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界第一因 第24節(jié)
楊獄只覺胸腔發(fā)熱,一口血噴了出來。 受此一擊,楊獄心中發(fā)狠。 他的手腕一翻,反手持刀,向著身前狠狠的一個橫拉,正割開了還要再撞的白衣人喉管。 繼而猛的向前一推! 噗! 猙獰的頭顱后仰落地,無頭的胸腔中噴出,足有一丈高低。 灑了一地,灑了一身! “死了……” 楊獄長長的吐出一口氣,胸膛一陣刺痛。 顧不得檢查傷勢,匆匆上前搜索,來不及去看,拾起那口短劍,就要離去。 兩人剛才打斗的動靜很是不小,只怕很快就會驚動巡夜的衙役。 “魏老頭斬首的手段,你學的倒是不差?!?/br> 夜幕之中,一道人影攔在了身前。 楊獄握緊刀劍,借著淡淡的月光看到來人,臉上不禁愕然:“王捕頭?!” 月光之下,來人一身灰黑色貼身短打,腰間挎刀,人高馬大好似鐵塔也似。 卻正是本該重傷臥床的王佛寶。 王佛寶目光冷凝,掃了眼地上的無頭尸體,才落在一身血跡的楊獄身上,聽不出話中喜怒:“這次人贓并獲,你有什么好說?” 第022章 外練筋骨皮,內(nèi)存一口氣 釣魚執(zhí)法? 見到王捕頭的第一眼,楊獄心里泛起這么一個念頭。 兩人打斗最多也就一盞茶的時間,在這深夜里,怎么可能來這么快? 但隨著王佛寶走近,他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為他聞到了極為濃重的血腥氣,甚至可以看到他臉上深深的疲憊。 他的重傷,不是假的。 王佛寶也不在意楊獄的如臨大敵,自顧自的走近,隨手提起血泊中人頭端詳了兩眼,才道:“這人也是換了血的人物,你能殺他,看來那老劊子手很看中你……” 對于楊獄,他自然是很熟悉的。 黑山城上千衙役,他親手安排的也就這么一個而已。 只是收錄他進衙門的時候,自己也曾稱量過他的骨相,體虛氣弱不說,筋骨也只一般偏下。 這才多久,居然到了這步? “魏師的確很好?!?/br> 楊獄不敢放松,肌rou緊繃,隨時準備跑路。 王佛寶在黑山城的名氣之大可止小兒夜哭,他哪怕?lián)Q了血,也不敢和他交手。 哪怕他受了重傷。 楊獄的冷靜讓王佛寶微微有些詫異:“你就不想說些什么?” “沒什么好說的。” 楊獄擦了擦臉上的血,沒有說話,只是握著刀劍的手又緊了幾分:“只是王捕頭受了這般重的傷,不好好歇息,大晚上的還要出來巡守,也是真的辛苦了?!?/br> “何止是今日呢?” 王佛寶放下人體,擦了擦手上的血,淡淡道:“自來黑山城,我就很少晚上睡覺了?!?/br> “是嗎?” 楊獄聞言冷笑:“只是內(nèi)城吧?外城,大抵你也是不會去的?!?/br> 聞言,王佛寶沉默了少許,才道:“人力有時盡?!?/br> 兩人都不善言辭,尤其是在這種情況下。 直到聽到有腳步聲匆匆而來,王佛寶才抬頭看了楊獄一眼,道:“你隨我來?!?/br> 楊獄猶豫了一瞬,也就跟了上去。 走過兩道街,又轉(zhuǎn)過幾個小巷,王佛寶停下腳步,推門而入。 “這是他家?” 楊獄心中想著,也只能硬著頭皮走進去。 “洗一洗,然后來屋里?!?/br> 王佛寶說著,臉上閃過一抹不正常的血色,一個閃身,進了房間。 換了血,楊獄的聽力極好,隱隱聽到一聲極為壓抑的咳嗽。 “他的傷,似乎真的很重?!?/br> 楊獄提了幾桶水,將身上的血跡洗去,走進滿是藥味的屋子。 王佛寶盤膝坐在床榻上,調(diào)整呼吸,好一會才睜開眼,道:“歇了三個月,也是時候上工了。