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界第一因 第11節(jié)
“他,他是在跟蹤我?白衣,這人是憐生教的人?” 楊獄心中一緊,又有些疑惑。 他可從沒招惹過憐生教的人,他們怎么會跟蹤自己? 圖財?shù)脑?,自己身無余財,老爺子的撫恤對于其他人算是不小的數(shù)目,可憐生教哪里瞧得上? 古怪,古怪…… 楊獄心中轉(zhuǎn)著念頭,腳步一拐,離了牙行,也沒去北大街,不緩不慢的走著,卻是徑直來到了魏老頭的小巷。 敲響了門。 “吱吱吱—” 老猴旺財叫嚷著開了門。 楊獄進了院子,今天分外冷清,練武場上連一個人都沒有,只有魏老頭躺在搖椅上,半睡半醒。 “你可知,老夫為何要你去殺人?” 還沒踏入練武場,魏老頭的聲音就飄飄蕩蕩的傳了過來。 “不知?!?/br> 楊獄搖頭。 “看來,你還沒有發(fā)現(xiàn)?!?/br> 魏老頭半瞇著眼,搖晃躺椅:“任何一門武功被創(chuàng)造出來,都是開創(chuàng)者為了克敵制勝,甚至是為了殺人!” 楊獄走進兩步,撿了個小馬扎坐下,知道自己算是真正過關(guān)了。 “任何一門武功,都蘊含著開創(chuàng)者的精神、氣質(zhì),后人學(xué)習(xí),無形之中就會改變性格。” 魏老頭聲音不急不緩,娓娓道來:“一年前的你,唯唯諾諾,便是道旁的野狗,你也是絕不敢靠近一步,而一年后的現(xiàn)在,你卻敢夜殺人。” “這其中的改變,難道只是因為你喝了幾口馬尿不成?” “改變性格……” 楊獄心頭一震,有些恍然。 前世他就聽說過,本來內(nèi)向膽小的孩子學(xué)了健身、散打、拳擊之類的手段,就會變得膽大。 此時琢磨琢磨,不外乎是“身懷利刃、殺心自起”。 “老夫這輩子殺人不少,會的這點手段自然不會怎么良善,你算是個苗子,老夫不想毀了你,故而試探一二罷了。” 魏河伸了個懶腰,漫不經(jīng)心。 楊獄沉默一瞬,才道:“可若是我被人反殺,或是被捕快拿了下大獄呢?” “呵呵—” 魏河直起身子,目視楊獄,淡淡道:“自然與老夫無關(guān)。” 楊獄苦笑。 心中卻是越發(fā)篤定,這魏老頭絕不是個善茬。 “有什么想問的,就問吧?!?/br> 魏河打了個哈欠。 楊獄定了定心,問出心中最想知道的事情:“弟子想知道如何能夠‘換血’?!?/br> “既然過了這關(guān),你也算是老夫的弟子了。也罷,就為你多講上兩句……” 魏老頭略微沉吟,一招手喚了聲“旺財”。 那老猴在樹上發(fā)出“吱吱”叫聲,一溜煙竄進了屋子里。 “學(xué)武不外乎練招式,打熬身體,增長氣力,可這到底有著極限,就算是胡萬那樣勉強算天賦異稟的,力氣也不過一頭水牛?!?/br> 魏河接過老猴爪子里的黃紙,隨手一抖:“換血卻不同,那是真正的脫胎換骨!過了這關(guān),你才算個武者,內(nèi)外城也大可廝混了?!?/br> “脫胎換骨?!?/br> 楊獄聽得眼神發(fā)亮,猜測道:“這血該怎么換?難不成,是藥???!” “不錯。” 魏河略有些驚訝,點點頭:“尋常的手段根本無法觸及骨髓,要換血,自然要藥材輔助了。” 嘩— 說罷,他甩了甩手中的黃紙: “這是‘換血’的方子,老夫倒是可以給你一份,可你,又哪來的錢財去買藥材?” “吃土,可是換不成血的!” 第011章 萬物皆可進度條? …… 一墻之隔,內(nèi)外城的某些東西那真是天差地別,比如房子。 