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九原物歸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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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長夫人愿意見我,這已說明,你很清楚你的丈夫沒有多少時間了。對吧?” 垂落的金繡簾帳將二人阻隔,模糊的輪廓只現(xiàn)虛影。 江還晏勝券在握的邪傲之氣讓小滿心生一絲恐慌。他似乎在宣告著她會被他拿捏在手的篤定。 她壓抑下恐慌,輕而易舉的將其包裹在不動聲色之中: “浮山家主來見我,又是為了什么?!?/br> “我有辦法救他?!?/br> 小滿的心不由得提吊了起來。 他來此,不就是為了用救江譽(yù)清的辦法脅迫她? 他要脅得何物?商海會會長之位?還是更重要的東西? 她當(dāng)然知道,眼下能救江譽(yù)清的只有江家。 江還晏抓住了她的所求,她便只能被他牽著鼻子走: “你想要什么?!?/br> “我要他回到他該回的地方,成為他該成為的人。只要你將他送回來,他就不會死?!?/br> 為了讓江譽(yù)清活下去,將他重新送回江家? 親手將她為他塑起的美夢碾碎?重新送回剝?nèi)ニ畹哪嗾樱?/br> 這于他而言,未免太殘忍了…… 小滿的淺笑滿是凄苦: “被你們困在牢籠中,戴上鐐銬,反復(fù)折磨?為了你們的欲望,去剝奪他的自由?你們救他并不是為了讓他活下去,而是榨干他最后的價值,我說的沒錯吧。” “你不也是為了他的價值,才將他藏起來的嗎。物盡其用的不僅僅是我們,還有你。不是嗎?” 江還晏的聲音如同利刃穿心,狠狠的啟撬開了她的血rou: “你與我們,又有什么區(qū)別呢?!?/br> 物盡其用四個字再次碾過她的意識,震碎了她繃持的冷靜。 眼前的人似乎在提醒著她,最先將物盡其用四個字刻在那人身上的,不是別人—— 就是她自己。 她不惜一切要救江譽(yù)清的原因,摻雜了太多渾濁的目的。 不夠純粹,不夠透明,臟污且虛假。 她與他們,的確沒有區(qū)別。 “你就這么眼睜睜看他去死?他可是你的血親?!?/br> 失去鎮(zhèn)定的把持,小滿的話有些顫抖。 “若他離開了浮山家,他將毫無價值。我為何要去救一個沒有價值的人?” 他的笑意寒涼刺骨,這是江氏或浮山氏掌權(quán)人該有的薄涼: “不受控的棋子,沒有必要留?!?/br> 掌控全局的姿態(tài)往往盛氣凌人,血脈并不是他的軟肋。 而這一局,誰對利用之“物”傾注了真意,誰就會滿盤皆輸。 “我給你考慮的時間,你隨時都可以來找我,將他‘原物歸還’?!?/br> 他就像在一遍遍告訴著她。 這世間,沒有人把江譽(yù)清當(dāng)作一個人。 好不易凝結(jié)的傷疤被撕裂,任其血液洶涌,疼痛難忍。 小滿背過身,從唇齒間艱難的擠出了兩個字: “不送?!?/br> 她已無力再聽他多言一個字。 她只想讓傷口愈合。 她只想在或許會有的未來,試圖彌補(bǔ)。 “小滿?!?/br> 他的聲音很小,小到小滿以為自己恍惚間的錯聽。 一時間,呼吸瞬止,血液倒流。她的身體猶如墜入冰窟深處,即要冰封在霜雪之下。 他到底是在試探。 還是…… 發(fā)現(xiàn)了她? 小滿一動不動。 直至大門的關(guān)掩聲入耳,她才頹下肩大口呼吸著。 大門再度開啟時,小滿驚身回首。 好在,來的人是讓她暫時安放下警惕的人。 “原來江家遠(yuǎn)不止臣所查到的一切……陛下,若此次您未來商海會,江還晏豈不是就坐上了商海會會長之位?” 付向安已取下了面遮,他掀開簾帳,走近小滿身前。 他聲色沉重眉頭緊鎖,面上是解不開的愁容。 小滿知道他愁然為何,因為對于江家,她與他有著相同的路徑。 “付向安,我讓你成為天監(jiān)司理事,你應(yīng)該知道,我這么做的目的?!?/br> “陛下想用臣去對抗江家?!?/br> 江家壓制徐家多時,在新帝無一信任時,唯一的辦法便是挑起第三個勢力。 在新帝命任他為天監(jiān)司理事一職,他便猜到了新帝要將他用以制衡朝野的新勢力。 只是他不懂,他一個處于孤立無援之仕,是如何得新帝信賴的。 付向安接著道: “朝中與江家為伍者,為數(shù)甚多。江家久居郡執(zhí)督一職,早已滲透了各個重要城郡的官脈。官權(quán),商貿(mào),民聲,每一條根脈都死死的扎在了地底深處,像盤根的大樹,難以連根拔起。好在他們并未握得軍權(quán),近身王權(quán),還有隙可趁。” 在身為小小常卿時,付向安就螳臂當(dāng)車一般的去對抗身為理事的江昭遷。 即便身處大牢被關(guān)了整整一年,他還是無所畏懼的以命相博。 他一身血性與硬骨,是為何而生? “你為何那么恨江家。” 小滿問起。 愁云從他眼底消逝。 一時涌上來的,是堅不可摧的信念。 他的堅定像怒海中的定海神針,即便駭浪滔天,都屹立不倒。 那是她所見過的最純粹的眼睛,純粹到一眼望得到頭,純粹到連生死都置之度外。 “蠶食民利者,傾奪民權(quán)者,身居高位自私自利者,橫權(quán)朝野僅為一己私欲者。都不配為天下人所用?!?/br> 他的瞳孔里沒有別的。 只有天下人。 小滿為之閃躲或是因自愧。 明明這份純粹,只有出現(xiàn)在她的身上才是最合適的。 “你沒有背景,沒有同伴。除了你這身天監(jiān)司理事的官職,你什么都沒有?!?/br> “臣力掌單薄,無法與他們硬碰硬,這無非不是以卵擊石。但臣還有時間,只要臣還在這個位置,只要臣還活著,就定能松撬土壤,鉆挖地底,一寸一寸拖拽出深扎在閻崇腐爛的樹根?!?/br> “付向安。” 他望向她。 在她的眼中,隱隱約約所見了一團(tuán)星點(diǎn)般的火苗。 溫?zé)岫彳浀氖治赵诹怂耐笊?,讓他微微一怔?/br> 只聞她的聲音仿若干柴一般添燃了他奄奄一息的余焰: “你還有我?!?/br> 不僅僅于此。 那體溫與話語之中似乎還夾雜了擾亂他心境的東西。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只知道胸膛中心臟跳動的聲音竟然變得明晰可聞。 就像患了什么心疾似的。 “眼下,我需要你為我做一件事情。” 小滿松懈下的神情輕快了不少。 付向安略顯慌亂的閃躲過她的視線,低著頭,一副持禮的模樣。 “陛下請吩咐?!?/br> 小滿拿出了一迭信封,遞在了他身前: “把這一沓信,分派給商海會所有高層。若有人能看懂,就將他帶來此處?!?/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