釣系美人成為炮灰攻后[快穿] 第237節(jié)
明昕抿著唇,腦中混亂一片,幾乎沒有察覺到,輔助系統(tǒng)竟擅自為明煦安排了接下來一生的內(nèi)容。 他轉(zhuǎn)頭就走,卻沒有看到,大廳中央,原本冷漠沉默的明煦,在看到他身影的那一瞬間,原本暗沉的雙眼,忽地亮了起來。 旋即,他像是從一開始便沒注意到面前的少年般,徑直轉(zhuǎn)過身,朝著明昕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明昕并沒能走多遠(yuǎn),就被明煦追上了。 離開宅子在外生活一年之后,明煦學(xué)會了如何當(dāng)個正常的人。 于是此時,在大街上,他便只是悄悄跟在明昕身后,隨后,從背后牽住了明昕的手。 明昕卻沒有為明煦停下腳步,亦沒有理會他。 大狗終于有些不安了,他五指都探入明昕指縫之中,是極度親密而富有占有欲的姿勢,明昕終于不能再忽視他了,停下了腳步。 “昕昕?!泵黛汶p眼亮了起來,那張帶著冷意的臉,仿佛不要錢一般綻開了笑容來。 出于大狗的本能,即使沒有看到明昕的模樣,他也隱約察覺到明昕的心情并不好,雖然并不知道為什么,他還是冒著不像人的風(fēng)險,湊近了明昕身后,牽著明昕的手繞到明昕身前,將他整個人環(huán)在了懷里。 “我們回家好嗎?”低沉的聲音帶著幾分撒嬌的意味,“外面人好多?!?/br> 所幸現(xiàn)在他們正處在一個無人的角落,并沒有多少人意識到他們此時的模樣。 明昕卻許久沒有回答他的話。 明煦感覺出不對,他立刻將懷中的人翻了個面,將戴著寬大兜帽的正臉轉(zhuǎn)了過來。 兜帽掉了下來。 然而看清明昕模樣的明煦,卻頓時愣住了。 明昕竟是流淚了。 淺淺的淚痕留在明昕潔白美麗的臉上,就仿佛兩道刺眼的傷痕一般,扎進(jìn)明煦眼中。 明煦眼中的笑意,全部冷了下來,那張本身五官便極為深刻鋒利的俊臉,在毫無表情時,便顯得極為兇戾。 “誰欺負(fù)你了?”明煦幾乎是咬著牙,慢慢問道。 陰暗的怒火在他胸膛中流竄,在他的世界里,明昕的痛苦就是他的末日。 明昕并沒有聽清他的話。 輔助系統(tǒng)的聲音縈繞在他腦海之中,將明煦的聲音都壓倒了,淚水蒙住他雙眼,他更是看不清明煦的模樣。 “好吵。”他喃喃道。 眼中含著的淚水,卻從那眼眶中,如同落線珍珠一般,掉了下來。 周圍的聲音,忽然消失了。 眼中的淚水落下之后,他也終于看清了面前的人。 明煦低下頭,他的眼睛睜得很大,這樣的表情掛在他那張冷峻的臉上,會顯得有些滑稽,但他也清楚,明昕就喜歡他裝乖的模樣,于是這時候,他就裝作可憐的樣子,看著明昕,原本因為怒氣發(fā)冷的聲音軟了下來,“有什么在吵昕昕嗎?” 他是明昕最乖的小狗,明昕怎么會覺得他吵呢?明煦心中篤定地認(rèn)為,一定是別的什么存在,讓他的昕昕覺得吵了。 明昕卻沒有回答他的話。 他抬眼看著明煦,輕聲道:“明煦,你喜歡剛剛那個向你告白的男生嗎?” 明煦卻很疑惑,“那是誰?” 明昕抿了抿唇,換了個說法,“如果有這樣一個世界,這個世界沒有我,但有另一個人,把你救下來了,他治愈了你的全部,你也會喜歡上他嗎?” 明煦明顯沒有理解明昕的意思。 “怎么可能會有這樣的世界呢?”他低聲道,“我不可能離開昕昕的,我永遠(yuǎn)是昕昕的小狗,除非昕昕不要我了,否則我怎么可能會喜歡別人呢?” “如果我把你拋棄了呢?” 明煦臉上的表情,卻全部消失了。 有那么一瞬間,明煦臉上的表情,竟是顯得格外猙獰。 就仿佛回到了他還是斗獸場的“野狗”的時期一般。 然而很快,明煦就意識到,不能讓明昕看到自己的這幅模樣,于是他立刻就強(qiáng)行緩和了表情,速度快得像是錯覺。 他喃喃道:“昕昕,要拋棄我?” 像是不能理解一般,明煦一句話重復(fù)了好幾遍,“昕昕要拋棄我?昕昕要拋棄我?要,拋棄我?” 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明昕,像是在小心求證:“真的嗎?” 明昕極輕極輕的一句。 “嗯。” 幾乎是在這一聲落下的那一瞬間,明煦的臉色,就徹底沉了下來。 大狗是一條被斗獸場買去折磨的大狗,生命于他而言,不過是現(xiàn)在死和之后死的差別罷了。 直到有天,矜傲漂亮的主人把他買了下來。 他以為一切循著主人的話來做,就能得到永不褪去的寵愛。 