同樣一套帶院的小四合,外城只需紋銀十八兩,內(nèi)城卻足足需要六十三兩,磨了半天,也還是要六十一兩! 以他在衙門打雜的工錢,不吃不喝,也要四十二年才買得起! 哪怕是如楊老爺子那樣有編制的獄卒,不吃不喝也得六年才買得起這么一間小四合。 “車船店腳牙,無罪也該殺……老爺子的撫恤,可就花的差不多了?!?/br> 咬著牙從牙行出來,楊獄心痛的無法呼吸。 王捕頭送來的錢袋里有紋銀二十兩,且有一張五十兩面額的銀票。 這大大超出了衙門往年的撫恤,楊獄估摸著,要不是“三尺劉”良心發(fā)現(xiàn),那就是王捕頭說了話。 這筆錢很是不少了,可還是不經(jīng)花,買了房,就去了一大半。 “客官慢走,明個會有人將房契送去您那?!?/br> 牙行的人笑呵呵。 “得想個辦法搞點錢……” 收起票據(jù),楊獄心中盤算著。 “老爺子的撫恤金,只有十兩不到,我從王六那搜刮來的銀子差不多也就十兩出頭……” “別說老爺子的撫恤我一分不會動,就算用,加起來的這二十兩,也就夠二十次藥浴的藥材而已……” “聽魏老頭說,胡萬算是順利的,前后也至少買了三百多份藥材,真真要命……” “‘換血’到底如何強橫還不知道,可多有錢,我已經(jīng)知道了……” …… 心中默默盤算著,楊獄還是轉(zhuǎn)身走向了藥鋪,準備先準備一批藥材試一試。 按照魏老頭所說,換血可不是一蹴而就的,這是個水磨功夫,沒有捷徑可走。 快則一兩年,慢則三五年,只能一點點積累,且有著換血失敗的可能。 而且一次不成,百日功廢,三次不成,不但再也無望換血,而且會損傷身體經(jīng)絡(luò)…… “怎么全都漲價了?” 楊獄一臉rou痛。 柜臺后戴著小氈帽的藥鋪掌柜臉上閃過一絲不耐,還是壓著性子道:“還不是外城的事,也不知哪來的邪風(fēng),就這一個月,已死了二十來個了,用藥的人多了,可不得漲價嗎?” “已經(jīng)死了二十來個了?怎么會這么多?” 有買藥的客人驚呼一聲:“這,這該不會是瘟疫吧?” 在這個風(fēng)寒都會要人命的時代,死幾個人再正常不過,只是一個月就病死二十多人,未免有些太過驚悚了。 “那誰又知道?” 藥鋪掌柜一邊稱量著藥材,一邊隨口說道:“嫌貴就等上幾日,再過幾天,送藥材的商隊也該從順德府趕回來了……” “病還能等?” 那客人一瞪眼,利索的掏出錢買了自己需要的藥材。 “得盡快搬家了……”楊獄的心頭也是一沉。 他可記得婆婆中午說起你,他所居的那條小巷,可也有兩兄弟染了重病。 這要真是瘟疫…… 心中一緊,楊獄也不想討價還價了,掏出從王六哪里搜刮來的十兩碎銀,直接買了夠七八天使用的藥材。 匆匆出了藥鋪大門,向家里趕去。 日頭漸落,天色漸漸黯淡下來,楊獄腳步不慢,堪堪趕在了內(nèi)城關(guān)閉之時回到外城。 “小獄?怎么買這許多藥材?家里誰染了病嗎?” 轉(zhuǎn)過幾個街頭,楊獄正要回家,就聽到有人叫自己。 回身一看,幾個衙役正抬著一草席從旁邊小巷出來,后頭抱著一張小草席的,卻正是朱十三。 “你們先去吧,我和小獄說兩句。” 對著同伴說了一聲,朱十三小步挪了過來,同時惡臭鋪面而來,讓楊獄忍不住后退一步。 “這是?” 看著那草席露出的一角襁褓,楊獄臉色有些難看。 “唉。這家人也不知死了幾天,等鄰居發(fā)現(xiàn),尸身都臭了……” 朱十三臉色有些黯然:“這孩子,餓死也有好些天了……” 話到一半,朱十三已經(jīng)說不下去了,楊獄也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