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非處的考核里是不出C以上的，這是人盡皆知的鐵律。在評級考試設(shè)立的幾十年的時間里，很少有這樣的特例出現(xiàn)，可以說是幾乎不存在。

    溫阮也以為是自己的眼睛看錯了，懷疑的伸手去摸了摸那個虛擬的電子屏幕，直到手指觸及虛無，直到系統(tǒng)音在耳邊再提醒一遍的時候，她才恍然間開始接受這樣的事實。

    大家都說，A級俯瞰眾生，B級風(fēng)生水起，C級平起平坐，D級唯唯諾諾，E級任人踐踏。在這里，擁有一副名器就像投了一個好胎，擁有開了掛一樣的人生令人羨艷。

    但溫阮沒有為即將可能到來的榮華富貴而心生喜悅，實際上，她現(xiàn)在有些懵，仿佛被人當(dāng)頭一棒。高等級對她而言，只有無邊無際的被關(guān)注，無論她身在何處。

    在學(xué)校里，讀書好的人不會大受關(guān)注，所以她才可以心安理得的去努力。這樣毫無顧忌的注視，只會讓她覺得害怕和緊張，就像現(xiàn)在這樣。

    所有人的目光如無意外的落在她瘦小的身體上，帶著好奇，羨慕，嫉妒，仿佛要將她的防備擊穿。

    系統(tǒng)音提醒：“B級導(dǎo)師樓作配對成功，請考生在原考位等待實cao評定?！?/br>
    她兩只手緊抓床板，試圖讓自己不要那么在意別人的眼光，拼了命的想要讓自己專下心。此時系統(tǒng)屏幕上，正在為她播放有關(guān)等級評定機制的逐項事宜，比這幾日在人前人后聽到的都要更為詳盡。

    性能力等級評定是源于數(shù)百年前的‘基因革命’。這場革命之后，人們在zuoai這件事情上的能力便有了顯著的區(qū)別，別說最后確定下來的A和E的區(qū)別，相鄰等級A和B都沒辦法達成所謂的性愛和諧，于是為了保證人類的長久繁衍，特別設(shè)立了性能力評定，為合適的等級異性提供找尋終生伴侶的機會。

    這樣的初衷在久而久之的傳承中變了味道，性能力的高低逐漸與人們身份地位掛鉤，那些不幸被評價為D、E的人，被上層階級各種欺壓、凌辱，被大眾厭棄，生活無盡悲慘。

    如此一來，等級評定的地位在人的一生中變得尤為重要，甚至妖魔化。

    就像她之前熟識的小蘭，預(yù)測天賦是還算不錯的B級。之后與社會人通jian，就是為了換取評定升A的機會。

    再后來，政府就推出了現(xiàn)行的等級保護措施，強制禁止越級zuoai，在等級評定之后，每個人的性器官上都會被裝上等級芯片，也就是被稱為‘銘牌’的東西。人們一旦與不同等級的人zuoai，作為懲罰之一，芯片等級高的會自動向芯片等級低的轉(zhuǎn)變。

    “評定者已經(jīng)就位，評定開始?！睓C械音忽然響起，喚回了她不知道飛到哪里去的思緒。

    從雙腿間的孔洞射到她胸口上的光線忽然被一抹高大的身軀遮擋住，她感覺到有人站在她的雙腿之間。

    評定考試的規(guī)則尤為嚴苛，原則上只有極大的等級壓制，zuoai雙方才能進行肢體接觸，否則在最終評定結(jié)果出來之前，除了性器官之外任何的觸碰都會被視作徇私舞弊。

    溫阮兩只小手緊緊攥成拳頭，雙眼緊閉，好像五感盡失，全身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雙腿之間，那個現(xiàn)在冷絲絲的地方。墻那頭的B級導(dǎo)師正在調(diào)解兩人之間的相對位置——為了兩人能夠更加順利的進行性交——伸手去摁一旁調(diào)解臺的控制按鈕，而后溫阮身下的鋼板床便會隨之上下左右的移動。

