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釣系美人成為炮灰攻后[快穿] 第202節(jié)

    那幾個準(zhǔn)備開門的學(xué)生,沒等來明昕的責(zé)難,反倒是得到了這么句無由來的話語,頓時都露出了茫然的神情。

    只不過,現(xiàn)在他們還沒把這個喜怒不定的老大的話放在心上,比起相信長相兇戾的明昕是好人,他們更偏向于此時被關(guān)在體育館里生死不知的殷雪鏡是個好人。

    然而,他們原以為會渾身傷痕昏迷在地上的殷雪鏡,卻是身板挺拔地站在體育館之中,聽到自門口傳來的開門聲,便下意識轉(zhuǎn)身望了過來。

    這一刻,門口的幾個學(xué)生,竟是感受到了比明昕身上還要更甚的壓迫感。

    細(xì)碎的黑發(fā)從額邊落下,搭在高聳的眉骨之上,垂落的陰影蒙住他黑沉的眼眸。

    蒼白的面孔與黑發(fā),淤青冒血的嘴角,凌亂卻仍是整整齊齊扣到喉結(jié)處的襯衫與校褲,機械擦拭著破碎眼鏡,妄圖拼湊出一副完整眼鏡的手,以及被鏡片碎片扎破指腹,而墜落的血珠,他就像是一幅拼圖,被無數(shù)碎片勉力拼湊而成。

    直至殷雪鏡戴上眼鏡,莫名凝滯的空氣,才終于流通開。

    終于有個人,忍不住擔(dān)心道:“學(xué)……學(xué)神,你沒事吧?”

    “昕昕呢?”殷雪鏡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問道。

    沒人摸得清殷雪鏡在想什么,但終究還是有人站出來,回答了他的問題:“他走了……走前還說,說我們以后不用再跟著他了……”

    “是嗎……”

    殷雪鏡垂下眼。

    “我也一樣,”

    “他也不要我了?!?/br>
    *

    明昕沒再去學(xué)校。

    他退了之前做老大時建立的群,更是沒再管那些被抓緊少管所的小弟。

    不論是作為晏明昕,亦或是作為明昕,他都覺得那些人是罪有應(yīng)得。

    而至于他自己,更是絕不能算作是無罪。

    他甚至差點因為一時暴怒殺了人。

    待在房間里的這段時間,明昕一直在不斷回想自己的過往。

    然而,他這幅頹廢的模樣,卻令同在褚宅中的另外兩個人心生擔(dān)憂。

    眼見他成績剛有起色,卻又不知為何頹靡了下來,褚云算是最著急的人了。

    為此,他甚至將公司的業(yè)務(wù)搬回家,時不時地就敲明昕的門與他談心,甚至幾度趁著送飯,闖入明昕房間中,試圖把人從一片混亂的房間中拖出。

    終于,在褚云表面冷淡實際擔(dān)憂的關(guān)心聲下,明昕終于愿意將步伐挪出房間,再從褚宅中挪出褚宅門外。

    但他卻并未如褚云所愿,回到學(xué)校里。

    他去了醫(yī)院。

    作者有話要說:

    殷狗的車還有一輛沒翻呢(誒嘿)

    殷狗(低頭作狗勾狀):昕昕我絕對不會騙你,欺負(fù)你,我甚至可以當(dāng)你的狗……

    昕昕(一臉冷漠)(抬手揭他底):你就放屁吧!

    殷狗(吐血)(堅持不懈):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

    昕昕(冷哼)(一腳把車車踢翻):你有個屁的機會!

    第172章 野草與菟絲子25(重修)

    明昕進入醫(yī)院之后, 便輕車熟路地走到了住院部。

    熟悉的病房里已經(jīng)有其他人住了進去,明昕并沒有進去打擾,而只是站在門口, 淺褐色眼眸停留在病床之上,即使躺在床上的已經(jīng)不再是那張熟悉美麗的面孔,他的眼中也仍顯出了幾分眷戀的顏色。

    然而他沒有意料到的是,躺在那張病床上的老太太,卻忽然轉(zhuǎn)過頭來, 和藹道:“孩子,在門口站了那么久, 應(yīng)該也累了吧, 要不要進來坐坐?”

    猝然被老太太溫和的聲音從回憶中拉出來,明昕卻不但沒有感到憤怒,反而是有些不安地退后了一步。

    “我只是剛好路過……”明昕半張臉掩在門框之外, 兇戾的眉眼現(xiàn)出幾分局促。

    “沒關(guān)系, 進來坐坐吧,”老太太卻溫和道, “剛好我女兒給我切了太多水果,我有點吃不完,你能不能幫我吃幾塊呢?”

    也許是她的勸說聲太過溫柔, 明昕竟是不知不覺間踏進了這間明亮的病房。

    然而, 在踏進病房門的那一瞬間, 他卻像是乍然從夢中醒來,退后了一步。

    然而老太太卻只看到了他進門的步伐, 便真的勉力起身去夠放在床頭柜的水果, 笑吟吟道:“這個梨啊, 又水又甜, 你吃了肯定心情會變好……”

    與她毫無陰霾的面容相反,她的手顫顫巍巍,支起的身體更是搖搖欲墜,仿佛下一刻就要從病床上滾下去。

    明昕心中一緊,幾步上前,將她扶住了。

    老太太還渾然不覺,還堅持不懈地指著桌上的水果,絮絮叨叨道:“孩子啊,吃一塊水果吧,很甜很好吃的。”

