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九枝，你冷靜一點(diǎn)?！睘跛靥岣吡诵┰S音量。

    但裴九枝還是不聽，他的大掌已經(jīng)捉住了她的雙手，將她完全攏在自己的掌心。

    烏素只能拿出其他的理由來讓他停下。

    她的右手手腕翻轉(zhuǎn)，露出自己腕心下的紅色彼岸花印記。

    “我有夫君！”她盯著裴九枝漠然冰冷，但帶著些許本能欲望的眼眸說道。

    裴九枝的眼眸低落地微黯，些許沉郁的占有欲染上眼底。

    他的指腹在這印記上一按，彼岸花痕跡馬上消失，仿佛從來就沒存在過。

    “你夫君？”他知道烏素指的是蚩予，他的喉間發(fā)出低沉不屑的笑。

    “我會(huì)殺了他?！彼馈?/br>
    第89章 八十九點(diǎn)光

    烏素瞪大眼， 在她還沒來得及思考的時(shí)候，裴九枝已攏著她的雙手舉起，將她按在了廊柱上。

    “不要?dú)ⅰ睘跛禺?dāng)然知道， 她的夫君是眼前之人。

    所以， 她如此下意識(shí)地拒絕道。

    裴九枝眼底的黯色更濃，他有些不甘心地咬著烏素耳垂。

    他用了些力氣，將烏素咬得有些疼。

    “心疼他？”他的嗓音沙啞低沉，似有怨意。

    烏素看到他的眼睛里閃爍著她看不懂的光芒。

    他的眼眸一貫是堅(jiān)定澄澈的，但此時(shí)，他的眸子里現(xiàn)出些迷茫之色。

    裴九枝清楚地知道，這樣做并不是正確的。

    但那洶涌而來的欲望與本能，讓他對眼前的這位小妖怪，做出了這樣的事情。

    烏素看著他，感覺有些無奈，她不想裴九枝這樣。

    但， 可怕的是，他變成這副模樣， 完全是因?yàn)樗?/br>
    她確實(shí)是心疼他的，于是她呆呆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裴九枝果然因此生氣了， 他的身子完全壓了下來。

    他堅(jiān)硬的胸膛將烏素呼吸的起伏堵著。

    烏素閉上眼， 感受著他周遭的凜冽氣息， 她感覺自己有些呼吸不上來了。

    他咬著烏素的面頰， 舌尖伸出齒端， 輕輕舔了舔她。

    烏素的臉很紅，將他的舌尖燙著。

    烏素不知道他為什么突然就這樣了。

    他想起什么了嗎？

    可是， 她分明將寫著她愿望的那盞花燈燒了呀。

    他再回去拿，總不能在千千萬萬盞花燈里， 再挑到屬于他的那一盞吧？

    裴九枝確實(shí)什么也沒記起，他只知道，自己在寫下這盞花燈的時(shí)候就已經(jīng)認(rèn)識(shí)了烏素。

    他那時(shí)或許是想要和她在一起的。

    但是，千年之后，他又為何會(huì)忘記她？

    她又為何，成了一位大妖的伴侶。

    他記不起來龍去脈。

    但是，這句話，勾起了一直存在于他心底的欲望。

    是，他很想靠近她，從第一次見面的時(shí)候就開始了。

    他的情絲被烏素?cái)叵?，但，曾?jīng)因愛帶來的欲望還在，無法磨滅。

    裴九枝低著眸，迷茫地、一遍又一遍地吻著烏素，從她的眉心到鼻尖，從頰側(cè)到唇角，再從唇瓣到舌齒……

    他什么也沒記起。

    或許是不夠，還不夠親密，不夠貼近，還沒完全占有她，所以他沒有回憶起任何細(xì)節(jié)。

    當(dāng)他的指尖勾進(jìn)烏素衣襟的時(shí)候，烏素瞪大了眼睛。

    因?yàn)閮扇嗽?jīng)親密無間的過往，她甚至下意識(shí)地軟軟靠進(jìn)了他的懷里，似乎在回應(yīng)著他的動(dòng)作。

    她想，怎么會(huì)這樣呢？

    小殿下，究竟是怎么了？

    但他不能——不能靠得和她這樣近。

    烏素垂下眼睫，她安靜地看著裴九枝的修長手指掠過他的鎖骨。

    他的手指微動(dòng)，在上邊打了個(gè)圈兒，將烏素激得很癢。

    她的腦袋無力地垂在他的肩膀上，沒有再動(dòng)。

    他的動(dòng)作熟練極了，讓烏素感覺自己回到了許多年以前。

    “小殿下?！睘跛厮p聲喚，“為什么要這樣呢？”

