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記/重生之盛寵 第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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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家府上的?”她問。 “夫人,是睿王府送來的。”婢女笑道:“睿王妃得知?夫人這?幾日心情郁結(jié),請您去吃茶呢。” 戚婉月斥責(zé):“誰說我心情郁結(jié)了?我在自己家中不知?過得多舒坦!” “夫人莫怪,奴婢說錯(cuò)話了!” 戚婉月接過帖子看了看,往回走:“去準(zhǔn)備筆墨,我寫封回帖?!?/br> . “我不下帖子你是不是就想不起我來?” 睿王府花廳里,睿王妃與戚婉月坐在一處染蔻丹。 睿王妃看著自己的手,感慨道:“這指甲多日不修剪,倒是長得粗糙了?!?/br> 戚婉月道:“能粗糙到哪里去?左右還不是這?雙手么。” “虧你還是常染蔻丹的,居然說出這種話。指甲幾日不修剪,粗陋立馬就顯現(xiàn)了?!?/br> 睿王妃嘆了口氣:“這跟夫妻過日子也是一樣,隔一段時(shí)?日不維系,感情就淡得明顯。” 戚婉月抬眼,不解問:“你這話是暗喻我,還是暗喻你自己?” “都有,共勉吧?!鳖M蹂f:“你也清楚,府里不止我一人,西院那邊還住著個(gè)側(cè)妃。我們倆看似相處融洽,私下卻免不了要爭一爭。這不光是地位問題,也是臉面問題,若王爺隔幾日不進(jìn)我的屋子,保管不出半天,府上下人就得說我失寵了?!?/br> 她寡淡地笑了笑:“說?起來,我還真羨慕你跟宋缊白。他再如何糊涂,可心里只有你一人,對?你死心塌地。若換作旁人,有那么個(gè)野狐貍精在,指不定被勾成什么樣去?!?/br> “況且,那野狐貍精打著義妹的名頭靠近他,他心中本就對?李家有愧,又豈會(huì)設(shè)防?如今清醒過來,你總該給他個(gè)機(jī)會(huì)才是?!?/br> 戚婉月漫不經(jīng)心道:“他請你來當(dāng)說?客的?” “哪能呢?”睿王妃說:“我只是感慨人生苦短,當(dāng)珍惜時(shí)?莫留恨?!?/br> “這?些是我肺腑之言,當(dāng)然,也存著些惻隱之心。”睿王妃說。 “怎么說??” “那日阿黎哭著來府上找容辭,得知?容辭不在,又跑去御馬巷尋人。你是沒?瞧見,阿黎哭得跟只花貓似的,我瞧著實(shí)在不忍?!?/br> 提起自己的女兒,戚婉月心頭一軟。 她垂眼:“其實(shí)我也煩亂,再說?吧?!?/br> . 從睿王府出來,戚婉月徑直吩咐回國公府。哪曾想,馬車到了望廟街突然停下。 “怎么了?”她問。 “夫人,”車夫遲疑道:“姑爺來了。” 戚婉月拉開車門一看,宋缊白著了身素衣,筆直地站在車前。 “婉月,”他祈求地說:“我們談?wù)効珊???/br> 從睿王府去國公府經(jīng)過望廟街,這?條街因靠近護(hù)城河,較為僻靜。 戚婉月下馬車,跟宋缊白站在河岸邊。 “你想說什么?”她問。 “婉月,”宋缊白小?心翼翼道:“別生氣了好不好?我讓李秀蘭離開京城了?!?/br> 他臉上還留著上次在國公府被打的傷痕,再配上這?副神色竟是有幾分可憐模樣。 可戚婉月聽他說?這話就來氣:“宋缊白,你是什?么意思?言下之意你怪我肚量小?,逼你將李秀蘭攆出京城?” “夫人,”宋缊白忙道:“我哪是這個(gè)意思?我是想說?,我后來查出來了,泰縣沉船的事是李秀蘭策劃。我以前不知?她心機(jī)深沉,還......” “還什?么?” “還誤會(huì)了你,以為你看不慣李秀蘭。” “宋缊白!”戚婉月橫眉怒目:“還說你沒怪我小氣,你這?下總算說?出心里話了。” “我還是那句話,咱們和離,以后各過各的。什么李秀蘭張秀蘭楊秀蘭,你愛如何?如何?,與我無關(guān)!” 說?完,她轉(zhuǎn)身要走。 宋缊白忙攥住她:“我錯(cuò)了!