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染世俗,吃烤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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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樓時唐前沒乘電梯,她沿著樓梯一級一級的往下走,老梁沒錢了,連帶著他的公司都要去申請破產(chǎn),年前準(zhǔn)備的戲開不起來了,她留出來的時間又空出來,到哪里能去談成馬上就能接上的戲…… 不知不覺已經(jīng)走到三樓,再往下便全都是玻璃墻,外面一覽無余,圍著密密麻麻的記者,王瞳跑上來,一把將她推進了樓梯間。 “等會,等到晚上再下去,外面人太多,不能讓他們拍到你。” “新戲又吹了,怎么辦啊?!碧魄翱吭趬ι先鰦傻膯栔?,表情上卻看不到任何著急。 “剛才在車?yán)锏饶愕臅r候我?guī)湍懵?lián)系到了單崖淇導(dǎo)演,他最近開了個新戲,還是個文藝片,明天你去跟他吃個飯,聊一聊,就能定下來。” “他拍戲一部能拍三四年,這后面的時間都要重新規(guī)劃?!?/br> “先把這幾個月打發(fā)過去,空閑的時間,接兩部綜藝補一下吧,事情太突然了,而且你要有心理準(zhǔn)備,這一個公司被查了,接下來一批公司都要被查,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公司開始補了,大家的資金都難嘍?!?/br> 唐前盯著王瞳跑出了汗的側(cè)臉, “……你有去按時交稅吧?!?/br> “想什么呢!”王瞳伸手扭了下她的鼻尖,嚴(yán)肅的臉終于笑起來。 “這一天天的,真是不消停?!?/br> 樓下的記者久久圍著大樓不離去,唐前索性在空蕩蕩的樓里找了個沙發(fā)睡了一覺,單崖淇一向晝伏夜出,在夜色最濃的凌晨,兩個人找了家小酒館,一直喝到天亮。 老單還是從前那樣,世俗眼中標(biāo)準(zhǔn)的藝術(shù)家做派,留著半長的頭發(fā),微微卷,下巴上有胡茬,叼在唇間的煙燃燒的火也是輕微的。 他半仰著頭,總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也不常笑,兩根手指捻著酒杯,唐前都快吃飽了,他才咽下去一口飯。 但這也是她能和他合得來的原因,他從不管別人做了什么。 一家只在晚上營業(yè)的小酒館,搭配著清淡到?jīng)]有味道的小菜,店主自己釀的酒,整間屋子里都飄著酒香,只有今天,靠著窗子的那一張桌子上擺滿從隔壁店里買來的烤串。 唐前左右開弓,把中午晚上沒吃的都補回來,等到桌上只剩下一堆竹簽,單導(dǎo)終于開口, “春天的黑夜,看不見人,欲望,和她交纏,但又不僅僅是欲望,你想要什么,其實不寫在眼睛里,寫在你的身體里?!?/br> 他仰頭干了那杯酒, “有時,你想要什么,你自己都不敢承認,就交給欲望吧?!?/br> 男人站起身,瀟灑的轉(zhuǎn)身離開,只留下一句, “周日開機,吃的胖點再來?!?/br> 唐前放下竹簽抓著手機去結(jié)賬,跑到店外時又站在黑夜里笑。 她又忘了,單導(dǎo)沒車,只能站在路邊等。 “走吧,我送你回家?!?/br> “不用,車要來了?!?/br> “你看看現(xiàn)在幾點了,天都要亮了,人家司機也要休息的,走走走?!?/br> 她拉著他的胳膊往停車場走,他還挺有原則,掙脫開, “你喝酒了,不能開車。” “我?guī)Я怂緳C啊,快點吧我困了?!?/br> 唐前一手抓著沒穿上的外套,一手朝他伸過去,手指勾起來,朝他搖晃。 單崖淇像是著了迷一樣順著她的方向走過去,路過她的身體時撂下了一句, “資本家。” “那你別和資本家合作啊。” 她把外套朝他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