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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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關(guān)上倉庫門的是店長。他面色凝重地看了一眼倉庫里的同事和客人,什么也沒說,只是做了個深呼吸,轉(zhuǎn)身去面對自己即將到來的命運。 接下來的幾分鐘,槍聲接連而起,聽起來匪徒不止一個人。 倉庫的墻壁消弭了大部分聲音,讓這槍響聽起來十分遙遠,透著點溫和無害的意味,像是在誘哄著人們出去,外面其實并不危險。 楚諶捏緊手機,此刻異常冷靜。最開始的驚慌情緒已經(jīng)過去,他大概猜到外面發(fā)生了什么。 在槍支合法的國家,每年都會有這種突發(fā)事件。楚諶曾經(jīng)居住的城市也算得上是槍擊案高發(fā)地,但幸運的是他從未親身經(jīng)歷過。 大多數(shù)案件都是個人以報復(fù)社會為目的,不知道這次,這群人又是為了什么? 倉庫里很安靜,所有人都不敢說話,摟緊了身邊的同伴,低頭沉默著。 當(dāng)死亡近在咫尺,慢慢靠近時,人們是無聲的。沒有尖叫,沒有哭泣,有的只是木然的瞳孔,和僵硬的四肢。這一生發(fā)生過的所有事情都會在你腦中重演,最后留下你最舍不得,最遺憾的事,折磨著你,渾身發(fā)冷。 許惟寧蹲坐在楚諶身邊,忽然動了動。楚諶看他微微低頭,注視著自己拿在手上,準備送給虞安的禮物,然后抬起頭來同自己對視。 那一瞬,即便身處黑暗,楚諶也能清晰地讀懂許惟寧眼里想說的話。 他愛虞安,如果非得在今天死去,他想再見虞安一面。 映滿整個眼底的哀傷感染了楚諶,他想到了自己想做卻還沒有做完的事情。他想做成一個讓導(dǎo)師欣慰的項目,想買一個小房子,想將母親帶回浦市,想和呂父呂母再過一次春節(jié),還想……再見一次……呂懿。 楚諶活了三十三年,最后留在心里的依舊只有這幾個人。 他不可遏制地回憶起幾個月前,呂懿最后一次幫他整理衣領(lǐng),最后當(dāng)面對他說的話。 楚諶一次次告誡自己不要做留戀過去的人,可是這一刻反復(fù)出現(xiàn)在他腦海里的依舊是過去。 讓他耿耿于懷,無法解脫,卻不得不逼著自己放棄掉的過去。 如果還有機會,他真的…… 倉庫外忽然傳來猛烈的打砸聲,店長短促的驚叫像扼緊每個人咽喉的繩帶,一寸寸地收緊著。 一時間,倉庫里連呼吸聲都聽不見了。 這種時候,任何一點聲音都會成為致命的關(guān)鍵因素,誰也不敢冒險,內(nèi)心祈禱這幫匪徒快點走吧,千萬不要闖進倉庫。 可惜,天不遂人愿。 伴隨著兩聲槍響,倉庫門被人一腳踹開,十幾個人躲在貨架后面,驚恐地瞪大了雙眼。 幸好漆黑一片的倉庫讓匪徒?jīng)]有踏足的欲望,他只是站在那,看了十幾秒,確定沒什么異常后轉(zhuǎn)過身。 就在眾人松了一口氣時,另一個匪徒出現(xiàn)在倉庫門口,交談了幾句。他臉上同樣帶著黑色的面罩,看不清表情。但楚諶就是無端端地感受到一股巨大的恐懼捏緊了他整個心臟,使得心跳驟停。 下一秒,這個匪徒就端起槍,毫無目標地朝著貨架扣動扳機。 浦市。 某寫字樓高層的辦公室里,呂懿打翻了桌上的水杯,厚實的馬克杯滾在地上發(fā)出一連串悶響。 他彎下腰,撿起杯子后怔愣許久,為剛剛那陣莫名的心慌感到奇怪。 桌面上的手機許久沒有響起。 他在看到楚諶的朋友圈后點了贊,并又給他發(fā)了消息說這家商場二樓有家還不錯的餐廳,可以考慮晚餐。 但半個多小時過去了,楚諶一直沒有回復(fù)。 明知道不太可能發(fā)生,但呂懿心里就是冒出了一些不太好的預(yù)感,于是他給楚諶打了一個電話。 號碼撥出后經(jīng)過了一段漫長的等待才被接通,似乎是信號不好。呂懿懸在嗓子的心落了地,還沒等他喘氣,那邊傳來了關(guān)機的提示音。 那一瞬間,呂懿猶如被冰水潑了全身,骨子里都泛著涼意。 莫名的念頭驅(qū)使著他打開搜索欄,輸入了楚諶到訪的商場名字。 巨大的實時新聞出現(xiàn)在網(wǎng)頁版頭,接下來是密密麻麻的文字。網(wǎng)友傳出的現(xiàn)場照片、文字,大片大片的,刺激著呂懿。 他猛地從座椅里站起來,眩暈感驟然襲來,眼前一片漆黑。人生第一次感受到這種碾壓靈魂的恐懼,讓他不自覺手腳發(fā)軟。 下一秒,呂懿從辦公室里奪門而出,在一公司人驚疑的目光中狂奔離去。 作者有話說: 參考了一點時事熱點新聞,如有不適,可以指出。 第三十一章 槍擊事件發(fā)生三個小時后,當(dāng)?shù)鼐浇K于找到突破口,潛入商場,將十多名匪徒一一控制緝拿。 釋放掉大批被匪徒集中在一起的人質(zhì)后,大量警員入場,逐一排查商場內(nèi)店鋪,尋找是否還有被困人員。 天已經(jīng)黑了,商場外警笛長鳴,紅藍白的警燈亮成一片。黃色的警戒線外,t大的領(lǐng)隊教授焦急地等待著。 漆黑的倉庫內(nèi),許惟寧跟外頭的同事通著電話:“對,我們在這家店倉庫里,楚諶受傷了。我們出不去,門被那幫人鎖上了,快點,叫人進來。” 掛掉電話后,他狠力敲擊著倉庫門,試圖讓外面救援的警員聽見。 楚諶坐在離他不遠的地方,胳膊上扎著一塊從倉庫里翻出來的嶄新絲巾,此時已被滲出的血跡染得斑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