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叫寶寶
書迷正在閱讀:徒亂人意、梅香雪夜(父子丼 古言1V2)、被困賽博世界之后[NPH]、開學(xué)第一天全校穿越、誰教你這么做反派的[快穿]、穿書耽美龍傲天(NP)、重生后我成了學(xué)術(shù)妲己、芳菲記/重生之盛寵、地下室愛豆爆紅指南、如何為愛手撕劇本[快穿]
路泊汀心不在焉地走過來,無名指的戒指卡著指節(jié)要戴不戴地打著圈摩挲,上手拉門,動作一頓,隔著車窗,視線上下來回慢慢瞅她,吐出兩字:“開門?!?/br> 溫聲這會正低著頭在書包里翻捯東西,耳朵還塞上了他的耳機,邊晃腦袋邊呶起嘴沒什么調(diào)兒地哼著歌。 看上去好像很忙的樣子。 車窗又被磕響。 她嫌煩一樣忽然扭過半側(cè)肩,這下連背都朝向了他。 就是不開。 附近有幾個小學(xué)生人手一盒摔炮,可能是作業(yè)寫完了,這會也不在意會不會被路人打一頓,手里的炮無差別攻擊地亂投在空中肆意炸開—— 啪啪啪—— 差點炸到路泊汀身上。 他本來還在想事情,思緒被迫斷開,那些炮屑就在腿邊,眉梢一跳,臉色也暗了下來,對幾歲的小屁孩本來就沒多少耐心,看他們幾秒,又彈向車窗,溫聲下意識抬頭,就聽他只說了一句:“你別后悔。” 接著長腿一轉(zhuǎn),朝其中個子最高的小孩走過去。 背影沉沉,像是要去干架。 溫聲心情很好地摁下車窗,撕開軟糖包裝丟進嘴巴里,邊嚼邊看戲。 打起來!快打起來! 最好是鬧大,如果有家長跑出來能狂揍他一頓,那最好不過! 只要想到他鼻青臉腫又窩里窩氣地跪在自己腿邊哭,哈!她就想發(fā)出一聲爆笑。 老天爺啊,她溫聲今晚也是要翻身了! 路泊汀拖著步子走過去,不溫不火地打量幾個身板還沒到自己胸口的小菜頭,頭一歪,冷眼又冷聲道:“剛誰放的?” 語氣輕淡平平,屬實聽不出到底生沒生氣,但這身影罩過來時,黑壓壓的,比學(xué)校最煩人的班主任還讓人窒息。 幾人左右互看,其中個不高長得還算順眼的小孩冷哼一聲,怕個雞毛,他爸可是區(qū)委書記,于是抱臂仰視,口出狂言:“怎么?誰放的你也要管,這條路你家開的?我告訴你別太多管閑事啊?!?/br> 許是哥們給的勇氣,其他叁人身上的慌張不見,臉上各打各換上冷嗤與鄙屑,這片兒住的哪家不是有背景的,這還沒炸到他,就算炸傷又怎樣? 沒人會替他說話。 “對啊,炸到你了么你就來扯,碰瓷也不帶這樣的?!?/br> “想訛多少錢你干脆直說,也不是沒遇到過你這種人?!?/br> 路泊汀嫌彎腰說話太費勁,垂眼散怠地直起身看剛才放話的少年,小小年紀(jì)就垃圾一個,他指向他身上的校服,斯斯文文地笑了笑:“匯安附小的?你老師電話多少?”手順便一勾,那小孩掛在手腕的電話手表就被他挑開拿了去。 看他立馬懵圈的表情,路泊汀又扯唇哂笑,快指劃開手表屏幕,問他:“或者你讓我炸一下,換一個電話?” 對小學(xué)生來說,電話手表被討厭的人拿手里,那不亞于當(dāng)眾揭出自己的軟肋傷疤,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屁孩,對班主任還是有幾分忌憚的,他頓時慌了,上前就要去奪,“還我!