    “真覺得自己高貴了，還妄想升B?！笨礋狒[的人們開始冷嘲熱諷，和她的距離并不算近，但她就是能夠聽的一清二楚。

    “我賭這個叫的比我慘，B級的大rou是我們這種級別能夠消受的么？名xue必須要整整十八年的發(fā)育才能完成，她估計進來前好好整了一下屁股，要不然能拿個B！”女孩A繼續(xù)冷嘲熱諷，“zuoai這事就是要真本事，整那些花里胡哨的屁用沒有?！?/br>
    這兩人還在說笑著呢，溫阮那邊就出事兒了。

    她被這些聲音困擾的完全放松不下來，所以在下身突然有東西往身體里硬擠的時候，才會毫無防備的被那劇痛給刺激到，用盡全力夾緊著，想要把他趕出去。

    少女咬緊牙關(guān)硬忍著，同時忍不住掉下了一顆淚珠。

    誰也沒有想到她的評定這么快就結(jié)束了，就在男人低低的一聲怒吼中，系統(tǒng)音陡然出聲，阻止此間的一切：

    “注意！請停止一切評定活動。003438519考生溫阮，實際為處女，請考生到合適的考臺繼續(xù)完成實cao評定。在場導(dǎo)師請終止溫阮一切考評活動?！?/br>
    全場驚呼一片，所有人像看怪物一樣的看著她。系統(tǒng)音結(jié)束的一瞬間，卡在她雙手雙腳的枷鎖突然就松開了，她重獲自由。

    有些難受的抬手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等著床臺從另一邊退出的時間里，她慢慢支起了上半身，低頭恍然看見落在腿間的那一灘白腥，它散發(fā)著一股似曾相識的氣味，和小蘭身上的一模一樣。

    她好像能夠猜到這是什么，誠實且錯愕的往墻洞另一邊看過去。

    而后，只聽見他身上攜帶的系統(tǒng)和自己床頭的系統(tǒng)同時再次響起：“注意！003438519考生溫阮，第一次實cao評定結(jié)果已經(jīng)完成，配對B級導(dǎo)師樓作，zuoai時長1.5秒，尚未破處，性能力嚴重不符，經(jīng)考研組的統(tǒng)一決定，將003438519考生溫阮級別上調(diào)至A ?！?/br>
    萬里挑一。

    其實針對這種天賦，學(xué)校里也有專門的指導(dǎo)室，在分專業(yè)的時候很多人都會去做初步的評定，像有些行業(yè)，比如說娛樂圈，就有對等級考試的成績要求，最低都要A。只是因為溫阮鐘愛的藝術(shù)，與其無關(guān)，她才沒動過測試天賦的念頭，不管不顧的活到了現(xiàn)在。

    不敢有任何怠慢，她用內(nèi)褲將下身簡單的擦拭過后，直接將它丟棄在一邊的垃圾桶里，然后套上睡衣跟著工作人員往外走。

    一路上各種閑言碎語像臭雞蛋一樣砸在她的頭上，碰的她生疼。

    她從來沒有想過要羞辱任何人，只是她太害怕了，對于即將到來的未知充滿了膽怯。

    出了門，就看見星探們爭先恐后的圍了上來，不知道他們是從哪里知道的這些消息，她明明也是幾分鐘前才得知的結(jié)果，但是這些人如數(shù)家珍一樣直接把她的名字、信息全部說了出來，如狼似虎，兇于豺豹。

