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七風(fēng)軋郡(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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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手風(fēng)軋郡的國輔大人病倒后,皇都又派來了一位巡使大人。 巡使大人日里奔走在各處前勤,夜里宿在郡衙通宵達旦的不知疲倦。 她統(tǒng)籌駐軍,將大批軍隊隔離城外,護城守境。最大程度的避免軍隊染疫,并且堅守城外隨時而來的威脅。 大到人員安排,小到藥物分配,她都事無巨細(xì)的執(zhí)手著。 疫難洶潮未退,好在一切都步入了正軌,向好的方向發(fā)展著。 “母親父親!我看到巡使大人了!巡使大人是一個女子!” 趴在門縫上向外張望的小娃娃赤著腳啪嗒啪嗒的往屋內(nèi)跑去。 屋內(nèi)傳來一個男人不屑的聲音: “你一定是看錯了,陛下怎么會派個女子來此?” “你說什么傻話呢?當(dāng)今陛下就是女子,女子怎么了?” 女人斥罵的聲音蓋過了男人的話,接連一頓數(shù)落懟得男人啞口無言。 屋外的街道上。 正在整理著載藥拖車的二人不禁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周娉婷一邊攏著手中的藥包,一邊抽著空落望向小滿: “您莫惱,邊城村野,人們總是如此。根深蒂固的思想難以扭轉(zhuǎn)?!?/br> 小滿并未抬頭,她一心規(guī)整著手中的藥包,動作嫻熟。 “我才不會惱怒。不說風(fēng)軋郡了,皇都也是如此,我都習(xí)慣了。與其惱怒與爭辯,不如用行動去證明,這樣才更具說服力。” 她的話極為輕巧,也是一副不過心的模樣。 眼前的巡使從無身架。凡事親力親為,吃穿用度也并無身份的例外。 幾日相處,周娉婷以然將她當(dāng)作成了朋友。說起話來也愈加親近: “起初,我也以為您來此只是為了憂心于牽掛之人。官職只是一個名頭,探病才是您的目的。故而一直將您當(dāng)作嬌貴女子般對待。如今得見您所做的一切,才發(fā)現(xiàn)是我失禮了。您才不是嬌貴的女子,您與國輔大人一樣,是智勇有謀的好官?!?/br> 難道自己的目的就這么明顯嗎? 思來極其慚愧,自己的的確確只是為了探病而來。若不是師央染疫,自己也不會千里迢迢的來到這里。 若自己不來,風(fēng)軋郡會變成什么樣子呢? 小滿自知沒有起到什么關(guān)鍵性的作用,她只是盡其所能的執(zhí)領(lǐng)著維持好這座城郡的秩序。 “我資歷尚淺,能做的不多。以往都是老師在我身邊指導(dǎo)我,傳教我。脫離了他的幫持,我害怕我做的不好?!?/br> 從繼位以來,國之大事無一不經(jīng)師央之手。即便他步步教著她全權(quán)掌控,她卻依舊離不開他的提點指教。 從依賴到習(xí)慣,小滿始終無法真真正正的脫離他。 “您做得很好!國輔大人未染疫之前,執(zhí)掌城郡行事果決毫無拖沓,用最短的時間撐起了整個風(fēng)軋郡。您的行事上,多多少少都有著他的影子。您定是他最得意的門生?!?/br> 小滿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面頰上紅撲撲的。她有些羞怯的抬起頭: “我……像他嗎?” 周娉婷笑眼如彎月的點著頭。 