我說錯(cuò)話了!婉月,你到底要怎樣才肯不生我的氣?” “我何?時(shí)?生氣了?在你眼里我就是個(gè)小氣的人嗎?” “......不是?!?/br> “放開!” 宋缊白沒松手,巴巴地求饒。 “你放不放?” “婉月,”宋缊白長長嘆了口氣:“我今日來只想好好與你談,我...哎——” 他話未說?完,戚婉月猛地一推。 宋缊白猝不及防掉進(jìn)河中。 “宋缊白,你死了這?條心吧,從今往后莫要再纏著我......” 戚婉月停下來,見宋缊白在水里艱難撲騰,還嗆了好幾口水。 “宋缊白,”她冷嗤:“你裝什么?這么多年夫妻你這招騙不了我,這?么淺的水還能困住你一個(gè)大男人么。” 她觀望了會(huì),冷漠離去。 上石階時(shí)?,恰巧經(jīng)過個(gè)挑擔(dān)的老人,他說?:“夫人,趕緊救人吶,這?處水深得很,曾淹死過許多人。” 聞言,戚婉月趕忙轉(zhuǎn)身回去,這?下水面已經(jīng)不見宋缊白的身影。 她慌張大喊:“救人!快救人!” . 這?日,阿黎學(xué)堂放假,容辭一早將她送來國公府。戚婉月見著女兒高興,母女倆用過午膳后逛了會(huì)園子,再一起歇午覺。 “娘親,你會(huì)陪我睡覺嗎?” 戚婉月側(cè)躺在女兒身邊,輕柔地?fù)芘畠旱陌l(fā)絲,“嗯”了聲?。 阿黎已經(jīng)困得眼皮子打架,卻?不舍得閉眼。 “睡吧,”戚婉月說:“娘陪著你?!?/br> 阿黎搖頭:“我怕醒來看不見娘親了。” “不會(huì),娘親一直在這?!?/br> “可她們說娘親要跟爹爹和離,娘親不要阿黎了?!?/br> 戚婉月動(dòng)作一頓,沉下臉來。她喚外頭服侍的婢女:“凝霜?” 凝霜連忙走過來,停在月門紗幔外,恭敬地說?:“夫人,前兒容世子就讓奴婢查過,這?些話都是新來的幾個(gè)碎嘴婢子說?的,被姑娘無意聽了去。那幾人要如何處置,還請夫人示下?!?/br> “容世子怎么說?” “容世子說這些心思不正留在姑娘身邊容易帶壞姑娘,不必留了,但須得請示夫人。” “就按容世子說?的做,將人各打一頓板子再發(fā)賣出府?!?/br> “是?!?/br> 吩咐完,戚婉月又憐愛地看向女兒:“阿黎乖,娘親在這?呢,你只管睡?!?/br> “那娘親還要我嗎?” “要?!逼萃裨?lián)ё∨畠?,心疼道:“阿黎是娘親的寶,豈會(huì)不要?” 聞言,阿黎甜甜地笑起來。 她安心地閉上眼睛,可閉了會(huì)又睜開,笑嘻嘻地露出兩顆小虎牙。 “娘親,爹爹病了?!彼f。 戚婉月目色一愣。 這?幾日來,她越發(fā)地心煩意亂。上回在河岸邊,宋缊白最?后被小?廝合力救了上來,可后來聽說?他回府就起了高熱,這一病竟是拖拖拉拉病了多日。 莫名地,她心里有些愧疚。 “娘親去看望爹爹嗎?” 戚婉月沒?說?話。 “阿黎早上去見過爹爹,爹爹一直咳嗽呢?!?/br> 戚婉月摸了摸女兒臉頰,扯出個(gè)笑:“阿黎乖,我們先睡覺。睡醒了,娘給你彈曲可好?” “嗯?!?/br> 阿黎翹起唇,乖乖閉上眼睛。 . 夜里,城西一座幽靜的宅院,一人戴著斗笠站在門前。 過了會(huì),緊閉的門打開,一位婦人出來。 這?婦人約莫二十出頭的模樣,身姿玲瓏?yán)w細(xì),膚白清冷,一開口是江南女子的柔美婉約。 “夫君,”她見著門口的人喜出望外:“真的是你。” 尹紹歆頷首:“元薇,進(jìn)去說?話?!?/br> 他快步進(jìn)門,轉(zhuǎn)身關(guān)上:“靖兒呢?” “他睡了?!?/br> 尹紹歆朝屋內(nèi)去,徑直走到床邊,果真見兩歲的兒子趴在榻上睡得香甜。 章元薇端燭火進(jìn)來,站在一旁道:“現(xiàn)在天氣熱,他就愛這?么睡,平日就只給他蓋一張薄薄的小被?!?/br> 尹紹歆在床邊坐下來,抬手摸了摸兒子的腦袋,又憐愛地摸了摸他的手和腳。 “靖兒長這?么大了。”尹紹歆道:“記得去年離開時(shí)?,他才將將學(xué)會(huì)走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