    她的話輕輕柔柔，將裴九枝拉回現(xiàn)實(shí)。

    他清醒且冷靜地對烏素說：“我不知道?！?/br>
    烏素想往后躲，但退無可退，裴九枝注意到她逃避的動(dòng)作，又更緊地將她擁緊了。

    烏素繼續(xù)嘆氣。

    他咬住她的唇：“不許如此?！?/br>
    他不想聽烏素嘆氣，卻又不知如何安慰她。

    烏素的長睫輕顫，她知道他的性格一點(diǎn)沒變，還是那樣霸道。

    她沒有再掙扎，因?yàn)樵诓恢挥X間，她的雙手也攬上了他的肩背。

    她也……渴望著他。

    如此久遠(yuǎn)親密的時(shí)光，難道就沒有對她造成任何影響嗎？

    與他在一起，與他相擁，她亦是貪戀那節(jié)奏起伏帶來的快樂。

    裴九枝已沒有了情絲，烏素天生便沒有感情。

    此時(shí)，無心無情的兩人，因?yàn)樵嫉挠鴵肀г谝黄?，纏綿繾綣，吻得難舍難分。

    烏素仰起了頭，額上的汗水沿著她的下巴落下，落在兩人緊貼的胸前。

    他抱起了她，烏素雙手?jǐn)堉牟鳖i，一時(shí)間，天地變換，她已離開原地。

    烏素嗅到了鼻間傳來的淡淡芬芳，是茉莉花的味道。

    她睜開迷茫的眸，注意到了窗臺(tái)上放著的一束花。

    一束茉莉花被放在花瓶里，其上盈著點(diǎn)點(diǎn)水珠。

    窗外，是月色瑩瑩，滿山寒梅綻放，鏡湖倒映天上星海。

    這里是……他的居所。

    他還保持著當(dāng)年在房間里放下一束花的習(xí)慣。

    ——以至于，現(xiàn)在的烏素嗅著這味道，也想起了許多久違的細(xì)節(jié)來。

    啊，那個(gè)時(shí)候，真是荒唐。她想。

    驀然間，她感覺自己身子一涼，柔軟的布料如流水般堆在她踮起的腳背上。

    算了，還是現(xiàn)在更荒唐……烏素迷迷糊糊地思考著。

    她在胡思亂想，裴九枝果然發(fā)現(xiàn)了。

    他這些年，情絲是斷了，無情道是修了，但有些經(jīng)驗(yàn)，卻一點(diǎn)也沒消失。

    烏素只感覺到自己的身下有些涼，是他貼了過來，她的眉頭微蹙。

    裴九枝望著她，那雙微黯的眸子里，也顯出了些許疑惑。

    他不應(yīng)該……如此熟練的，就像是這等事，他做過許多遍。

    烏素的臉紅了起來，她的眼眸里含著水光，盈盈微蕩。

    這讓她看上去確實(shí)十分惑人，她平日里總是沒什么表情，清冷又冷漠。

    現(xiàn)下露出如此鮮活的神色，就像是山間的青石，化成了流水，潺潺淌下。

    裴九枝又憑借自己的本能，繼續(xù)下去，從一開始，他就沒打算停下來。

    他不管自己所修行的大道了，他只想……找出答案。

    如果再更近一些，他或許就能找到解答了，所以他做起這事，格外積極。

    烏素?zé)o可奈何，只能隨著他去，她脾氣一貫好，又很難拒絕他的要求。

    所以，她與他相擁著，倒在了榻上。

    烏素如水的墨發(fā)鋪陳開，她什么也不敢想了。

    裴九枝的吻描摹著她的身體輪廓，在他完全靠近她的時(shí)候，他看著烏素微蹙的眉頭。

    他想到，在不久之前，烏素曾經(jīng)燒了一位無辜人類的愿望。

    那時(shí)候，她堅(jiān)定且冷靜地對他說：“無用的東西?！?/br>
    原來，凡人的愿望，在她眼中是無用的東西。

    那他呢？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