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嘈雜的背景音鉆進她的耳朵里，像是有個人自遠方奔來。

    作者有話說：

    還有一章，飛快打字中。

    第18章 十八

    ◎表白◎

    岳陽費盡九牛二虎之力, 如愿檢票登機。

    他趁著還沒起飛，再發(fā)一條信息；【我平常不這樣的】

    余清音：【人有失手，正常】

    根本不正常！

    岳陽覺得還是要為自己成熟男人的形象再努把力, 打的字越來越多。

    真真是欲蓋彌彰, 余清音哭笑不得, 只能哄他：【嗯，你看著就機靈】

    這話怎么這么熟悉呢。

    岳陽總覺得自己在哪聽過, 第二天中午在奶奶家吃飯的時候聽到句類似的——小陽這孩子, 打小就聰明。

    語氣不能說一模一樣吧，也有個八九分類似。

    甚至余清音在眼前的話，大概連眼神都會帶著一點長輩的慈愛。

    岳陽有幾次在她身上見過差不多的, 尷尬地撓著頭。

    他姑姑還以為他是對親昵的稱呼不好意思，開玩笑：“都快做爸爸的人了, 以后別這么叫?！?/br>
    岳陽大驚失色，都快錯覺自己不知情的時候犯下過什么錯誤。

    他道：“什么爸爸?！?/br>
    姑姑：“你都快三十了, 也該抓緊了?！?/br>
    岳陽掰著手指頭，怎么算都覺得離三十還有一茬。

    他心想得虧姑姑不是做會計的, 否則就憑這算賬的本事，估計兩天都混不下去。

    他道：“姑, 我才二十五。”

    這還是按老家的虛歲。

    姑姑：“你真以為男人越老越吃香？趁著你爸媽還年輕, 早點要孩子有人給你帶。”

    即將去吃嫩草的岳陽心口無端中一箭，咬著后槽牙：“我也沒那么老吧?！?/br>
    哎呀, 大小伙子，一眨眼的事情。

    姑姑苦口婆心的嘮叨著, 把他嚇得提早從家庭聚會離場, 在車站門口瞎晃悠。

    這會, 余清音才搭上車。

    她對著車窗的反光看, 雖然五官照得并不清晰，但輪廓很明顯是精心打扮過的。

    光是長發(fā)卷出細微的弧度，想讓它蓬松自然地垂在肩膀，就費她個把小時。

    做美女，本身就是有代價的事情。

    余清音可謂從頭到腳都折騰過，連過年要穿的新衣服都翻出來。

    她其實怕太過鄭重，但轉念一想，世上有許多事情本身就是藏不住的。

    喜歡又不羞恥，何必裝什么云淡風輕。

    這樣一來，岳陽看到她的第一眼下意識先低頭瞧自己的鞋，上面不知道何時濺了一點泥。

    可惜了，不該圖好看穿這雙白的。

    他動作的幅度很輕微，更像是不好意思地垂著頭。

    余清音自覺今日大放異彩，往前踏一步：“等很久了嗎？”

    岳陽已經(jīng)原地轉悠半天，連哪塊地磚有豁口都清楚。

    他道：“我也是剛到。”

    余清音信以為真，不知怎么有點尷尬，抿抿嘴：“那我們現(xiàn)在去哪？”

    岳陽早有計劃：“喝咖啡，可以嗎？”

    午后，正是人昏昏欲睡的時刻。

    余清音點點頭，跟著他朝停車場走。

    兩個人說是并肩，中間還有兩個拳頭的距離。

    岳陽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無處不彰顯著她的存在。

    他一只手放在帽衫的口袋里，輕輕地捏著隨身帶著的禮物盒子，找回一點握住什么的鎮(zhèn)定，卻難免有點心不在焉。

    余清音的注意力也消失，只是隨意講著話。

    一種有事要發(fā)生的預感，叫兩個人都魂不守舍。

    直到站在車前，岳陽道：“我退出來，你比較好上?！?/br>
    余清音讓出位置等，坐在副駕駛系好安全帶后腦子一抽：“這好像不是之前那輛?！?/br>
    之前哪輛呢？岳陽當著她的面撞在樹上的那輛。