    她被嚇的一步也不敢向前走。女孩原本就生的矮小，站在人群中連天空都看不見了，那些有關(guān)名利的誘言更是要將她吞沒。

    A是什么？是她不想成為的人和事。

    工作人員領(lǐng)著她從人群中穿行，不過十幾米的路，她覺得自己仿佛走了一輩子，等到站定在那間奢華的‘旅館’門口之時，剛才為她送上祝福的老師才再次開口。

    “前面就是高級評定區(qū)了，祝你十八歲生日快樂，老師希望你一切順?biāo)欤附猿伞！?/br>
    是了，今日的溫阮才剛剛十八歲，才學(xué)會從書本里抬起頭，往塵世里投去怯生生的第一眼。

    她愣愣的看著透明玻璃門的里面的金碧輝煌，用力的吞咽了一口口水，心中的恐懼更甚，感覺自己的雙腳仿佛被粘在了地上，不能再往前多走一步。

    大門開啟，系統(tǒng)音恰到好處的催促她，每言每語仿佛都在邀請她，赴這一場看不到結(jié)果的盛宴。

    等到身后的門緩緩關(guān)上的時候，少女才來得及流露悲傷的情緒。

    “我不快樂。”嘴唇一抿，眼眶微紅。

    作為感性生物，女孩們一旦沉浸到傷感之中，是很難從中脫身的，等到她越想越悲傷站在原地硬是掉了幾滴眼淚出來之后，才意識到有人站在自己面前好一會兒了，連忙收住了自己的情緒，抬眼看去。

    是個個子很高的男人，長的很帥，下巴上輕微有些胡茬，衣服穿的也不算齊整，神情看起來十分頹唐，一雙黑漆漆的眼睛毫無神采，盯著她的時候不摻雜任何情緒。

    “哭完了么？”沉?xí)r身高一米八八，足足比少女高出近30cm的高度，雙手抱胸，冷靜的處理此間的混亂，也沒有主動的打斷她的自我沉醉，“哭完了就來做最后的評定，我沒那么多時間?！?/br>
    按照A級及以上的標(biāo)準(zhǔn)，要檢驗少女的級別，至少得耗費他一個半小時的時間。

    誰讓他是離這個考點最近且最閑的高等級者。

    沉?xí)r，十年前參加定級考試，級別S。

    男人的口吻很冷漠，讓人不容置喙，每次說話都嚇的溫阮忍不住渾身一顫。她在確定自己聽到的內(nèi)容都在腦子里認真的過了一遍之后，才輕輕的點了點頭。

    “跟我來。”男人雙手插在褲口袋里，等她回答后，轉(zhuǎn)身就直接朝里走。溫阮拔腿緊跟，盯著他寬大的后背，一眼也不敢亂瞟，仿佛要把那抹身影印在腦海里一般。

    “一會兒你在這里做破處定級考試，同時會進行全球直播，所以別瞎看，老老實實配合我。”沉?xí)r拿過放在桌上少女的資料，叮囑道。

    溫阮看起來有些不太明白他的意思，神情里充滿了疑問。

    沉?xí)r想了想，抬手給她指了指房間里已經(jīng)安裝好的八個監(jiān)控的位置，再次開口道：“無論你做什么看什么說什么，都會有無數(shù)雙眼睛在看著你?！?/br>
    少女雙手乖乖的放在腿上，臉上佯裝冷靜，但內(nèi)心里說不出的難受，一想到自己的身體會被那么多人看了去就止不住的胸悶，同時雙手緊緊的攥住了自己的衣擺。

    “我先問你幾個問題，問完咱們就開始，問題都很簡單，我問一個你答一個，沒有什么標(biāo)準(zhǔn)答案，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回答就行。在考試開始之前，除了與考試相關(guān)的要求你都可以提，我會盡量滿足你的。當(dāng)然我也能向你保證，整個過程中，不會有第二個異性觸碰到你的身體，確?？荚嚨墓焦！彪m然沉?xí)r的語氣十分的公式化，但他并不屬于分級考核的工作人員。這些是他開車趕來這個考點前，臨時問教研組要的章程，覺得那些亂七八糟的條款說起來麻煩，就改成了這幾句還算能聽懂的人話。

