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償還
榮昱晚上吃的還是雞蛋羹拌飯。 蘭婭原先想多留一些時間,想到后續(xù)的工作,還是該走。 簡山那里有一塊大蛋糕。 她也想過不爭不搶,顯然為了邵若蘭后續(xù)的生活,她還是要出面多做些事情。 這筆錢其實只要她開口,榮昱就是破產(chǎn)都要還給她。 只是她不愿意開口。 保姆做了香菜拌牛rou,蘭婭喜歡,讓保姆多打包了一份帶走。 邵若蘭似乎又接受了那貓,抱著貓在后院吹著晚風(fēng)。夏夜山里的晚風(fēng),總是清爽,讓人輕易忘記疲倦。 浸泡的酸菜還沒泡好,先前的太酸,沒法吃。 “您下回來,提前跟我說,我給您做好。” 蘭婭應(yīng)下,“不送了,一會您把院子里東西收了,過兩天我再來?!?/br> 走出大廳之前,蘭婭再次叫了人,“阿姨,我媽不能見任何人,我說的?!?/br> “好的?!?/br> 蘭婭端著打包盒走出大廳,將門帶上。 榮昱還站在院子里,看著緩緩變成深藍(lán),生出好幾個層次來的天。 “你不走?” 男人回頭,看她拿著打包盒,也沒拿別的東西。 “為什么不愿意簽字,想我還一輩子,終身虧欠?” 蘭婭沒應(yīng)聲,摸出車鑰匙往院子外面走。這山里開不上來車,不知道榮昱怎么找上來的。山腳下有人攔著,登記過的車才能走另一條路開上山,榮昱沒登記,自然是上不來的。 她今天也沒把車停在院子里,是停在了半山的廢棄停車坪上。 這個岔路口往東拐是一處野山,總有人來這里溯溪漂流,至于能不能生還,無人知曉。 男人跟在蘭婭背后慢慢走著,生怕說多了話要被拋尸山野。 蘭婭帶著她走到了那塊停車坪,男人恍然,“難怪我上不來。” 蘭婭切了聲,坐進(jìn)了駕駛座,將東西都放在副駕駛上。 榮昱站在副駕駛的窗外看了眼,默默拉開后座進(jìn)去。 “你的車停在山腳了?” “嗯?!?/br> “應(yīng)該已經(jīng)被拖走了,明天找人幫你找車吧,送你回家。” 榮昱覺得好笑,似乎離開了那個院子,這個女人又變得好說話了起來。 明明她才二十歲啊……不知道她這二十年怎么過的? 等等,她說,是二十五年? 榮昱滿頭霧水,可是他幾乎什么都沒查到,他翻遍了整個老水東,都沒有翻到相關(guān)證據(jù),獨獨調(diào)了公路監(jiān)控才找到她。中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他一概不知。 “蘭婭?!?/br> 沒回話。 “點點今天不在家?!?/br> 蘭婭透過后視鏡看了男人一眼,照舊沒回話。 晚高峰的點,國道開始堵車,城際高速更是堵成了紅圈。 蘭婭有些不耐煩,扭開了交通廣播,電臺正好在播放王菲的償還—— 償還過 才如愿 要是未曾償清這心愿 星不會轉(zhuǎn) 謊不會穿 因此太稀罕繼續(xù)相戀 …… 蘭婭一邊敲著方向盤,想著家里新到了束縛帶,這次可以把榮昱綁起來了。 像上次他把她綁起來一樣。 也許哪天她想開了還是會繼續(xù)與他發(fā)生關(guān)系,也許哪天沒想開還要再殺人她也會對榮昱下手。 都是說不準(zhǔn)的事,但是今晚折騰榮昱是定數(shù)。 前方的車河開始挪動,她原先在書房的落地窗看過這景致,臨江路要往江心島的人也多了去了,也就是臨江就沒幾棟樓適合停飛機(jī),不然說不準(zhǔn)有多少人也要飛著上下班。 “蘭婭。” “說?!?/br> “如果你覺得錢不夠,我再加,你想怎么翻倍,還是有別的條件,都可以。” 蘭婭盯著后視鏡,“好啊,我就一個條件,你這輩子不許見邵若蘭,不許靠近她?!?/br> 男人明顯不認(rèn)可這個條件,悶聲閉了口。 是啊,如若他有心思,怎么會幾十年都找不到一個人? 也就是他一直在逃避,才有了今天。 