你手好欠,誰讓你動我手表了?” 路泊汀今晚就是要賤到底,在通訊錄里翻了又翻,看到“張老師”幾個字的備注,都不帶一絲停頓,直接摁了通話,還是視頻通話。 然后任由幾個小菜頭狂拽自己身上的衣服,頸線修長,微抬的下巴沒低一絲一毫。 看上去屬實絕情得很。 等電話中,他還朝叫喚的最兇的人眨眨長眸,食指抵在唇邊噓聲有些無奈地吹了聲口哨。 讓他們小點聲。 算是踢到鐵板了。 那小孩一看是打給張魔鬼的視頻通話,都快哭了,跳起腳一蹦一蹦地要去搶他手里的手表,哭腔都出來了:“你有病?。∥覀冇譀]惹你……” 嘖,他是真的爛。 溫聲有些同情地咂咂嘴,轉(zhuǎn)而翻白眼,她不也是這么被壓制過來的嗎! “炸!炸死我們行了吧!” 個子最高的小孩哥突然跪了下來,他是真不想大晚上還讓老師cao閑心,不然他爹說好寒假給他一整套樂高模型這事就黃了,于是兩手合十抬頭求人,姿態(tài)過分虔誠卑微:“求你了哥哥,真求你了別打了吧……肖瞬然!你快跪下呀??!” 剛才放話的肖瞬然臉色登時難看起來,這輩子還沒給誰跪過,還在忸怩作態(tài)時,其余兩人就咚的一聲,全都沒骨氣地跪了下來。 路泊汀瞧他一身硬骨頭,嘖聲嘆了聲氣,取下貼在耳邊的手表,又繼續(xù)劃動屏幕,眉宇微蹙,喃喃自語:“怎么不接呢?那還是先打給蔣老師吧?!?/br> 蔣老師是和他最不對付的英語老師。 嘭! 腿邊多了一道身影。 路泊汀眉眼興味漸起,唇邊噙著淡淡的笑,開始得寸進尺的耍人:“不好意思啊各位,遲了,這電話哥今晚必須打?!?/br> 吳奇是第一個跪的,當(dāng)然也是第一個磕頭的,反正這個頭只要磕了,什么面子里子的,這輩子也就不重要了,大腦門框框鑿地,繼續(xù)求他:“我異父異母的親大哥,我把我所有的機車模型分一半送你行嗎,或者你要什么你直說,我有的我都給你!快別打了……” 除了肖瞬然,另外兩人一向聽吳哥的,也都跟著磕頭:“哥!哥哥??!求求,求你別打了??!我們以后一定好好做人不放炮了!” 壓力給到肖瞬然這邊,他依舊沉著臉一語不發(fā),只覺得今晚真特么是見鬼了,出門不利啊…… 頭頂?shù)娜似尺^他,又漫不經(jīng)心地說了一聲‘喂’,李瞬然都來不及去看他,‘咚’的一聲,腦門猛地就擲了地。 溫聲在車?yán)镂嬷煨€不停,雖然知道他只是嚇唬幾個小朋友而已,但是演的也太真了。 唔,顯得他更爛了。 路泊汀點開手表的相機,對準(zhǔn)跪在腿邊此起彼伏給他磕頭的幾個小家伙,這回還算溫和的笑了開,說完剛才吊他們的話:“喂,先別急啊,我的意思是……” 幾人聽他突然停頓,一時都抬起頭,他這才按下拍攝鍵拍下了他們的小狼狽樣,完了收起手表,指尖一點一點敲著唇邊,有些好笑的笑出聲:“哥這會心情還不賴,這通電話今晚可以不打,但是……”抬手懶洋洋地指向身后的車,準(zhǔn)確的說,是直接點明縮頭縮腦一直在看這邊的溫聲,眸光戲謔十足,提唇下了吩咐,“去給她拜拜,記得喊大聲點?!?