    他今天就是故意沒開的，心想居然還沒避過，正兒八經(jīng)問：“我能假裝沒聽見嗎？”

    余清音點點頭：“我會順便把它從記憶里刪除的?！?/br>
    估計很難忘記了。

    岳陽為了扭轉乾坤，今天把車開得格外的平穩(wěn)。

    時速說快不慢的，讓余清音很有替他踩油門的沖動。

    然而她只是靜靜坐著，兩只手規(guī)規(guī)矩矩地放在腿上。

    等紅綠燈的時候，岳陽發(fā)現(xiàn)她的指甲是紅色的，上面還帶著一點細碎的閃光，襯得一雙手更白。

    與之相對，手腕處的粉色手鏈就顯得有點暗淡了。

    那是岳陽去年送她的生日禮物，當時懷抱著對她考上大學的祝福，不到一年要送出的就變成另一種意味。

    思及此，他也想罵自己一句，緩緩把車停好。

    余清音及時夸他：“一把進，很周正?！?/br>
    這詞該這么用嗎？岳陽想起來她的語文成績不好，沒有糾正，只是說：“正常發(fā)揮。”

    越強調有的東西，越?jīng)]有，看來今天是超常發(fā)揮了。

    余清音豎起大拇指：“做得好?！?/br>
    岳陽小時候考一百分，父母也是這么夸他的。

    他抬頭仰望下天空，深吸口氣：“走吧?！?/br>
    在市區(qū)念高中三年，大街小巷余清音基本都很清楚。

    她左右看：“這兒有什么店嗎？”

    她已經(jīng)不記得了，岳陽提醒：“半島還開著?！?/br>
    余清音恍然大悟：“我們第一次見面那回？”

    看樣子也不是完全沒印象，岳陽點點頭：“就是這家?！?/br>
    又貴又難吃的店，居然還沒倒閉。

    余清音心中嘖嘖兩聲，走進去一看發(fā)現(xiàn)居然還重新裝修了，甚至每張桌子上都擺著一束新鮮的玫瑰花。

    鮮艷欲滴的紅色里，一抹清新的藍色繡球就格外特別。

    余清音察覺到什么，回過頭看。

    岳陽笑笑沒解釋，坐下來把菜單推給她：“點吧?！?/br>
    余清音疑心他在餐點上有別的花招，試探性問：“隨便點嗎？”

    一束花好安排，岳陽可沒辦法保證別的東西都能如他所愿。

    他道：“看你喜歡?！?/br>
    余清音對這家店的評分不高，只點一杯熱拿鐵，手輕輕地摸著花瓣。

    她的手指頭一抹紅，飄來晃去叫人眼暈。

    岳陽定定心神，想等服務員上餐后再開口。

    偏偏后廚的速度格外慢，他都憋不住想說話了，嘴巴剛動一下就被服務員打斷。

    明明兩杯都是拿鐵吧，居然還分兩次來。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岳陽都后悔起出門沒看黃歷，懊惱之色盡顯，殊不知自己的表情變化全被看在眼里。

    余清音的期待值反而拉到最高，嘴角已經(jīng)控制不住上揚。

    岳陽本來的開場白丟到九霄云外，生怕再出點什么意外。

    他道：“清音?！?/br>
    就兩個字，最后的發(fā)音還輕得聽不清。

    余清音想直視他，眼珠子卻有點不聽使喚，睫毛都微微顫動。

    岳陽繼續(xù)道：”我喜歡你，沒有很久?！?/br>
    啊？一般不是都說很久了嗎。

    余清音不敢置信地望著他：“你，都這么表白的嗎？”