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著看著岑湘，又揮揮手事示意她回去，瞧見她的背影消失在樓梯口，顧立然轉(zhuǎn)身要走。

    “顧立然！”叢笙直呼其名。

    他腳步未停，不再理會叢笙。

    出發(fā)的那天清晨，有點小雨。

    學校的北門口停著一輛大巴車，地質(zhì)院調(diào)研隊的十來個同學已經(jīng)坐在了座位上，靠近車門口的位子上，顧立然正看著手機。

    上來一個年輕的女老師，笑著同顧立然打招呼：“顧老師，這次和你們地質(zhì)隊一起真的太好了，不然我們社團又要單獨去找車了，真是謝謝你愿意帶我們采風的同學們一起……”

    “剛好大家都在一個地方，人多還有個照應(yīng)……”顧立然笑笑，又看了看窗外的雨勢，對司機道：“師傅，去2號女生宿舍樓下吧，社團有幾個女孩子就住那里……”

    “對，我們社團有一個獨臂的女孩子，她不太方便，麻煩師傅你去那里接一下她，這雨天，她打著傘沒辦法拿行李的……”

    大巴車已經(jīng)停在了岑湘的宿舍樓下，顧立然聽見女老師在給岑湘打著電話：“已經(jīng)在你宿舍樓下了，上來吧……”

    岑湘上車時，抬眼便瞧見了坐在車門口的顧立然，她差點一個沒站穩(wěn)摔了下去，還好顧立然眼疾手快，一把摟住了她。

    “小心點，坐過來吧……”

    顧立然扶著她，坐到了自己身旁的一個空位。

    車在高速上開著，社團領(lǐng)頭的女老師開始說著話：“我們社團的同學們，大家聽我說一句，這次去笠官山采風，正好碰上了地質(zhì)院調(diào)研隊一起去，所以我就去找了地質(zhì)院的顧老師。大家一起謝謝顧老師和地質(zhì)院的同學們……”

    “謝謝顧老師！謝謝同學們！”

    岑湘看著身旁的顧立然，低聲說了一句謝謝。

    他微微蹙眉，壓聲道：“你不許說謝謝……”

    岑湘看著他側(cè)臉微微彎起的嘴角，問道：“原來昨天你說的很快會見，是這個意思么？”

    顧立然不再說話，轉(zhuǎn)過頭佯裝看著窗外的雨。

    一路上，他們并沒有說很多的話，顧立然些許是有些顧慮，他要么倚在車窗睡著，要么刷著手機。

    高速上開了足有三個小時，終于停在了笠官山腳下還算規(guī)模不錯的一家酒店……

    一行人下了車，站在了酒店門口。這里的溫度有些低，岑湘一下車就裹緊了自己的外套，抬頭往遠處望去，是一望無際的云霧盤旋于山腰間，大霧，群山，天際。

    “你們自由活動吧，我們調(diào)研隊一會兒要開一個會……”顧立然說完，領(lǐng)著調(diào)研隊的十來個同學徑直去了酒店的小型會議室。

    “顧老師，晚上要不要大家一起吃個飯？”女老師提了出來。

    顧立然提著行李瞥了岑湘一眼，應(yīng)道：“不了，我們的會不知道要開多久，你們吃就好……”

    顧立然開完會從會議室出來，路過酒店的戶外廳，瞧見岑湘社團的一群人正在外面說話，看些好些熱鬧，他忍不住走了過去。

    岑湘坐在一群人之中，齊肩的短發(fā)，熟悉的外套，不過臉上多了些不一樣的笑，她看起來松弛而又自然，不像和自己在一起時的拘謹。

    顧立然一直隔著落地玻璃望著她，突然，那群人之間有個人發(fā)現(xiàn)了他。

    “顧老師？！”

    顧立然客氣得朝他們笑了笑，走到他們之中。

    “顧老師，我們在玩游戲，真心話大冒險，要不要一起？”

    顧立然搖搖頭，他是從來不愛玩這類游戲的。

    “你們玩吧，我一個快三十的人，就不跟你們年輕人湊熱鬧了……”

    “顧老師，您不說您快三十，我們大家都以為您跟我們一樣呢！”領(lǐng)頭的人拍著顧立然的馬屁，他笑了笑，還是拒絕了：“不了，你們玩吧……”

    他們便算了，不再強求顧立然，繼續(xù)著游戲。

    “現(xiàn)在到誰了？”

    “轉(zhuǎn)到了，岑湘！”

    聽到岑湘的名字，顧立然的腳步一下停住，轉(zhuǎn)身道：“我覺得，或許，我可以試試！”

    大家一下興奮起來，給顧立然騰了一個座位。

    “好，湘湘，真心話還是大冒險，你選一個……”主持人道。

    在見識到之前的人真心話的尺度之后，岑湘決定，一會兒若是自己抽中了，一定選大冒險。

    “大冒險~”

    “好，那就給你的微信置頂，打個電話，跟他說，我喜歡你……”支持人說道，看了一眼岑湘。

    “不好意思，我沒有微信置頂……”岑湘說著，為了證明自己沒說謊，還特意將微信聊天界面打開給他們看。

    “還真沒有……”主持人嘟囔著，又有了另一個點子，他拿出一副撲克牌提議到，在座的每個人隨意抽一張，如果抽中了和岑湘一樣的，或者是岑湘手中的牌的倍數(shù)，就讓岑湘對他說，我喜歡你，并且外加擁抱一個……

    在座的有十二個人，每人抽了一張。

    “開始亮牌，咱們先看看岑湘是什么數(shù)字？”

    “2~”

    亮了一圈，終于到了顧立然。

    是6……

    在座的人忽然開始起哄起來，岑湘在一眾人的圍觀之中不敢看他，可卻能清晰感受到顧立然的眼神望得她臉色漲紅。

    岑湘騎虎難下，對主持人說道：“我能現(xiàn)在換一個么？真心話可以么？”

    “湘湘，咱們游戲都進行到這兒了，可不能就這么算了啊……”

    “可是我……”

    在座的人前段時間無一例外都看過學校貼吧里的熱門，這次CP在眼前就能發(fā)糖，還不嗑生嗑死？

    顧立然定坐在那么兒，岑湘本以為他會說什么，可是他竟然一言不發(fā)，就這么直直坐著，她抬眼對上顧立然，竟然能從他的目光看出一絲淺淺的期待……

    “對不起，我做不到……”岑湘蹙著眉從椅子上起身，朝大家道歉，“不好意思，擾了你們的興致，回去之前，我請大家吃飯……我有點不舒服，先回房間了……”

    說完，岑湘起身朝屋里走去，顧立然臉色黑得可怕，看著岑湘的背影一言不發(fā)，一下子氣氛低到冰點。

    主持人剛準備說兩句活躍氣氛，顧立然也從椅子上起身：“抱歉，看來是我打擾了大家玩游戲，你們玩兒，我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