    明昕最終還是吃了水果盤中的梨。

    被老太太催著吃了第三塊,他便無論說什么,也不肯再吃了。

    也許是一個人有些無聊,老太太又拉著他的手,說了很多話。

    似乎是看出什么了,老太太并沒有問他,為什么剛剛站在門口,盯著病房看那么久,她只是道:“孩子啊,這個世界上,沒有什么事是過不去的?!?/br>
    “只要你無違于心,愛你的人,無論身在何處,都會保佑你的?!?/br>
    恍惚間,老太太生滿褶皺,卻又慈祥和藹至極的臉龐,似與記憶中那個溫柔的女人重合。

    直至老太太女兒回來,他才如夢初醒,從床邊的椅子上站了起來。

    老太太的女兒卻很抱歉,手忙腳亂地給他塞水果,“不好意思,我mama麻煩你了吧,她只是無聊了想找個人說話,這些水果就當(dāng)做是你陪她聊天的謝意,希望你能收下……”

    明昕的臉頰卻漸漸染上紅暈,也手忙腳亂地推拒,渾身上下唯有聲音還算是冷靜,“不用了,我也沒有什么事……”

    女人異常堅持,明昕推拒不過,只能躲避著急急退出病房,正在此時,病床上的老太太還在女兒背后朝著他笑道:“孩子,下次再來啊,下次我請你吃其他水果?!?/br>
    明昕的臉卻徹底紅透了。

    他逃跑一樣,離開了住院部。

    走廊上路過的人臉上都或多或少地帶著點倦容,過去的明昕也是其中一名。

    現(xiàn)在他走在其中,不知為何,心中卻是漸漸平靜了下來。

    仿佛正如那個老太太所言,那個已不在人世的人,就正在他看不到的世界,默默保佑著他。

    不知不覺間,明昕走到了門診導(dǎo)診臺前。

    在工作人員的詢問聲下,明昕神情冷淡,臉頰處的紅暈卻漸漸延伸開,甚至染上他的鎖骨。

    “請問,在哪里可以看男科?”他終于突破了內(nèi)心的障礙,低聲問道。

    ……

    寂靜的出租屋。

    殷雪鏡將原本放在衣柜中,屬于明昕的衣服都放在了床上。

    盡管如此,卻依舊阻擋不了另一人的氣味的喪失。

    正如那人毫不留情離去的背影。

    似乎做好了與他一刀兩斷的準(zhǔn)備,于是甚至沒到出租屋中,收回自己的東西。

    殷雪鏡還戴著勉強修復(fù)的金絲眼鏡,然而破碎的鏡片卻再也無法恢復(fù)原狀,饒是如何粘合,也難以除去鏡片上的裂痕。

    更換的新眼鏡孤零零擺在桌子角落,不受其主人的憐愛,眼鏡店的老板見殷雪鏡模樣凄慘,便只多收了他一百,便為他更換了一副一模一樣的新眼鏡,然而這幅新眼鏡到了殷雪鏡這,卻成了被冷落的那個。

    正如此時的他自己。

    殷雪鏡原以為,他能將那一株野草,養(yǎng)成自己的菟絲子。

    為此,他機關(guān)算盡,甚至于試圖算計人心,卻不料,人心恰恰是這世上最難算計之物。

    野草失去了他,猶然野蠻生長,以至于生長成他所無法見證的美麗模樣,而至于他,卻在頹廢中漸漸消沉。

    殷雪鏡忽然睜開眼。

    漆黑的雙眼,處在陰暗寂靜的出租屋中,顯得空洞陰郁異常。

    薄唇開合,無聲地呢喃出了那兩個字,“昕昕?!?/br>
    只有在念出這二字之時,他那像是被剜去了一塊的內(nèi)心,才會有一絲波動。

    他絕不能失去明昕。

    *

    褚心在學(xué)習(xí)上的天賦不算是很強,全靠著勤奮把成績拉上來,可到了高三,哪怕是不喜歡學(xué)習(xí)的人,也會象征性地努力一把,褚心的成績本就只能算是中等偏上,又沒了唯一的優(yōu)勢,壓力便一下子重了起來。

    期中考之后,發(fā)現(xiàn)自己沒有退步之后,他才終于稍微松了一口氣。

    然而,這口氣卻也并沒有松多久,很快,褚心便又憂慮起了另一個人的事——那便是明昕。

    也不知道是發(fā)生了什么,明昕忽然不來學(xué)校上學(xué)了,還每天把自己鎖在房間里不出門。

    雖然在哥哥的勸說下,他終于愿意踏出褚宅,可在學(xué)校里,褚心卻始終沒見到明昕的身影。

    褚心在心中想著明昕可能會去的地方,充滿了憂慮。

    他上完廁所,站在盥洗臺前洗手,過于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甚至沒有注意到,不知何時走到自己身旁的人。

    直至他的視線不經(jīng)意瞥向貼在墻上的鏡子,透過鏡子,與身旁的殷雪鏡撞上了視線。

    每一次看見殷雪鏡,褚心總會緊張地僵住身體。

    之前是因為他暗戀殷雪鏡,在暗戀的人面前,他又是這樣性格的人,當(dāng)然會感到緊張。

    可這一次,他卻是因為尷尬而僵住身體的。

    他心知殷雪鏡曾被明昕欺凌過,他甚至親眼見過明昕是如何壓倒在殷雪鏡身上的……

    他心知殷雪鏡是被迫的,可他不僅什么也沒有做,甚至在此時,在受害者身邊,他居然還在為明昕而感到憂慮。

    就像是無意中成為了幫兇一般,褚心低下了頭,心跳又快又亂,下意識擰上水龍頭,躡手躡腳從殷雪鏡身邊離開。

    然而,殷雪鏡卻忽然叫住了他:“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