遠(yuǎn)處,馬蹄聲回蕩在空蕩的街道疾馳漸近,引得二人的注意。 還未到二人的身前,馬背上的年輕醫(yī)者放聲高揚道: “國輔大人醒了!” 府邸深處。 少女不顧一切的奔跑在過廊之間。 發(fā)帶掀空飛揚,衣袂飄然如浪潮一般涌在身后。不顧零散的鬢發(fā),不顧松散的前領(lǐng)。深重而急促的呼吸充得她滿面通紅。 寢閣的大門被猛然推開發(fā)出震耳的鳴響。 少女的疾步被一個淡若游絲的聲音制止在原地: “您就站在帳外,莫要過來。好嗎?” 雪紗帳借穿灌而來的微風(fēng)輕拂搖擺,隔在二人之間。 不見彼此的模樣,只能隱約得見模糊的輪廓。 床榻上正坐的身影垂散著長發(fā),身披著外袍,持姿端正。他手中展著一折文紙,專心審閱著。 “您在風(fēng)軋郡已有幾日,身體可有哪里不適?” 小滿低垂著頭,肩膀緊聳著。 “沒有?!?/br> 他翻折著手中的紙張,平整的放置在旁: “臣看了您的頒布令以及臨時法,每一處都妥善無誤??凑{(diào)派的走向,您是打算設(shè)下埋伏,奪回歹人手上剩余的物資?” “頒布令與臨時法,都是根據(jù)老師先前留下的記錄擬定的。如若沒有老師先前提前準(zhǔn)備的規(guī)劃冊,我也沒有辦法用最快的時間制定出完善的統(tǒng)管規(guī)劃。至于埋伏,我并非單純想奪回物資,治標(biāo)不治本總歸不是辦法,我想將威脅徹底鏟除?!?/br> 雪紗帳內(nèi)的男人凝神了片刻,方始平淡的話語充著一絲肅意: “只是以現(xiàn)在的兵力來看,此舉頗為冒險。不過接下來的事,您也不必cao心了。請盡快啟程離開風(fēng)軋郡,回皇都去?!?/br> 他的話未迎來回應(yīng)。 站立在紗帳外的少女一動不動沉默無聲。 忽然。 她身動。 伸手將那道雪色的紗帳掀起。 時隔多日,她終于見到了他。 失了血色的精致面龐很是憔悴,他似是用了很大的力氣才維持著姿態(tài)正坐立身。即便病痛的折磨,鬼門關(guān)走過這么一遭,他一身的風(fēng)骨竟未削去半分。 他驚愣于她的擅闖,目色卻維持著往日的柔和。 不待聲啟,她貿(mào)然撲進了他的懷中,雙手緊緊的環(huán)在他的腰上。 她抵于他的胸膛,在混雜著草藥味的淡雅清香入鼻的那一刻,她終于放下了久日持著的緊繃,瓦解了內(nèi)心深處的堅韌偽裝。 “對不起……對不起……但是、但是。” 她噙著的一片汪洋,尚還努力維持著自己該有的模樣。 她歉疚于自己逾矩的動作,歉疚于擅自來到風(fēng)軋郡,歉疚于明明保證了不再流下眼淚,卻還是不爭氣的酸了鼻子紅了眼睛。 他向來對她恪守著該有的距離。 但此時,在她主動打破一切規(guī)束的時候,他竟對曾時的疏離有些于心不忍。 他抬起手,覆在她的后背,輕柔的拍撫著。 就像得到了應(yīng)允一般,懷中的少女不再持忍,她的嗚咽聲放縱而出,露蒙蒙的眼睛撲眨著,大滴大滴的眼淚滾落下來打濕了他的薄衣。 “我好擔(dān)心你……我只能讓自己忙到什么都不去想才能暫時放下對你的牽掛。我知道你從來不會怪我,責(zé)備我,從來都不會……但是我好怕讓你失望,我不想讓你失望的。” 顛倒的話語并不連貫,帶著頻頻抽泣傾瀉而出。 他捧起了她的臉,將散落的發(fā)撩于她的耳后,用冰涼的指腹拭去她臉頰上的淚珠。 “您做的很好。” 他望著她那雙波光粼粼的淡紅雙眸,勾起了溫柔的笑意。 也褪下了隔閡在二人之間的尊卑之禮: “你從來沒有讓我失望?!?/br> 寢閣外。 兵甲的聲音逐漸靠近。 只聞一個急切的通報聲響起: “國輔大人!城外突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