/br> 溫聲眼睛忽地瞪的溜圓,嘴里的糖差點噎死她,那四個原本跪在路泊汀腿邊的小蘿卜頭,在她轉(zhuǎn)頭放東西的時間,就全跪在了外面,還是靠近她這側(cè)的車門外,她剛要降下車窗問清楚,四周忽然童聲四起,吼叫響徹,幾個小孩像是要報復(fù)路泊汀讓他丟人一樣,故意扯著嗓子鬼哭狼嚎—— “溫聲最愛最愛路泊??!” “溫聲很想很想路泊汀!” “溫聲只能嫁給路泊??!” “溫聲只能屬于路泊??!” …… 唉,真搞不懂這些逼哥逼姐整天整這些情情愛愛的有什么意思? 不過喊就完事了,萬一以后他們自己也需要呢? 溫聲眼前黑了又黑,腦子也暈乎乎的,但她還知道護著臉皮,于是抱緊頭快速趴進座椅里。 這輩子,唉,可能上輩子都沒這么丟人過。 他們每喊一句,路泊汀悠悠吹著口哨,將搶來的摔炮接連噼啪摔到地上—— 啪! 啪! 啪—— 炮聲響亮,節(jié)目效果拉滿。 是一種蠻喜慶也很適合立馬去結(jié)婚的聲音。 一大票路人這會都睜大眼看過來,有人停足,有人快步繞開,鵝雪紛紛下,四個八九歲的孩子臥在路邊那輛非常扎眼的紫色跑車旁,如果不是才十二月,大家都有種粗覺,這是在拜年求紅包。 他們還在吼,溫聲抖著身超快的瞟向車外,周圍已經(jīng)站了一大圈人,那四個小孩還跪著,路泊汀斜斜靠在一旁不知道是誰的摩托車上,手里還玩起了同樣是搶來的溜溜球。 好像就盯著她抬頭看過來,他還似笑非笑又目帶挑釁地朝她眨眨眼。 嘭! 溫聲倏地一聲,再次麻利撞進座位里。 他是真的不會覺得羞恥嗎? 路泊汀這人,說好聽點打小就有超足鈍感力,往難聽了說,就是沒眼力勁是非觀為零,她好像從沒見過他有臉紅尷尬的時候,就連小時候和姚女士打賭輸了的那一次一樣,愿賭服輸,他穿上她的小裙子大大方方去了學(xué)校。 姚女士那天晚上剛好有空來校門口接剛上一年級的兒子回家,隔著烏壓壓的人群,看到他被一堆男孩女孩外加四五個老師圍在臺階上,大家臉上神情各異,比當(dāng)事人本人還要羞羞答答無地自容,被困在中間的小小少年卻笑得一臉淡然,從人群縫隙中看到她,心眼打小就黑,舉手朝她打招呼,還狀似無意地擺了擺袖口,一圈粉色的碎花褶皺當(dāng)即露在眾人視線內(nèi)。 存心要讓自己的媽尷尬。 那套裙子是姚女士原本買給溫聲的針織線裙,裙尾微微蓬起,顏色和設(shè)計都帶著只屬于小姑娘的俏皮甜美。 穿他身上,兩條筆直的細(xì)腿遠(yuǎn)遠(yuǎn)看去,竟然還挺搭。 但姚女士當(dāng)時只覺得汗顏羞恥,臉唰的就紅了,她低緊頭艱難地擠進學(xué)生堆里去牽他,想趕緊閃人,被他的班主任叫住,老師猶豫半天才開口問:“路mama……小泊汀是…是……是對做女孩子比較感興趣嗎……” 磕磕絆絆的口吻,怎么問怎么不對勁,畢竟這少年可是班里長得最俊俏的男娃,她想不通怎么突然就…… 姚女士少見的臉更紅了,還沒開口解釋,就被兒子扯住手直往校外走,他還點點頭順便附和了老師:“嗯哼,是的老師?!?/br> 回到車?yán)?,路泊汀又朝她顯擺似的晃了晃裙擺,眉?xì)g眼笑的,看上去好像確實很喜歡身上的裙子,嘴角咧開戲謔的嘴:“恭喜啊媽,您兒子不管當(dāng)男當(dāng)女,好像都挺受歡迎的?!?/br> 以往放學(xué)回家路上姚書文還會問問兒子學(xué)校的情況,但那一天,她一路沉默地疾車開回了家。 當(dāng)晚她就給路康提前打了招呼,以后別隨便惹這孩子。 