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沸騰的血
市一中的教導(dǎo)主任姓朱,是個油滑的中年胖子,別看他的官不大但在海川市也是個小小的風云人物,各種達官顯貴結(jié)識很多,因為一中是重點高中嘛····· 可即便是這種人物在面對今天到訪的一男一女時也露出了謹慎恭敬的態(tài)度,尤其是聽到“命案”這樣的字眼后那張紅堂堂的胖臉都白了好幾個度。 因為“孩子”他能呼風喚雨,同時也因為“孩子”他也能萬劫不復(fù)。 “程敏····” 老朱咂摸了一下這個名字后臉色一松。 “程敏啊,她確實是我們學校的學生,前幾天還真請病假來著,不過····她可能不是你們所說的死者,因為她已經(jīng)來上課了!” “哦?” 聽到這個回答沉介的語氣還算平靜但眼神卻跳動了一下,顯然是有些意外。 “你是說她現(xiàn)在就在學校里?” 老朱肯定的點頭。 “對,上午我巡視的時候還在班級里看到她來著。” 沉介身旁的宮雪接著問道。 “那你能把她帶來讓我們問幾個問題么?” “當然沒問題,二位稍等我現(xiàn)在就去。” 朱胖子給出肯定的答案后就起身離去,沒過一會就帶著小敏回來了。 小敏顯得很緊張,坐在兩人對面始終半低著頭。 宮雪開口問道。 “你叫程敏?” 小敏點頭。 “你前幾天請了一周的病假是怎么了?” “胃痛。” “那家里人帶你去醫(yī)院看過了么,醫(yī)生怎么說?” 小敏搖搖頭。 “我爸媽都再婚了就我一個人住,我就是普通的胃病,以前看過的,這次就在家里吃藥?!?/br> 這可憐的話語配合上她那副拘束畏懼的模樣也著實讓人心疼,就連宮雪都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頭頂安撫起來。 之后又問了兩個無關(guān)痛癢的問題后就讓她回去了,畢竟他們要找的是一具尸體而小敏則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至于壁畫上那死者復(fù)生的記載沉介還是不太能相信的。 朱胖子送兩人出去的時候還想著寒暄一下,只可惜他挑錯了對象,沉介和宮雪誰也沒搭理他····· 坐回車里沉介拿起那沓資料準備選擇下一個調(diào)查人選,然而宮雪平靜的說出了一句駭人的話。 “不用查了,就是她!” 這句話要是讓別人聽到肯定會驚掉下巴,可沉介卻平靜的很,甚至連查看資料的動作都沒停似乎是已經(jīng)預(yù)設(shè)過這個想法。 “不可能,這不復(fù)合常理,你依據(jù)什么得出的結(jié)論?!?/br> 沉介說的是反駁的話,可他自己都沒察覺他的話比往常多,這不僅是質(zhì)疑宮雪也是在質(zhì)疑自己,顯然他心里也傾向于這個結(jié)果。 “直覺?!?/br> 宮雪給出了這個答案。 直覺,沉介的一生之敵,哪怕他的直覺準的離奇,但他相信直覺不可能一直準確,自己不能只依靠這個來破案。 他有些僵硬的搖了搖頭。 “我們不能被自己迷惑了視線,調(diào)查案件邏輯和證據(jù)才是最主要的?!?/br> 宮雪也不反駁,而是從指尖處捻出一根發(fā)絲。 “只要做個DNA比對我們就能知道答案!” 路邊小吃店里,沉介和宮雪雖然坐在一張桌子,可兩人對彼此的態(tài)度還不及拼桌子的陌生人熱情,各點各的各吃各的,全程沒有交流,就連遞下紙巾調(diào)料這樣的行為都沒有。 回到尸檢中心時又到了晚上,前面的警局大樓都是漆黑一片,只剩下零星的幾扇窗戶亮著燈。 一回到實驗室宮雪就進入了工作狀態(tài),穿上了白大褂,并且從柜子里拿出了事先保存好的血液樣本。 沉介也沒離開,簡單的DNA比對只要三個小時就能出結(jié)果,他靠在實驗臺的邊上等待結(jié)果。 視線被裝在玻璃試管里的血液樣本吸引,也記起了和毒蛇研究中心朋友的約定,他把那只試管拿起看著里面黑紅色的血液問道。 “能給我一份樣本么,我拿給毒蛇中心的朋友分析一下。” 正在做準備工作的宮雪頭也不抬的回道。 “可以?!?/br> 可直到準備工作完成沉介也沒再說話,那只試管也沒有放下,宮雪不得不轉(zhuǎn)頭去看他,結(jié)果就看到他愣愣的看著試管問出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問題。 “人的血液還能自己升溫么?” “當然不能。” 沉介皺起了眉喃喃說道。 “可試管里的血液在升溫,而且很燙!” 似乎是為了驗證沉介的話,黑紅色的血液竟咕嘟咕嘟的冒起了泡就像被燒開了的水一樣。 “快把它放下!” 宮雪的聲音第一次不再平靜,但也沒那么驚慌只是語速稍快。 還不等沉介做出動作“啪”的一聲那只試管就在他的手心里炸開,里面的血液涂滿他整只手掌。 “先別動!” 就算在這種離奇緊急的時刻宮雪還能保持冷靜,她快速拿來另一只試管收集著殘留的血液樣本,之后才拿來酒精幫沉介清理干凈。 整個過程孤狼沉介反倒是像根木頭似的愣在那看著幫自己處理的宮雪,那對時刻都飽含鎮(zhèn)定的眼眸里第一次閃起了別樣的神情,也不知是欽佩宮雪的臨危不亂還是別的什么。 “你去衛(wèi)生間里洗一洗?!?/br> 說完宮雪就轉(zhuǎn)回頭觀察那些緊急收集起來的血液樣本,沉介也按照她的話脫下了沾染血液的西裝外套去到了衛(wèi)生間。 將一整瓶酒精打開,時刻準備著幫血液樣本降溫,可觀察了十幾分鐘都沒再看到那詭異的現(xiàn)象,既然如此宮雪也沒執(zhí)著,隨即又為DNA比對準備起來,可就在她要開始實驗時卻聽到衛(wèi)生間里傳來一陣陣野獸嘶吼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