    溫阮低著頭看地，感覺到腿間涼颼颼的，那些粘在她yinchun上的黏膩還沒有清理干凈，想了想，開口問：“我可以先去清洗一下么？”

    男人翻看資料的手一頓，抬眼看了她一眼，不太明白她問這句話的原因是什么，出言拒絕：“這是考試，不是約炮。”

    “你不會介意的么？”女孩子說話感覺沒頭沒腦的，也沒什么邏輯。

    沉?xí)r放下手中的資料，神色無狀的看著她，直言：“不介意?！?/br>
    溫阮心里一團亂麻，也不知道該怎么和他說心里的想法，張了張嘴而后又閉了閉，抬頭看了眼攝像頭又縮回去繼續(xù)安安靜靜的坐著，這樣的話沒能再堅持往下說第二遍。

    男人見她這幅糾結(jié)的樣子，忍不住琢磨女人是不是都這么麻煩，深吸了一口氣，起身走到門口打開了房門，然后叫了她一聲：“給你十分鐘。”

    少女仿佛遇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的看著他，也不知道是因為難過的還是開心的，眼眶又微微變紅，走過他身邊準(zhǔn)備出門的時候，很輕很輕的道了一聲謝。

    等她一切都準(zhǔn)備好，重新坐回到他面前的時候，男人才繼續(xù)正色的詢問道：“為什么說自己不是處女？如果不是你資歷尚可，會被剝奪評級權(quán)利的?！?/br>
    “我知道。”溫阮輕聲細語，那樣小的聲音真的就只有他一個人可以聽見，“我有點怕，所以不想做?！?/br>
    所以才選擇撒了謊。

    沉?xí)r頭一回聽到有人這么想，他遇見的那些女人早就丟失了羞恥之心，畢竟在這樣的一個世界里，就沒有什么是純粹的，也沒有幾個人能隨心所欲的生活著。

    “你知道什么是分級考試么？分級是給你們提供更合適的選擇，什么樣的rou配什么樣的xue，就像現(xiàn)在坐在你面前的我一樣，也只是提供給你的一個選擇而已，選擇權(quán)一直都在你手里?！背?xí)r看著她天真的樣子，努力回想了下自己十八歲的時候。一無所獲。

    這個解釋好像能夠說服她了，少女聞言認真的點了點頭。

    見她沒有其他的異議，沉?xí)r再度打開她的個人資料，繼續(xù)說道，“你的第二次評級為A ，上面的意思是，你要么被評為A，要么被評為S。但是破處評級是最嚴格的考試類型，你只有一次機會，選A還是選我？”

    他是S？溫阮遲鈍的腦子里冒出來的第一個念頭，是她下意識推斷出來的一個，與自己毫不相關(guān)的結(jié)論。

    “S是什么？”溫阮把他的話重新捋了一遍，才意識到這里出現(xiàn)了之前從來沒有的‘S’級，忍不住發(fā)問。

    “就是比A再高一級?！背?xí)r可以理解她的困惑，畢竟只有他一個S。像他這種例外，很少有人會把它當(dāng)做真的存在。

    “S?！睖厝羁戳丝囱矍暗乃窒肓讼雱偛耪驹陂T外迫切尋找A的那群星探，堅定的回答。

    沉?xí)r一時間有些啞然，覺得自己應(yīng)該再解釋點什么，于是又補了一句：“你上次評級是A ，如果你實際上是A，結(jié)果就是被我干廢，最后直接從評分體系里剔除，我再問你一遍，選A還是選我？”

    溫阮并不在乎考試的結(jié)果，做選擇的理由也很簡單，和A比起來她覺得，眼前的S更想讓人親近，況且如果被廢了，聽上去更好。這么想著，她堅定的再重復(fù)了一遍：“S?！?/br>
    沉?xí)r定睛看了她一眼，直言：“準(zhǔn)備脫衣服吧，五分鐘之后開始破處評級考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