丟人的只會是父母。 溫聲咬緊唇,盯著車門,在開和不開之間瘋狂猶豫,開,今晚衣服戒指這飛醋她喝不下,不開,聽到外面的喊叫聲,她又怕等會招來附近的城管。 頭皮麻了又麻…… 路泊汀時不時看一眼車窗,就靜靜地等,反正他不急,周圍有人朝他指指點點,八成也是一些霸凌欺負(fù)小學(xué)生諸如此類的話。 手里的溜溜球一甩一收,他沒在意,只是彎唇笑了笑。 ‘咔—’ 車門開鎖。 “哥……哥哥……這樣就夠了吧?” 吳奇跪的腿都疼了,兩團膝蓋濕乎乎,他想站起,但看到路泊汀的動作后起身又一頓,他那些玩轉(zhuǎn)溜溜球的招式,是最早期流行的花式玩法,現(xiàn)在沒人玩,也沒人會玩。 吳奇頂了頂旁邊一直黑臉而且是剛才吼得最大聲的肖瞬然,意有所指地問:“這哥感覺比我們高不止一個level……” 廢話。 肖瞬然裝作不在意地瞄了一眼旁邊那輛限量款A(yù)M,國內(nèi)本來就很少,江城好像也就不到十輛,有錢都不一定能訂到手。 唉好煩。 他也想長大后當(dāng)一回逼男。 路泊汀打發(fā)走了幾個小孩,一副索然無味的模樣走過來,溫聲理都不想理他,如果不是因為她不會開車,剛才她早就跑了。 “給老公道歉,現(xiàn)在,立刻,馬上?!?/br> “我要聽你大聲說出來?!?/br> “搞快?!?/br> 什么玩意兒? 溫聲皺起眉,手里的糖紙隔著窗隙不客氣地丟他身上,大眼睛怒視他:“誰欠你了?你搞清楚今晚明明是你的問題!” 說完昂起腦袋瘋狂瞪他,一副我有什么錯的搗蛋潑皮樣。 路泊汀沒上車,就站在她眼前,這回腰彎的很低,和她對視,“因為你不信任我,我有點難受。”曲直輕輕彈她頭上那頂很礙眼的帽子,輕聲哄道,“道個歉,我就原諒你?!?/br> 切。 溫聲使勁憋住嘴邊的笑,揪著他的話開始摳字眼,無理取鬧:“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不道歉你就不原諒我了,我不道歉你就不愛我了,我不道歉你是不是今晚就一腳踹了我!” 伸手戳開他的臉,給他定了性:“你好大的膽子啊路泊汀?!?/br> 嘖,頭疼。 路泊汀呼出熱氣,定定看了她幾秒,只好認(rèn)栽的點頭:“你贏了?!?/br> 溫聲還沒來及繼續(xù)惹他,姚女士的電話就來了,她的表情頓時一收,雙手捧著他的手機格外恭敬溫順地隔著窗遞給他,抬頭眼巴巴地道歉:“我錯了,今晚我錯了,對不起,我對不起您!” “你快接mama的電話?。 ?/br> 路泊汀接過手機,啼笑皆非地瞅她:“你怕她什么?”隨即當(dāng)她的面開了免提。 “喂,媽?” 姚書文那邊的聲音很嘈雜,好像在室外,問他:“阿聲怎么還沒到家?你去接她了嗎?” “剛接到,她今晚有聚會?!?/br> 姚書文本意是讓溫聲接電話,誰知路泊汀下一句就直接堵住了其余兩位的嘴,嗓音溫柔又低沉:“寶寶這會睡著了,我晚點送她回去?!?/br> 聽到這個稱呼,溫聲無意識地‘啊’了一聲,又慌慌張張捂住嘴,給他瘋狂使眼色—— 你在亂叫什么?。?/br> 隔著電話,無所謂其他人支不支持,他直接攤牌了所有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