眸光微冷:“為什么伏擊我?” “我們,是,是因為長留山下了截殺令,說擒下你的,可以入伙長留山。不是我們要殺你,是,長留山!” 那文士心中發(fā)苦,不敢隱瞞,頹然說出前因后果。 一年多以前,長留山的一則聚義令在青州綠林道上傳播了開來,號召青州好漢齊聚長留商議前程。 可長留山也不是什么人都要的。 想要拜入長留山,必須要投名狀! 而這投名狀,包括著青州軍校尉、州府官吏,以及,包括黑山在內(nèi)的諸多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