suv在國道上挪了三個小時才挪近鑾景,蘭婭開得還算穩(wěn)當(dāng),打算從地下車庫直接把人帶上樓。 電梯門關(guān)上的順間,男人刷了門禁卡,將她逼在角落。 一切似乎回到了他們相遇的第一天,又完全不像。 “蘭婭,人,我不見,錢,照樣給。你不是想我欠你一輩子嗎?從今天開始,今天給你打一萬,明天給你打兩萬,持續(xù)到我死,可以嗎?” 蘭婭勾了勾嘴角,“你真當(dāng)我是要錢?” “五萬,照舊指數(shù)翻倍。” “成交?!?/br> 電梯很快抵達(dá)十九樓,蘭婭剛進(jìn)門就被摔在沙發(fā)上,隨機(jī)轉(zhuǎn)換了位置。 榮昱被按在沙發(fā)上的時候整個人都愣住了,這是她該有的力量嗎?或者他從來沒有了解過她。 他從來沒有了解過從他生命中過路的兩個女人,更沒有真正認(rèn)識過她們。 點點的牽引繩還掛在邊上,蘭婭隨手扯過將榮昱雙手背在身后綁起來。 “我下樓拿點東西,您就這樣待著吧?!碧m婭俯身,湊過來盯著男人的眼睛,“對了,您大人有大量,應(yīng)該不會因為這些小事在工作上跟我過不去吧?” “不會?!?/br> 蘭婭拍了拍手,將男人扶正跪好,“在這里乖乖等我?!?/br> 兩人對視,榮昱試圖湊過去吻她,未果。 蘭婭看著他的眼睛,一步一步往后退,眼中那樣絕決。 榮昱追著她的目光,心中閃過很多危險的想法——如果這就是永別呢? 她還會回來嗎? 要等多久呢? 房間里并沒有時鐘,不知道蘭婭綁了什么結(jié),只是一根用久了的狗繩,都把他捆綁成這樣不能動彈。 窗外看不出什么,他的雙腿也被折過去綁著,絲毫沒有解題的辦法。 他默默數(shù)著數(shù),像訓(xùn)練點點等待食物那樣訓(xùn)誡自己。 只是他在等的是蘭婭,是他近期的炮友,是他的親女兒。 往事與舊人隨著默念數(shù)字的增長在腦中飛快盤旋,屢次打斷他的記憶,讓他屢次重新開始。 完全不知是第幾次從零開始,蘭婭按了指紋鎖進(jìn)來。 她提著一個帆布托特包,里面鼓鼓囊囊裝著什么,身上的衣服也徹底換掉了。 是套紅絲絨的兔女郎情趣內(nèi)衣。 “倒是挺乖?!?/br> 蘭婭在他眼前的茶幾上坐下,翹著二郎腿,與榮昱對視。 “剛剛在想什么呢?” “怕自己死掉?” “在想點點,還是在想我?” 男人低笑著,“怎么總是跟她爭風(fēng)吃醋,就是一只小狗?!?/br> 蘭婭不輕不重說著,“對,就是一只小狗,所以才會忘記自己以前養(yǎng)過貓,流浪貓而已,哪里比得上您精心挑選的大麥町?” “蘭婭,幫我解開?!?/br> 幾乎是懇求的語氣,他低頭,也沒看她。 蘭婭不應(yīng),他便往前挪了些,整個人直直跪在地毯上。 “蘭婭,乖,幫我解開?!?/br> 蘭婭努了努嘴,從托特包里摸出來一把美工刀,將他背后的繩結(jié)解開。 男人活動著手腕,只見蘭婭起身去餐廳拉過來一張椅子,“坐過來?!?/br> 榮昱瞇著眼睛,面對著她的命令,他更覺自己從來沒有認(rèn)識過她。 他一步一步走過去,剛在椅子前站定,便被她一把推得坐下。 這角度被她調(diào)得很好,剛好可以看見窗外的夜景。 榮譽(yù)的手再次被綁住,跟椅子背綁在一起。蘭婭拿出來一個眼罩,給他戴上。 “蘭婭,你想做什么?” “你管我想做什么?” 蘭婭給他戴好眼罩,整理好頭上凌亂的發(fā),在他腿上坐下,攀著他的肩膀湊過去咬他的下巴。 “榮昱,你如果不一輩子對我好,要下地獄的?!?/br> “你送我下地獄?” “可是爸爸,我已經(jīng)在地獄里了哎……你不打算來陪我嗎?” 他的視線里一片黑暗,明明給他調(diào)整了最好的視角,卻要蒙上他的雙眼,還要跨坐在他身上捻著他的rou莖。 薄唇忽然被撬開,男人有生之年第一次感到被侵略。 …… 或許來自地獄的魔鬼要開始用餐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