無論是假裝成人類,還是和主人一起離開安全的小屋,他都做到了。 對于大狗來說,只要主人的一個握手,一個抱抱,一個親親,他便能為他的主人克服一切外難。 可現(xiàn)在,他的主人卻不要他了。 周圍的空氣仿佛一下子冷了下來。 明煦擁住明昕的力度,用力得仿佛要將自己融在他體內(nèi)一般。 最好是能夠融在一起,這樣,大狗就與他的主人再也不分離。 “不要拋棄我?!泵黛愕难劭?,一瞬間紅了起來。 “不要離開我?!?/br> “不要離開我?!?/br> 與此同時,屬于明煦的圓滿度,以rou眼可見的速度飛快下滑。 99%,89%,69%,39%,9%…… “不要離開我?!?/br> 明昕只感覺到自己正被明煦抱著在路上飛馳,除此之外,他什么也感覺不到。 再度睜開眼時,他已被明煦抱著帶回到了那間無人居住的府邸。 門窗上鎖,塑構(gòu)成一個封閉的世界,仿佛這樣,就能留住他一般。 明煦的進(jìn)度,終于以一個危險的趨勢,停在了1%。 將明昕關(guān)在這間屋子里,似乎為明煦提供了一點虛無縹緲的安全感。 除此之外,他還努力裝作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般,仍然為明昕做飯洗澡換衣,就連睡覺,也縮在明昕腳邊,真的就跟一條大狗一般。 他還不知從哪找來了一個圈狗用的大項圈,握著明昕的手,將它戴到了自己脖頸之上。 全部明昕教過的屬于人類的禮儀全都被他拋之腦后,當(dāng)狗的時候,明昕從來沒說過要拋棄他,可成為人了之后,明昕卻說要拋棄他了,于是明煦自作聰明地得出了一個結(jié)論——只要當(dāng)明昕的狗,就不會被拋棄。 他就如同狗一般蹲在明昕腳邊,脖頸被項圈勒著,以鎖鏈牽引著,落在明昕手里。 明昕拉著手中的鎖鏈,只輕輕一拉,明煦就被迫仰起了腦袋,脆弱的喉嚨露出,正對著明昕,那一雙眼也直勾勾看著他,“明煦,你要把我一輩子都關(guān)在這里嗎?” 明煦不是很理解他的話。 這哪里能叫作“關(guān)”呢? 在他眼中,這座府邸是他和明昕的愛巢,他這么做,不過是想讓明昕與他重歸過去在這里的生活罷了。 他說:“留在這里,一直陪伴著小狗不好嗎?” 為了留住明昕,他甚至開始自稱“小狗”。 明昕垂下了眼。 他那雙剔透的眼中,倒映著明煦的模樣。 他的小狗。 主神的生命幾乎與“時間”本身一般漫長,身為人類的明煦,也許在未來回望于此刻,明煦也不過是一片極細(xì)極薄的灰燼,風(fēng)輕輕一吹就碎去。 不僅僅是現(xiàn)在,在擁有意識的過去幾百年里,明昕就在不斷地經(jīng)歷這一切。 快穿局的任務(wù)者來來去去,有的得償所愿,有的釋然離去,卻始終無人會為高高在上的主神停留在快穿局之中,無人屬于他,他亦也從未屬于任何人。 既然要他高高在上,毫無情感,成為秩序的維護(hù)者,又何必讓他生出情感? “你在想什么?”腦海中的輔助系統(tǒng)的聲音漸漸恐懼了起來,“你是快穿局的主神,快穿局的一切都屬于你,你怎么會這么想?” 明煦恍惚間,像是聽到了什么,微微皺起眉頭,“什么聲音?” 他的昕昕明明沒有說話,他為什么會聽到說話聲? “沒有聲音?!泵麝空f著。 輔助系統(tǒng)在他的腦海中說了那么多,不過是想讓他回到快穿局中,繼續(xù)做他視終生平等的神。 他當(dāng)然彷徨過,可被明煦關(guān)在這里的這段時間里,他心中的彷徨之意,卻漸漸得到了釋放。 似乎意識到他的意圖,輔助系統(tǒng)在他的腦海中尖叫道:“主神大人,你不能和他在一起——!” 明煦皺起眉頭,他朝著虛空處亮出利齒,啞聲道:“不對,我聽到聲音了!” 他像守在明昕腳邊的守衛(wèi)犬般,朝著虛空處嘶吼:“就是你欺負(fù)昕昕嗎?看我怎么把你咬死!” 明昕眼中倒映著明煦猙獰可怖的神情,卻生不出一點恐懼之意。 腦海中的輔助系統(tǒng)終于不能再出聲了,它被丟回了快穿局。 他捧起明煦的臉,輕聲道:“好了,它不在了。” 明煦立刻收回了兇狠的模樣,他抱著明昕的大腿,手臂幾乎比明昕的小腿都要粗壯,臉上卻可憐巴巴的,“是它叫你拋棄小狗的嗎?” 明昕輕輕“嗯”了一聲。 “那你會……” “有可能會?!泵麝繀s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