明后天,去衙門上工,會有人帶著你去熟悉環(huán)境。” “上工?” 楊獄一怔:“上什么工?” 衙役,根本不是正經(jīng)的衙門中人,他只交了二兩銀子,就從名錄上勾了自己的名字。 若不然,他怎么也不可能這么久不去衙門。 “老楊的撫恤已發(fā),又歇了這三個月,還不該上工嗎?” 王佛寶又說。 楊獄這才恍然,他說的是老爺子的獄卒職位。 只是,獄卒也罷,劊子手也好,都非他所愿。 下意識的,他就想拒絕。 “凡武功修行,不外乎外練筋骨,內(nèi)存一氣。換血之后,你還知道怎么往下走嗎?” 王佛寶適時發(fā)聲,止住了楊獄拒絕的話:“我可教你一些?!?/br> “我……” 聽到這個,楊獄拒絕的話在嘴里打了個轉(zhuǎn),還是沒說出口。 他雖然今日才換血,但也發(fā)現(xiàn)了換血并沒有他想象之中那般脫胎換骨的變化。 似乎,還缺了某種步驟。 “武功修行,遠不是你想象的那般簡單。唯有換血,才算是邁入了武者的行列。” 看出楊獄的糾結(jié),王佛寶繼續(xù)道:“可換血只是個開始,如何強大自身,還需要別的法子。也就是常說的‘外煉筋骨皮,內(nèi)存一口氣’。 你既換血,魏河當回傳你‘服氣’之法,可外煉之法,魏河并不擅長,而我,可以傳你此法?!?/br> “外練筋骨,內(nèi)存一氣?!?/br> 楊獄咀嚼著王佛寶的話,沒有直接答應(yīng),而是謹慎詢問:“我需要付出什么?” 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他可不信這位黑山城有名的酷吏真是個大善人。 “頂替老楊,去大牢?!?/br> 王佛寶并未隱瞞,坦然道:“數(shù)月以來,牢中獄卒莫名死去數(shù)人,背后似有憐生教的影子,我想知道,他們想要做些什么?!?/br> “獄卒莫名死去?” 楊獄一怔,心頭莫名一寒。 莫非那白衣人之前跟蹤自己,也是想對自己下手,只是因為自己搬到魏老頭附近才放棄? 王佛寶也不逼他,等他思量。 片刻后,楊獄又問道:“憐生教到底只是外城的一個教派,怎么敢殺獄卒?就不怕被連根拔起?” “哼!” 王佛寶冷哼一聲,似是牽動了傷口,臉色一白,才道:“這不是你應(yīng)該知道的?!?/br> 他沒有回答,楊獄才心有了然,這事,只怕擺脫不了“官匪勾結(jié)”這四個字。 如若不然,區(qū)區(qū)一個外地教派,怎么能在黑山城迅速傳播。 不過,這王佛寶找上自己,只怕是因為他之前出城,死傷太多吧? 知道了緣由,楊獄權(quán)衡利弊,也只能答應(yīng)下來。 不止是因為王佛寶所說的武功,也是因為他懷疑這憐生教只怕早就盯上了自己。 “好?!?/br> 王佛寶咳了幾聲,從枕頭下取出一油布包遞給楊獄:“我的服氣法另有來歷,教你不得。但這門外煉武功,卻是我從一獨行大盜手中得來。 可以傳你?!?/br> “鐵襠功?” 打開包裹,掃了一眼,楊獄的嘴角就不由一抽。 真是樸實無華的名字。 “但凡外煉武功,無不從弱處著手,拳腳臂膀縱不練也是強處,可襠下,卻是人最為脆弱的地方之一。” 見楊獄臉色不好,王佛寶不由的搖頭:“連街上的潑皮,婦人都知曉這個道理,你莫非不明白?” “這……” 楊獄后退幾步,撿了個小馬扎坐下,如豆燈火下,打量了一眼這本武功秘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